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绿莹之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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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与绿光不见，是另一片天地。天上彩云飘动，地下则是足有半人高的青草，比青草要高出一截的是各种不知名的花木，每朵都花盘巨大，半径就有十几米，根茎需要几人合抱的粗细，而最壮观的就属于中央的一颗巨树，它的宽度已经用肉眼无法衡量，而高度也不能窥探，它拥有紫色的树干，树干直入云霄，人们看不到它的全貌，只从不断滚动的云层缝隙中探得那抹绿。最下面的树枝距离地面也有十几米，树上开着黑色的花，有个位置悬挂着两枚黄色的果实，果实发着氤氲的光影，一个光影的形状像飞禽，另一个像是走兽。
“这是什么树？”有人惊叹。
李维望着沉思的小小，目露询问。
小小跟随众人的脚步走过去，她站在树下，看到自己消失的影子，心中终于有了答案，却也忍不住吃惊：“建木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这是什么？建木？！”董老上前一步，站在小小的近前，大声问道，其他人也都望过来，盯着小小。
“传说建木生天地之中，高百仞，众神缘之上天，是这个建木？”墨非也问，美目里流露出的吃惊不小。
小小颔首：“不错，正是这个建木。建木，青叶，紫茎，黑华，黄实，其下声无响，立无影也。这是前人记述下来的，可如今看来，果真不假。”小小现在仍然很吃惊，建木通天，那么建木之上，是不是真有神的存在？
这时，李维沉声道：“我曾听说九天鲲鹏就栖息在树顶之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话音甫一落下，头顶之上的树叶就开始抖动，巨大的阴影投下，有遮天蔽日之势，众人心惊之余皆抬头观望，只见苍穹之上一个巨大的影子飞速而来，转瞬后，人们勉强看到它的全貌，那是一只很巨大的鸟，翅膀鼓动，如天边之云。
“这…这是鲲鹏？”人们话都有些说不明白了。
鲲鹏的速度惊人，眨眼间就落到了近期，但它似乎怕伤及树下的众人，金光席卷周身，巨大的身形不断缩小，最后化为几十米高的飞鸟落在地面上。
不过尽管这样，众人看它仍需要仰视才行。在他们猜测九天鲲鹏的来意时，鲲鹏之上，有人的喊声传来。
小小凝神细听，当风将这道细微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时，她双眼大亮，泪水也不自禁地流下来，跌跌撞撞向鲲鹏的方向跑过去。
九天鲲鹏的一只翅膀垂地，一人从翅膀上滑下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灵活地跳起来，扑到小小怀里：“小小，我好想你！”
小小上上下下打量着晴曦，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你怎么……我明明见到你……”话没说完，眼泪就流下来了。
晴曦给小小擦眼泪，嘻嘻笑着：“我是死了，不过人死后有灵魂，大概我没做过坏事，所以死后上了天，就遇到鲲鹏，我和鲲鹏呆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建木下有说话的声音，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下来了。怎么样？见到我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小小一连说了三个高兴，把晴曦抱在怀里。
晴曦说：“鲲鹏告诉我，天地要大乱了，小小，你和我一起去建木之上好吗？”
小小有些犹豫：“可我家里的人还有福利院的人怎么办？”
晴曦赶紧道：“这个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先安顿好你，我们和鲲鹏再去接他们。”
小小再没犹豫，笑着点头。
晴曦也笑了，风吹过她乌黑的长发，她发丝飞舞，遮挡住面上，只露出一个笑意的嘴角。小小看着她脸上那抹笑意，只觉得脑中再无其他。
“不可！”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厉声，一只纤纤玉手从侧面袭来，一掌正击在晴曦身上，将她击倒在地。
小小大惊后就是大怒，将晴曦抱在怀里，怒视穿着黑斗篷的女人。
………
晴曦初醒之际，觉得身上暖融融的，睁眼时，却发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臂遮住头顶的日光，适应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荒芜。她坐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记起晕过去之前的事情。
吸血鬼咬到她的脖子，她很痛，昏了过去，闭眼前，听到吸血鬼大叫，看到了他炸裂成了碎片。
现在是哪里？
晴曦看了看周围，发现好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她动了动脖子，没有任何不适感，用手摸了一圈，也没发现伤口，最后还是为了寻个心安，拿出兜里的手机。她的手机壳背面是个镜子，旋转一圈，露出镜面，照着自己的脖子，原来咬的地方确实没有伤口！
“真是怪事了！”晴曦嘟囔一声，却十分高兴，从地上站起来，把在手腕上睡觉的小青拨弄醒。
“嘶嘶～”小青偏过头吐着信子。
“你这懒家伙就知道睡觉！危险时候也不知道护主！”
