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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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整个小区都已经安静得连狗叫也听不见了，霄霄和张阿姨也都早已睡得酣甜，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盏灯也没有开，林启抬了一张椅子独自坐在阳台上，将窗户打开了一扇，面对着空旷而寂静的街景，无声无息地吹着冷风。
张阿姨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起来上厕所，一回头看见一个孤零零的黑影杵在窗前，吓得叫了一声，黑影也被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张阿姨这才发现竟然是林启，还在默默地抽烟。
“林先生，你……怎么没睡觉？”
“睡不着，不用管我，您去睡吧。”黑暗的烟雾中，林启向张阿姨轻轻地挥了挥手，又转了过去。
从去年刚发现怀孕的时候开始林启就戒了烟，生完霄霄又要哺乳，也没有再抽，可是现在他却实在是很怀念烟草带来的那种放松的感觉，林启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很快吐出来，挺直的鼻子和微微张开的双唇间不断地飘出丝丝缭绕的烟气，“严云啊，儿子病了，我该怎么办……”黑暗中，林启叹息般地自言自语着。
自从霄霄被查出了地中海贫血，林启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工作狂了，一心全扑到了儿子身上，经常问魏振寰请假，魏振寰当然不会不准，可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
本来还以为林启生下孩子以后他们之间可以有更多相处的机会，却没想到林霄偏偏又被查出这样的毛病，把林启一颗心都牵过去了。而且以前无论如何，至少林启对工作是绝对认真，尽心尽力的，可是现在他连工作都不怎么在乎了，最长的时候魏振寰甚至一连五天都没在公司见过他的身影，又怎么会一点想法也没有呢。
而对林启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霄霄找到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没有什么能比霄霄的命更让他牵挂。
干细胞移植可不是个随便的手术，绝大多数医院都没有进行这项手术的资质，不过幸运的是，藩城市医院就是一个进行干细胞移植手术的重要基地。林启很早就预约了藩城市医院的血液科主任冯医生，对方让他周一一早带霄霄到医院去抽血，进行一系列的基因检测之后，就可以联系各个干细胞库，寻找能够和霄霄配对的干细胞供者。
这个流程听上去好像不是非常复杂，但很多人就倒在了寻找这一步，茫茫人海，却几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供者，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张阿姨本来要一起去帮林启的，奈何周一时家里临时有事，孙子没人带，她只能和林启要了两天假回去带孙子，林启就一个人带着儿子赶到藩城市医院去了。
医院里的人向来都是很多的，可是大家都很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并不吵闹，林启下车前就抱着儿子嘱咐了半天，让他进去千万不要大声哭闹，小林霄瘪着嘴，两条淡淡的小眉毛垂成一个八字，委屈地看着他。
一个人带着孩子出门总是很繁琐的，林启背了他的大号单肩旅行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霄霄的奶瓶、尿布、衣服、零食、玩具，一只手把霄霄扛在肩上，一只手还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和冯主任联系。
林启一走进医院大门，霄霄看见了穿白大褂的人，小手一下子就扯紧了林启的衣领，“爸爸！爸爸！不去！不去！”
小家伙拼命摇头，在林启怀里上蹿下跳，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无限的惊恐。林启连忙亲亲儿子，从包里拿出安抚奶嘴给霄霄塞上，还用手蒙着他的眼睛，安慰道：“霄霄不怕，爸爸抱着你呢，护士阿姨不会靠近你的。”
林启温暖的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霄霄，把他的小脑袋放在自己颈窝里，脸贴着脸，小家伙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林先生你好。”冯主任四十多岁，是个在血液病领域十分有名的医生，为了不吓坏霄霄，他没穿白大褂，就像个普通的叔叔一样逗着小林霄玩，顺便简单地检查了一下霄霄的脸色和眼唇结膜等地方。
“作为一个重型的地贫患儿，他看上去算是很不错的了。”冯主任仔细地观察了霄霄的头型，对林启说：“从他这么可爱的的面容上看，一点也没出现地贫儿童常见的骨骼变形的问题，作为父母应该花了很多心血照顾孩子吧？”
听到冯主任的话，林启欣慰地笑了笑，“我生的他，我就得负责，再多的心血也不算什么。”
冯主任给霄霄检查完以后他就抱着霄霄下到一楼大厅的采血区等待，没想到一到这里，原本安静的小林霄马上就变了一张脸，张开小嘴就嚎了起来，林启赶紧抱着他又颠又哄，可小家伙怎么都不给面子，哭得越来越大声，开始引得整个大厅的人都看向了林启。
林启没办法，从包里掏出一个金黄的猕猴桃，拿小勺挖出果肉，打算用食物堵住霄霄的嘴。霄霄很喜欢猕猴桃，在家每次一喂他他都笑得很开心的，所以林启特意带了准备关键时刻派用场。
可是身处医院这种“恐怖”的环境，显然香甜的猕猴桃也拯救不了霄霄了，果肉塞到嘴里，小家伙还是照旧爱吃的，飞快地吧嗒两下，然而只要林启手上的动作一停就继续嚎啕大哭。
霄霄砸吧着小嘴坐在林启腿上，喂完一个，使劲儿地掰着他的手往空果皮里看，还没吃够。见林启把果皮扔了，不知道又戳中了他哪一根脆弱的小神经，小脸一皱，刺穿耳膜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小祖宗，我求求你了，别哭了！”林启拿着霄霄没办法，哄也不听，吓也不听，又受不了满医院的人对他纷纷侧目，只能抱着霄霄溜到洗手间去，不停地摇晃着。霄霄哭到打嗝，大概也累了，更主要的是卫生间没有穿白大褂的人，他总算是趴在林启肩头歇了一会儿。
想他堂堂林总，何时遭遇过这么尴尬的窘境，竟然要躲到厕所里，林启看着怀里的儿子，真想在他肉墩墩的小屁丨股上来一巴掌，结果又舍不得，化成一个吻落在额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