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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你怎么会在这里?”段玥面上疑惑,眉头微皱。

      “我不来等着段大公子给我们天鹤派丢人吗?”院中黑衣少年语带嘲讽,对段玥毫不客气。

      段玥对于这种冷嘲热讽却是早就习以为常,此时看着对方站在院中,身前立着一个明显刚立的墓碑疑惑道:“你在干嘛?”

      程岘随意拍拍手上的尘土,“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段玥,向门外走去:“当然是在帮尊贵的段大少爷收拾烂摊子。”说完,人已到门外,丝毫没有停下等段玥的意思。

      段玥走到墓前,新堆的土堆前立着一块无字墓碑。段玥对着摆了摆,离开去追程岘。

      “那墓中人是那家的妇人?”段玥对着走在身前的少年道。

      “先前引诱你的是那家的女儿,不知怎么的和黄鼠狼精凑在了一起,你也真是心大,看人家长得漂亮就什么都信了。”程岘语气不屑。

      段玥却注意到:“你看见了?”他微微皱眉:“既然你早已赶到,为什么不早点出手?这样那位妇人也许就不用死了。”

      “你在怪我?”程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段玥:“你轻易听信他人,中了妖孽的计谋,没有及时救人性命,到头来反而责怪旁观人?”

      程岘面色深沉,段玥也自知言论有失,忙道歉道:“抱歉,是我的失职,不该随意将责任推卸给他人。”

      程岘不再理会他,转头就走。段玥看着程岘的背影,知道这人定是生气了。其实他俩本来关系便算不上友好,虽是一同拜在天鹤派门下,但程岘从小父母便被妖孽所杀,对妖邪深恶痛绝,又得秉持凡是妖孽皆该诛杀的二师傅教导,对于斩妖除魔之事更是半点容不得情。早在虚空山的时候他们便多有分歧,只是这次他奉命下山历练,本应该是独来独往,为何程岘也会追随而来?
      段玥叹了口气,快步跟上去。程岘现在明显气还没消,他再去询问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两人来到一处山林处,程岘看了跟随在自己身后,一路什么声也没发的少年一眼,不情不愿的开口:“我本是想随你们回去的,只是半路遇到瘴气,着了道子,等到我再赶到的时候,只见你一人躺在地上,里屋里那夫人躺在床上已被毙命。”

      “那女孩我看着不像有祸心,许是被威胁才做出下药之举。”段玥想了想道。

      “呵,她当然没有祸心,你当初被人骗回家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想的吗?我倒是不知段公子什么时候开的天眼,看看面相就知人心如何了。”

      程岘开口便是刻薄之言,丝毫不顾及同门情谊和团队协作。段玥听对方这么说,张了张嘴,却又把到嘴的话全部咽下。想说的话过往不是没有说过,每次只是惹得事情更加糟糕,这人心里认定的事情是回不了头的,更何况此时说这话的人是他,只怕说的再多也只是火上浇油。

      “我们现在该如何?”

      程岘看了段玥那忍气吞声的样子一眼,却是更气了,想到此次的任务,扔下一句话“那女孩身上我做了标记”,便再不言语。

      段玥不知自己又哪里惹恼了对方,只得闭嘴不说话。

      客栈中,管笛看着坐在桌边倒茶的行枫道:“师父我们为什么来客栈,修炼不是通常都在深山老林里吗?”

      行枫独自喝着自己给自己倒的茶水,不急不慢得道:“咱们现在不是在躲避追杀嘛,若是迟早要被追上,当然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好抓人质了。”

      也更好抓鸡,行枫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管笛听后懵懵懂懂懂的,只道:“师父真厉害。”她坐到一边凳子上,双臂肘在桌上,对着行枫问道:“那个道士为什么抓师父啊?师父身上的伤就是他打伤的吗?”

      行枫呸了一口口中的茶水,忿忿道:“我怎么知道那小子是缺了哪根筋非抓着我不放了!老子我平常不就偷个鸡嘛,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没做过,他妈的非追在老子屁股后面说什么我作恶多端,要我束手就擒,我要是束手就擒了还不得毛都让他给拔没了?”

      “师父真的没做吗?我听他说师父伤人性命,会不会是他搞错了?”管笛想起段玥说过的话,对行枫说道。

      “谁知道他是怎么弄得?劈头盖脸上来就拿剑杀老子,要不是我跑得快命早玩完了。”行枫越想越气愤,一口饮下了杯中的水。

      “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他要是追上来,我没有法力会不会拖师父的后腿?”管笛担忧道。

      “没事”,行枫看着管笛望着自己颇为依赖的模样不禁温声道:“师父会保护你的,实在不行我就说你是我强掳来的,他们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姑娘的。”

      “师父你真好。”管笛听言笑得灿烂。

      “你去看看小二的菜做好了吗?记着让他烤鸡不要做得太熟啊。”行枫吩咐道。

      管笛应了声“是”,就欢欢喜喜地跑下去了。

      行枫看了眼关紧的房门,烦躁的扯了下头发,低低道:“到底是谁嫁祸老子?该死的!”

