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见》怀若子幽

112、变形11

　　他站在一片黑暗里，背景音是杂乱的枪声，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别动手，是我。”Seaver站到他身边，捏住了他握着停在对方颈部匕首的手腕。他动了动，竟然一下没有挣脱，那略显纤细的手就像钳子一般紧紧箍着。

　　在从外面照入的微弱灯光里，他看见Seaver微笑着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蠕动起来，开始变化。

　　就像一个面团，被不断捏成新的模样，并逐渐向着一个他熟悉的样子改变，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稳定下来，一直不停地蠕动着，最终表皮“啪”的一声爆了开来。

　　暗淡的灯光下，隐约能看见，那个倒在地上、碎裂开来的表皮仍黏在脸上的恶心面容，依稀有几分他的外貌特征，只是皮肤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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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在盥洗室的镜子前呆站了好一会，直到手机响起才回过神，他看了一眼未知的电话号码，按下接听键。

　　“嗨，琼斯。这里是——你知道是谁。收到你的问题后我又回地堡查了查资料，不过你的问题挺奇怪的，变形怪在什么情况下无法成功变形？说不定他那时候想着哪个辣妹？哈哈哈！”

　　“迪恩！”

　　“哦对，你还说他全身变成了蓝色，想着阿凡达也说不定啊，顺便说一句，阿凡达这电影实在是……”

　　“迪恩，你抱着这孩子。”“喂喂——”

　　一阵嘈杂之后，“抱歉，琼斯，我是萨姆，你还在吗？”

　　“Yep。”布鲁斯摸了摸下巴，拿起了电动剃须刀。

　　“是这样的，资料上关于变形怪的介绍并不多，大多都是对付变形怪的方法，比如银器灼烧啊，不过也的确提到一些变形怪无法模仿变形的情况，除了体型差异过大之外，书里说变形怪只能变形成人类，无法……”萨姆还没说完就听到话筒里突兀的一声脆响，“你那边有什么事吗，琼斯？”

　　“没什么。”布鲁斯看了一眼砸到玻璃洗手台上的剃须刀，关掉按钮让嗡嗡的声音消失，将视线移到镜子上，“继续。”他死死盯着镜子，表情却有些恍惚。

　　“哦，书里说，变形怪如果要变形成其他生物，会因无法……呃……理解，崩溃而亡，这种说法有些模糊，我也不太了解。”

　　“这里提到一个变形怪企图变形成狼来逃脱，结果自己玩死了自己，它以为它是什么，哈，狼人吗，还是德鲁伊，嗷呜——”迪恩稍小的声音传出，一旁还有婴儿的哭声。

　　“去照顾孩子，迪恩。”萨姆的声音有些无奈，“对了，谢谢你上次的帮助，要不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可能没法逃出来。”

　　“所以说，为什么我们要带着这个小变形怪？留在那不好吗？哦，shit，你能不能别哭了？！”“闭嘴，迪恩。”

　　实际上，当时被变形怪溅了半身恶心东西的布鲁斯需要立即清理，无视了从他眼前经过的想要趁乱逃走的两兄弟。又在洗手间里发现了可怜的被绑起来塞在杂物室里几个小时的Seaver，真正的Seaver。

　　“变形怪变形需要被变形的对象活着吗？”想到Seaver以及事情结束后发现的生还的警员们，布鲁斯问，“他们变形需要什么条件？”

　　“变形怪要接触过变形对象才能变成对方，那之后变形对象的存亡就无所谓了，变形怪能够一直保持，可当变形怪变成了其他样子之后，想要再次变成这个形象，还要再次接触才行。”

　　“你好像对变形怪很感兴趣？”

　　“是啊，才发现这么奇异的东西存在。”布鲁斯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脸上缓缓蠕动，就像表皮之下有什么东西，然后那张脸慢慢变形，直到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完完全全的另一张脸，甚至连瞳孔的颜色、体形等也有了变化。

　　“那我想这个世界奇异的东西会多得超乎你的想象。”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但没有哪个会像这个一样，让我……震惊。”布鲁斯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脸，感受着脸上连变形时都没有的痛觉。

