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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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太阳好大好圆，地上的沙子又多又黄，我站在黄金沙漠的中央，对着天边的咸鸭蛋垂涎欲滴。热气蒸腾，空间仿佛都要被热力场扭曲。突然间太阳动了，往远离我的方向滚去。
“别跑，咸鸭蛋！”我不甘心地追过去，烈空之下，我如夸父般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一颗有灵魂的咸鸭蛋，我想我追到它后，一定要一口一口慢慢品尝才对得起我的辛苦。太阳仿佛感受到我的执念，停了下来，它真是一颗懂事的咸鸭蛋，不如一会儿给它个痛快？
我热切地拥抱它，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的皮肤被灼伤，我的毛发被烧焦，我害怕了，想停下来，可是我发现灼烧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我已经停下来了，可右臂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嗷呜！真的好疼！”
“哈哈哈哈！”“杰瑞，真有你的，站着都能睡着！”“敢当着老约翰的面不把他当回事儿，这下可有好果子吃了吧！”周围一阵哄笑，我朦胧地睁开眼，什么嘛，是梦啊……可是梦中的痛感怎么会如此真实？我有些疑惑地看看右臂——尼玛！不是梦啊！我的右上臂处真真有一块新鲜烫伤的痕迹！圆圆的烙印中间还在不断往外渗出血和浆液，四周一圈烧焦的黑印。
“安静！今天要是卖不到二十个加仑，你们就准备着一个个来来尝尝我的雪茄吧！”粗糙而又沙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具有威慑力，一个矮胖的老头站在我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支雪茄，说完后深深吸了一口，又很享受般慢慢吐了出来“那么都滚吧，小猴子们，别想自己私藏一个子儿，我会一直看着你们。”
“杰瑞，”正准备和大家一同作鸟散的我突然被叫住“你给我卖到三十加仑！下回再胆敢睡觉，我会让你变成烟灰缸，你大可以试试。”说完白胡子老头腆着啤酒肚，假装英伦绅士般拄着他的手杖走了。
“嘿，杰瑞，这边，”汤姆冲我招手“老约翰真不是个东西。我本来想提醒你的，但你也看到了，我隔得太远了。”我面无表情地接受他假惺惺的解释，“板砖一役”后我们依然和平共处，只是汤姆的态度比以前婉转了许多。
话说那件事第二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找我合作偷窃，头上的伤都没好却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不禁对此人脸皮程度之厚、内心城府之深肃然起敬。如此忍辱负重识得时务，不是俊杰也是枭雄，此人之危险真是应该远离啊。
然而我没得选择，穷人流民的利益纽带比你想象的深，在这个拉帮结派大家都已达成共识的默契合作圈子，你很难再融入其他小团体。因为哪怕团体内部生有嫌隙，但相处这么久，大家都掌握着对方的把柄，都为混口饭吃，能抢到东西就成，也不至于翻脸，新加入的人既不知底细又会打破原先的平衡，我融不进去，汤姆也不能，除了继续抱团没有对彼此更好的办法，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没有抱团的结果就会像凯特那样，沦为“败犬猫”吧。
弱者的生存方式其实是欺负更弱小的人，层层剥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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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排除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星期，在经历了摸爬滚打起早贪黑痛苦又灰暗的一周后，我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个较清晰的认识。
怎么说呢，看到凯特明白这是猎人世界对我的生存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因为这里和我所知道的猎人世界完全不同。比如通行的货币是加仑而非戒尼（当然还有其他面额，加仑最常用的），比如这个叫莱布尼茨镇的地方更是我闻所未闻（传说这个小破地方原来是住着赫赫有名的莱布尼茨家族，因为揭示了定积分与被积函数的原函数或者不定积分之间的联系被莫名封杀最后逐渐走向没落，隔着高斯大街对面的富人区据说还有他们的后人，互相之间假惺惺地称呼着伯爵或伯爵夫人，以妄想着恢复往昔的贵族派头。）
当然，鉴于富坚的漫画世界观之宏大，凯特的童年又描述甚少，这种信息闭塞外贸稀少从而形成自己独特风貌地区出现也并不奇怪。毕竟现在小杰和奇犽都还没出生，旅团的各位大概还在流星街刨垃圾，蚁后这种异次元生物还不知道在哪摸鱼，猎人大陆风起云涌的时代还未到来，自然也波及不到这种边境遥远的小镇。
虽说暂时没有遇见鬼畜变态之类的烦恼，可我目前的处境也十分堪忧。比我预想的好一点的是原来的杰瑞居然有一份工作，这样至少比捡垃圾和偷鸡摸狗而有稳定持续的收入，不幸的是，这种工作当然不是什么正经行当，而且收入少的可怜，于是捡垃圾和偷鸡摸狗就成了必须的副业了。