      管笛走下楼梯向后处走去,脸上的笑意收敛。

      娘亲大概是死了吧,她想,否则行枫不会这么着急让她离开。会是行枫杀了娘亲吗?管笛的表情越来越冰冷麻木。那么,他会不会也杀了自己呢?虽说是套近乎拜他为师,又一副仰慕他的样子为他跑上跑下,期望他能发觉她的用处饶她一命,可是别人的想法永远是不能肯定的,若是他烦了或是将她当做物品般随意糟蹋,她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后厨忙碌的景象映入眼帘,管笛轻快的声音高声道:“我们的饭菜做好了吗?”

      一个人回道:“马上好,再等等您。”

      管笛点头应了声,转身离开。

      那个被她迷晕的人倒是可以帮她除掉行枫,可是除掉了行枫,她又该怎么办呢?

      管笛想起行枫使用法力时的神奇,她现在回家又如何生活,没有了母亲她便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但和行枫在一起,兴许她真的能练成那神奇的法术。

      管笛推门进去,看到行枫姿态不雅的躺在床上,笑着说道:“师父,他们说马上就好了,要我给您捶捶腿吗?”

      行枫听到小徒弟如此孝顺,欣慰的应了声好。

      管笛来到床前坐下,掌握着力道道:“师父,这样可以吗?”

      “不错不错,下边再重一点。”

      “师父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吗?有没有什么朋友,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管笛问道。

      行枫面上一片放松之色:“你师父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的,那些法力低微的小妖怪我也看不上眼,喜好嘛也没什么,你平时那些鸡来孝敬我就可以了。”

      独来独往、没有同伙、喜欢吃鸡。管笛在心中默默记下,又道:“那师父传给我些修炼的法门吧,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可以做的。”

      管笛的声音带着期许,行枫却有些心虚了,哪有什么修炼的法门,那都是他一时情急之下编出来的谎话罢了。管笛一个人族总不能像他一个妖怪一样修炼吧?她又没有妖丹。

      行枫微微安抚道:“不急,不急。你没有根基,马上修炼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等师父想办法把你的底子调上来,咱们再说修炼的事。”

      “我不着急,只是怕太笨拖了师父的后腿。”

      行枫见小徒弟如此贴心,愈加心虚起来。虽然妖门没有人族修炼的法术,但是人族肯定有啊。那个追着他屁股后面跑的臭小子不就很厉害?行枫眯了眯眼睛,要不要从他那偷几本功法来练练?

      被某个无知大胆的妖怪盯上的段玥此时正寻着下在管笛身上的追魂散来到客栈,他曾问过程岘为何要在管笛身上下追魂散,程岘只道“看那女人长得妖里妖气便不是什么良善家的好姑娘,你还不是被那张虚有其表的皮子给骗了?”于是,他直觉管笛不是什么好人,决定先防着点,果然是派上了大用场。

      段玥对程岘这番说辞不置可否,追随他来到客栈外,两人打探到管笛二人的房间号后,商议先埋伏起来,等到入夜再动手,以防伤到百姓。

      本是如此商议的没错,但程岘却嫌弃段玥的妇人之仁,在入夜前背着他将管笛掳了出来。
      管笛看着眼前充满杀气,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黑衣少年满脸惊恐,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程岘看着管笛的样子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蛮横得道:“你与那妖孽是何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管笛看着程岘急于澄清:“他抓了我,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杀了我。大侠你是来救我的吗?那妖怪法力高深,您只有一个人恐对付不了他。”管笛说的情深意切,既有深深的恐惧也有深深的担忧,急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这你不用管,”程岘看着管笛道:“你与先前那家院舍里的妇人是什么关系?”

      “妇人?”管笛顿了一下,“您说的是我的娘亲吗?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岘看管笛急切的样子不似作伪,语气放的缓和了些:“节哀,我已经将她好好安葬了。”

      管笛听到“安葬”二字,呆坐在地,眼神空洞悲切,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是那妖怪杀了娘亲吗?”

      “你放心,我会收了那妖怪的,你好好听话,才能报杀母之仇。”程岘收了剑,管笛悲戚的样子让他想起深埋在记忆中的往事,对管笛的防备也减轻了许多。

      管笛突的前倾抓住程岘的衣服前摆,两腿顺势跪在眼前,深深的说道:“求大侠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手刃那妖孽,为我娘亲报仇!”

      程岘想了想将一包限制妖力的药包交给管笛,让她下在行枫的茶水里。管笛拿着药包信誓旦旦的离去。

      管笛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手中的药包,半响不曾做声,最后流着泪低低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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