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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骑绝尘入梦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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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册齐沅三百零六年,明帝元后诞下嫡皇子,举国同庆,大齐绝迹百年的渡弦花一夜之间竞相开放,圣上龙颜大悦,下旨大赦天下,京都方圆五百里挂红绸庆贺。
虽未明说,这般规格却是太子独享,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盼着这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突然暴毙。
明帝荒淫无道,极宠爱元后,可元后近年无所出,后宫中各样美人却一胎接一胎地怀。
如今元后诞下皇嗣,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嫡子,太子之位怕是轮不到别人了。
故事发生在这一年的冬天,北边战事吃紧,镇守边疆的战士和寻常百姓一批批被冻死,上头拨款赈灾通过层层盘扣落下来的千分之一也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定北将军张霁身患重病,匈奴瞧准时机屡次来犯,军心涣散,三十万定北军折损大半。
“混账!”张霁将不堪入目的战报扫到地上,恨恨骂道“说得倒轻巧!咳…纪州连失十八城,乌祺将军阵亡,现下无人可用,谁来带兵?!我自是知晓越州不可失,可…”
情绪太过激动引起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喘,军中一时无人敢应答。
半晌,突然有人跪在地上,“禀将军,吾愿带兵前往。”
将军摆摆手,疲惫地阖上双目,“无知小儿,不要添乱了。”
那人固执地跪在地上,语调低沉缓慢却坚定,带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漫不经心“吾只要两千军。”
将军抬眼看他,狭长的眸与高挑的眉,是个俊朗的少年人。
他嗤笑一声,“哪家细皮嫩肉的少爷,快回家玩儿泥巴去,这战场可是朝不保夕的,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那少年人头也不抬,不卑不亢地说道“今纪州连失十八城,边疆怨声载道不假,可如塞翁失马,福祸相依,与纪州接壤的燮州地势险要,若派兵镇守,敌军过境时施以拖延,再突袭于后勤,何愁无粮草”
将军思索片刻,道“那越州又如何?乌祺将军死守越州三月,最终抛了性命。按汝之说法,越州倒不如燮州?
少年人道“非也。燮州虽不起眼,却是通向京都的唯一关卡。越州易守难攻,一帮子蛮夷一时半会攻不下来。”
张霁看他半晌,“许汝一千军。”敌军攻城人数单论骑兵三千人。
三日后出兵,明摆着让这少年人去送死。
将军帐中与副手酒过三巡,张霁拍了拍副手的肩,“无知小儿上赶着甩老夫的脸子。两千军?岂不是在指着老夫脊梁骨骂我无能?真是笑死人了,就得让这小子吃吃苦头。”
副手道“将军,国难当前…”
张霁“大齐于我何干?”
副手深色骤变,张霁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喝酒。
第四日传来战报说一位不知名的小先生用兵如神,单靠一千军将蛮夷逼退五里。
张霁抚掌大笑“善!”
捷报一直到第七天,燮州没有任何征兆地开了城门。敌军入城第一件事就是屠城,睡梦中的百姓死伤无数。
少年人披衣而起,怒喝道“守城的士兵呢?谁开的城门?!”
近侍退至一旁,轻声道“殿下,对不住了。”
正是十七皇子风软殿下!
不待风软反应过来,一柄长剑贯胸而入。
风软躺在血泊中,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近侍迅速搜刮了他的财宝夺路而逃,一边跑一边大声哀嚎“将军薨——”
城中哀鸿遍野,风软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