所谓不正经，别误会，并不是什么夜总会脱衣舞娘一类，毕竟我也没那个姿色，而是帮老约翰卖烟卷丝——烟酒在该地属于管制物品，早就被各大富商垄断。不过贫民也有贫民的活法，像老约翰这种不知道从哪里走私烟草做地下黑市买卖倒也小赚了一笔。不过这两年市场管制更加严格，又传出了几个稍微做得大的店铺被砸，老板离奇死亡的案子，老约翰这类人也逐渐收敛，于是打掉店面，只进烟丝，更换包装，起名“水魅儿”“赛神仙”（都是知情人懂的行话，变着花样就是不提“烟”字儿），雇十几个像我这样大的孩子蹲点散卖。这样一来不成规模，不会威胁到那些“老爷”们的利益，二来买卖分散也不易被人抓到把柄，即使个别孩子被抓到也不担心透露消息——资本家自有对付你的手段，强龙和地头蛇，该向哪方低头你还不清楚吗？
“嘟——”“小心！”
汽笛声急促而刺耳，车主摇下窗，用我听不懂的俚语谩骂几句，紧接着就在我惊魂未定下扬长而去，留下一股浓黑的尾烟。
“谢谢你汤姆。”
“你又走神了杰瑞。最近到底怎么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我们走在八钢大道上。这几天生意不大好做，于是我打算和汤姆一起去威尔士区（就是先前提到的富人区）碰碰运气。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相处了几天，我也渐渐放下对汤姆的防备。老实说作为搭档他真是一把好手，各种坑蒙拐骗偷奸耍滑的技能一应俱全，虽然有时也坑队友（但“板砖一役”想必也够教他做人了）。至于会不会暴露身份，我已经不考虑这个了，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贫民窟可怜虫的真实模样呢？
“嗯……奸诈、卑鄙、粗暴、胡搅蛮缠又死皮赖脸，但总能想到好办法，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逃出去，最重要的是……”
“到了。”我停下，汤姆板着指头数着，没注意到我突然止步，一头撞在我背上。
“你没在听啊。”汤姆摸摸撞疼的鼻头，有点埋怨地看着我。
“在听在听。”屁，都是贬义词，你确定那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我们怎么过去？”我们已经走到八钢大道的尽头，这里的横桥是由贫民窟通往威尔士区的唯一路径，不过很可惜，桥是收费的，更变态的是走过去的人需要收费，而走回来却不需要，这不是赤果果的歧视嘛！哪个富人会没事跑贫民窟来？而像我这样的穷人又怎么舍得给他一分钱？
“看我的！”汤姆十分胸有成竹，我也只有紧随其后。
“普特先生，”汤姆敲敲收费站的小窗，不一会儿一个士官打扮的男人打开窗“五加仑一人，桥那头会有人检查过桥证，别想耍花招！”
“您误会了先生，我们是苔丝小姐的家仆，来帕瓦提区（*我们所在的贫民窟）办点事。”汤姆说得彬彬有礼，他这个样子怕不是什么家仆，而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少爷似的。
“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再说了，你哪个苔丝小姐家的？”士官吹着胡子，一点不吃他这一套。
“德波顿·苔丝，先生。”汤姆凑近了一点，我看到他往士官大人手里塞了一根精美的手绢，轻声说：“苔丝小姐很中意您先生，她约您今晚八点奥普罗剧院见面。苔丝小姐希望这次会面是私密的，只属于你和她的夜晚。”我看到士官吞了吞口水，似乎有些心动。“换句话说，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任何，包括我们来过您这儿。是的，我们没来过，不是吗？”
汤姆眨眨眼睛，微笑着后退一步“先生，我们在帕瓦提区花光了预算，请给我们办理过桥证明，毕竟苔丝小姐要的东西如不能及时送回，我相信她会很不高兴的。”说着汤姆拍拍挎包，那里面其实装的是我们今天要卖的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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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就知道汤姆生性狡猾，但这次还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一直到我们过了桥又走了好几百米我还处于深深的震精中。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终于忍不住问。
“你指什么？”
“就是唬那个士官啊，为什么一听到苔丝小姐就跟着了魔一样？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个啊，德波顿·苔丝，不过是跟德波顿家有点沾亲带故混迹上流圈子的风尘女子罢了，说到底和妓/女也没什么差别。但确实颇有几分姿色，最近她名声大噪，我敢说全城没一个男人不想睡她的。”
“啧啧，那士官可真是够蠢的，你一个假手绢几句话都能骗倒他了。男人呐，果然是涉及到下半身就失去理智的生物。”
“不，手绢是真的，是德波顿·苔丝的标致信物，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轻松就放我们过去。”
“咦咦？既然这样，那你是从哪找来的？”我大惊。
“这个嘛……因为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说完汤姆笑嘻嘻地跑掉了。我站在原地，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被这小子耍了。
嘛，看在他眼睛那么亮的份上，今天就先不揍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