小青被晴曦数落着，甩动小尾巴，而后直起身子，飞到地上，身子在地面上快速游动，几个呼吸间就窜出十几米。于是，晴曦不得不跟着它，在后面大声嚷嚷着。
小青不予理会，竟自朝一个方向行，速度不疾不徐，恰好能保证引着晴曦走过来。
最后，晴曦终于在小青的带领下发现埋藏于土层之下的法阵。
法阵有十几米长八边形，每一个角都刻着一种奇怪的图案，像是一种图形的一部分，要整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完整的图形。
晴曦正要在心里给它们叠合，小青爬到法阵中央，却突然吐出口青光，青光里含着一丝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待青光散去，那似红落在法阵上，整个法阵忽然大亮！
晴曦不得不闭眼，同时感觉到手腕上有凉意，摸了摸发现是小青，这才放下心。
………
小小和身披黑斗篷的女人对视，这女人裹得严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但是这双眼睛出奇地漂亮，就冲这双眼，这人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你是谁？”小小问。
女人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小小却因为这个动作带着晴曦后退一步，且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晴曦的身前，怕女人再做出伤害晴曦的举动。
女人微不可察地叹气，最后伸手摘下面纱，“是我。”
小小看她面熟，仔细一想，才记起：“晨？”
晨点头：“正是。”
小小却更生气：“既然是你，为什么伤害晴晴！”
晨目光冷然凝视小小身后：“因为她不是晴曦。真正的晴曦在之前落在噬魂阵中，如你所知，她已经死了，凡人死后没有灵魂，所以这不是她。”
小小神情顿时就变了，她眸子里染着狂意，大吼着：“你胡说！晴晴就在这里！她就是晴晴！”说着，执拗握住身边人的手。
晨感受得到小小的悲伤，她却不得不拆穿她：“正是因为你的执念，你才能看见晴曦。你看看他们，你们都陷入幻境里，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伸出手指指着身后众人。
小小的目光看过去，却只有迷茫之色：“奇怪，人都哪去了？”
晨却是大惊，她忽然意识到，每个人都陷入自己的幻境中，他们看不到真实的境况，便走不出去，然后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大，就成了枯骨。
她漂亮的眸子看向百米处的一人，他的血肉在溃烂，掉在地上成为绿莹的养分。没有花木，没有建木，没有鲲鹏，一切都是虚幻的。他们依旧没有走出石洞，依旧处在绿莹的包裹之中。该如何唤醒他们？
正在晨思索应对之策的时候，四周的绿光在慢慢聚集，星星点点，最后一凝成一个人形，虽然是人形，却不是人类。
她有绿色的发绿色的眸，发丝像是深海里的绿藻，在空气中舞动，她的眸子凝着绿光，不带人类感情，她盯着晨看，然后，忽然伸出手，轻飘飘击出一掌，掌心弥漫绿意。
晨飞身后退，只是身上依旧不免擦到一些绿光。霎时，身上的斗篷如被火焰焚烧，散个干净，露出内侧一身白衣，满身的花香再也遮挡不住，从身上溢出。
绿莹歪头打量晨，微仰着头，轻嗅空气中浮动的花香，而后缓缓笑了，就是笑中也掺杂着冷意：“我当是谁？原来是女树之子，你们不是无欲无求吗？来我这里作甚！”
晨折袖施了一礼：“我请求你放过这些人。”
绿莹扬着下巴，倨傲道：“你别多管闲事！他们可是我的食物！”
晨瞥见两人化成枯骨，眸中闪过不忍，轻声道：“他们来到此地已经不易，何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你尝到的欲和生气已经够多了，留一条命不好吗？算是为自己的修行做份好事。”
绿莹冷笑：“好事？我是什么身份？做了好事也是不能成神的！而且天道已破，做了好事又如何！况且我奉祖巫看守这里，不会给任何人情面。他们要走也可以，那要凭自己的本事！”她轻蔑地绕着晨转了一圈、才继续说：“你以为自己真是人？你连花妖都不是！每次只有一天的寿命，生生世世都逃不过的命运，还真是惨啊！你有时间替别人难过，为什么不想想自己？”
“一天的寿命是什么意思？”
在她们身后，有个人走过来，话虽问着绿莹，可目光却落在晨的身上，他紧张看着她，希望找出原因来。
绿莹若碧玉般的眸子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她就有兴趣打量起眼前这个人类：“很强的意志力，竟然苏醒了。”
李维摇头，正色道：“我不是自己清醒的，是闻到了晨身上的香气。”
晨很高兴，看到了熟人脱离死穴：“若不是你意志坚定，也闻不到我身上的花香。”
李维不打算说这个，他更担心之前听到的事，于是问：“你怎么了？什么叫做生生世世都逃不过的命运？”
绿莹对人类的感情最是了解，她娇笑一声：“原来是春心萌动了。”她戏虐瞧着李维，不疾不徐道：“人类，劝你收收心思吧，你可是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李维有些反感绿莹轻浮的举动，但他还是忍着，因为他想知道晨的情况。
“上古神树之女树，奇树花开，皆生为人，天明时皆生婴儿，曰出能行，至食时皆成少年，曰中壮盛，曰昃衰老，曰没死，曰出复然。”没让绿莹嘲笑开口，晨自己就全说了：“我就是女树开出的花，只有一日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绿莹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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