　　“第一次总是特别的。”一阵沉默之后，萨姆说道，“Anyway，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特别是‘奇异的东西’这类，随时找我们。”

　　“你知道变形怪是怎么出现的吗？”

　　“我们负责解决这些伤害人类的怪物就够忙的了，还要研究他们怎么出现的就太为难我们了。”

　　放下手机，布鲁斯依然看着镜子，心念一动，轻易地变成了另外的几个样子。

　　“我似乎不需要接触目标就能变形？”他自言自语着，停下了变脸的试验。

　　他又从衣柜旁的饰品柜里翻出一个银质的挂饰，费了不少力气才用稍微尖锐的一端割破手指，“好像也不会被银器灼烧？还是这玩意其实不含银？”

　　所以说，他到底是不是变形怪？布鲁斯自拍了一张，也没有两兄弟提到过的变形怪在电子仪器下眼部会发光的情况。变形怪能变成同类吗？他无法成为变形怪变形的目标，因为变形怪无法理解？emm...他是人类吗？阿凡达？

　　布鲁斯抖了抖，回到镜子前——他这段时间出现在这里的频率很高，看着镜子里露出些许无所适从的自己。

　　距离上次的案子解决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案子最后因为警局内的一场混战，特警部队直接进场镇压，出现了一定的伤亡。由于案子的特殊性，之后关于伤亡情况的内部审查通过得很快，可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布鲁斯的常规心理测评没通过。

　　布鲁斯总能回忆起那个变形怪试图变形成他失败后的样子，带着熟悉特征的稀烂的脸、蓝色的皮肤。并不是那有多可怕，他见过的情况太多了，只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然后有一天早上，他在镜子里看到一身蓝色皮肤的自己，相貌身高等并没有改变，只有皮肤的颜色变了。

　　这才是你。真正的你。

　　这是一种无从辩驳的心里的感觉——那种与一般人无二的肤色只是一种伪装。随即自然而然的，他发现自己能轻易地变成其他人的样子。

　　这让他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茫然情绪，组织给他的关于自身的资料上，他“应该”有的能力是超速再生和改变温度相关，完全没提到变形。

　　他原本以为没有之前的记忆只是一点小麻烦，如今他发现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布鲁斯总有种隐蔽的不安感，最终他将这种不安归结为镜子里蓝色的自己，心念一动，将蓝色的皮肤改变成正常人应有的样子。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总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穿着一件不太舒适的衣物。

　　过了许久，刮完胡子整理好自己的布鲁斯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迟来的早餐一边翻出一堆资料记忆着。丹尼斯议员想要通过一个法案，今晚宴请了一些政府要员，他的任务就是干掉这位议员。

　　至于那个法案的名字，好像是“特殊人类登记法案”？啧。

　　这段时间虽然由于心理测评没通过布鲁斯处于停职状态，可他几乎比在BAU时还忙，执行了不少组织的任务，大多数与潜入刺杀或者窃取相关，毕竟他这甚至能够精确改变虹膜和指纹的能力对于这方面来说优势太大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布鲁斯穿着西服顶着另一张脸走进宴会大厅，从侍者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酒，与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丹尼斯议员微笑致意，然后看着周围的来宾，默默与好不容易记下的资料对应……

　　第二天凌晨，BAU的专机上，刚解决了一个案子的众人大多在各自的位置上小憩，Hotch仍专注着一些收尾的文书工作。没多久，他就调暗了灯光，将头靠在背椅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自回来后就一直躲避着他的某个人的消息。

　　Hotch打开网页，浏览了一下这几天忙碌到没时间关注的新闻，最新的一条是“丹尼斯议员意外身亡”，他随意看了看摘要连详细页面都没打开就划过了。

　　又过了一会儿，Hotch放下手机，稍微侧头看向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只能看到窗上自己疲惫的倒影，他转了转头，目光从趴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或是蜷缩在长椅上的组员们身上扫过，想到缺少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那个“有强烈自我怀疑倾向”的测评结果，闭上了双眼。

　　早晨，天已经全亮了，BAU专机早就停在停机坪上，上面也空无一人。布鲁斯站在盥洗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另一个人的样子，严肃地思考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总是不经意间变成上司的样子？然后盯着镜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