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变继母》红雨春秋

17、第十七章 知音

　　刘有有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六妮的手，同情地说：“妮妹子，听大姐的话，别伤心，别伤心啊！”她给六妮抹抹眼泪，安慰道，“咱姐妹两真是一双同命鸟！天底下你我就这么苦呢？”踌躇了一会儿，刘有有这才说，“不过呀妮妹子，我比你还好些呢。”不由分说，六妮一下子钻进有有姐的怀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流淌下来。此时此刻，有有姐也默默无语，她知道眼前的妮妹子是多么痛苦和无奈……等了好一阵子，六妮才稳定下来，看着面前最亲最亲的有有姐，问道：“我的好姐姐，你也有说不尽的苦楚？……快告诉我，告诉我呀！”。
　　刘有有这才数落着：“……我丈夫瘫痪在床五年，我也出来五年，捡了五年垃圾。家里靠一个80的老娘伺候儿子。我出来五年，只回去一次，走的时候丈夫在床上生硬的拖着我不让走，我哭她也哭，老娘舍舍痛把着儿子的手，我才脱了身……”说着，刘有有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苦啊妮妹，有谁知道我的难处呢！……”
　　两人越拉心越近，越说情越深。
　　六妮终于大胆地问起有有姐：“你说捡垃圾能挣到钱吗有有姐？”
　　“这怎么说呢？只要你勤快，肯出力，多跑腿，就能多卖钱。”她告诉六妮说，“这活计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本，纯利润，挣一个是一个，没有风险。”她接着说，“最大的坏处是脏，最让人瞧不起的是丢人，中国最下贱的活。”
　　六妮说：“这个我不怕。只要能挣着钱就行。”她问有有姐，“有有姐，你一个月捡垃圾一般能卖多少钱？”
　　“怎么说呢？外人问我，我告诉他们四五百元。对你要讲真话。前些年，废品价格好，挣得多。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一个月一般能收入1200到1500，最多2000左右，平均是1300上下吧。”
　　“那比在家种地强啊！”
　　“强是强，可是谁愿干这垃圾活呢？那可是下等人干的呀！”
　　“下等就下等吧。我出来就是想捡垃圾。说好听一点叫拾荒。”
　　“拾荒，那是文化人说的。还是叫捡垃圾对。其实捡垃圾也有很多学问呢！”
　　“捡垃圾也有学问？”六妮不解地问。
　　“那当然。你比方说，要捡到好东西，也就是值钱的东西吧，你必须在晚上10点以后，早晨不亮前，人们没有起床的时候才能捡到惊喜。”
　　“那为什么呢？”六妮狐疑地问。
　　“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子？那些高档区当官的吃不了，抽不了，喝不了，用不了，他们要丢在垃圾桶里，白天行吗？晚上刚黑天行吗？那肯定这时间段不方便。人多，车子多，还怕有人看见呢！”
　　“那你捡过好东西吗？有有姐。”
　　“捡过，不止一次的捡过。”
　　“那你说说捡过啥贵重东西？”六妮亟不可待地问。
　　“贵重东西到谈不上。不过在咱眼里也算是值钱的物品吧。比方说：有天晚上11点，我捡过精致盒装东北野山参3盒，里面有证书和专家签字。我托人在市场上偷偷地卖了3000元，发了个小财。捡过高级中华香烟两条外面用废报纸包裹着，谁也发觉不了。捡过高档酒，高档饰品，河鱼海鱼，大对虾，日本二手女士高档手表等等，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刘有有说，“这些物品能吃的我就留下吃，好卖的我就把它转卖了。”刘有有介绍说，“就因为我捡过这些好东西，一些二手贩子还经常找我要货呢，你看神奇不神奇。”
　　金六妮一下子提起精神：“你看有有姐，不干哪行不懂哪行的门道。你要是不说呀，俺做梦也想不到。”
　　刘有有愈说愈来劲。她告诉金六妮，“捡垃圾有时候也真有意思。这几年我捡过有钱的钱包，钥匙，金戒指，户口本，身份证，没过期的高档药品等等，什么杂物都有。不过知道姓名的或是能查到失主，咱都归还人家了。咱不做亏良心的事哩！”
　　她还告诉金六妮，几年来捡垃圾的体会。她说：“这几年捡垃圾，我吃的，穿的，都是从垃圾得来的。”她强调说，“不要认为一提到从垃圾箱捡来的都是废品。其实垃圾里有很多东西都是能用的。你比方说，有很多蔬菜、水果好好的就扔掉了。我都捡回来吃了。像馒头，大馍馍，桃酥，月饼，袋装大米，我都捡回来享用。因此，这几年，在吃的方面我花钱并不多。我捡回来很多女士衣服都能穿，而且有些穿起来还很洋气呢。说实话，这五年我根本就没花过钱去买衣服，都是捡着穿。所以，垃圾里有很多都是宝，只不过是易主而已。别人丢弃，咱捡垃圾的再捡回来。”刘有有滔滔不绝地说着，金六妮卓有兴趣地听着。
　　这时，金六妮插嘴问：“有有姐你吃这些垃圾货，不怕得病吗？”
　　“怕么的？别那么凶悍了。有些人一听说从垃圾捡来的就吓死了，一听说是隔夜菜，就怕吃了得癌病。越怕越有鬼，其实根本就没有事。我吃了这么多年，一次也没病过。只不过，现代人生活好了，档次提高了，吃点新鲜的，有营养的也是应该的嘛。”
　　金六妮突然打起鼾声来。刘有有知道她今天路上走累了。把被子给她盖好，关上电灯，开始睡觉了。她估计有半夜12点了 。可她躺在被窝里眼睛滑溜溜的怎么也睡不着。她脑海里像过电影，总是想到金六妮的事。她多不幸，多可怜人。明天一定不能让她走。挤一挤，就在我这小地方住下来，和她一起出去捡破烂。省她一些房租钱。带带她，教她多捡一些废品，多卖些钱……你看她，多艰难，多困苦，还有四个孩子用钱上学呢！……
　　刘有有这样想着，忽的听到六妮在喊叫：“你你，你……于慈善，还想害……害我……”
　　刘有有知道她在做噩梦，急忙去推六妮，六妮上去一把抓住刘有有的手不放，两只脚一个劲的蹬，嘴里嚷着“你敢，敢……我……我……”“我是有有姐，有有姐，快醒醒，醒醒！”刘有有用力把梦中的六妮推醒，她猛地爬起来，看看面前坐的是有有姐，这才明白是自己梦中和于慈善相遇，他要在进城的路上暗里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