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途（GL）》云烟暮色

19、第十九程

　　沐零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去客栈、酒楼联系供货，一来客栈、酒楼的客流量较大，本就有饮食服务，再多一项水果供应也是可行的；二来云梨无论是味道还是外观都要比市面上的麻梨高出好几个档次，对于一些专面向达官贵人经营的高档酒楼来说，可以进一步体现他们的经营档次。

　　“所以咱们的推销目标主要就是高档酒楼或者青楼之类的，明日我亲自去谈，应该能谈成一些。”对于经商这一块，沐零还是挺有经验的。她与李旌昱在皇城投资了一名为家泠音阁的酒楼，在她的坚持下，泠音阁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借鉴现代酒店的经营模式，并推出了“套餐制”，吸引了许多达官贵人的光顾，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将泠音阁打造成了大邺第一大酒楼，甚至她还跟李旌昱计划着在全国各地开多几家分店。

　　“青楼？阿零，你……你去过青楼？”李行月显然抓错了重点，她不得不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肉饼，面色肃然地盯着沐零看，眼神有些诡异，直把沐零看得浑身发毛。

　　沐零想，胖球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啊，应该是的，毕竟对这个時代的女性来说，青楼是烟花之地，是污秽的，是肮脏的，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她低下了头，活像个犯了错的乖宝宝，努力地替李行月顺毛，“我跟鲸鱼去过一……两次，就是去见识，对，见识见识！”

　　“那你明天还去不去？”李行月问这话时，沐零偷瞄了她的脸色，唔，俏脸微微胀红，难不成是要炸毛的前兆？

　　就连尤四与何成业也看出了些不好的苗头，何成业使劲地向沐零递眼色，递得他眼睛都酸了，示意赶紧安抚。

　　于是，沐零拼命摇头，语气十分坚定：“不，不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

　　“啊？”李行月听罢，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先前升腾起的激动退却，一脸郁郁地，显得十分颓丧，“我还想说你去时把我也带上，唉，我在宫里时就一直想去见识见识的……”

　　现场气氛沉默而尴尬，顺带残余着李行月留下的几丝遗憾。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沐零把胖球余下的肉饼重新塞回她的手中，赶紧转移话题：“明日我多跑几家酒楼就是了。对了，还得去一趟贡院，以三公主的名义找那程学士说说支摊的事儿，说不成也没关系，嗯，咱们态度一定得傲慢一点，就是因为程学士的刚正不阿，才更能让三公主背锅。”知道了三公主与胖球的恩怨，沐零已经完全站在了她这边，对三公主的态度也成了“能坑一把就坑一把”。是的，她就是这么的没原则。

　　李行月听得沐零这么说，眼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哎呀，本宫怎么没想到这个呢？阿零可真坏，不过本宫好喜欢呐！

　　李行月这般想着，又忍不住欺身靠近沐零，语气娇滴滴：“阿零，听说驿站晚上经常有老鼠，咱俩一块儿睡吧。”

　　也不知是被老鼠吓的、还是被胖球那娇柔得快滴出水的声音给吓的，沐零手一抖，差点把手中杯子中的茶水给洒了。她故作镇定地把李行月的脑袋推开，说：“我……我不怕老鼠。”

　　“咦？”李行月与墨兰同时发出声音。

　　“可是长公主说你怕老鼠……”墨兰带着几分疑虑，嗯，长公主是不会说谎的，肯定是沐零怕丢人才故意瞎说。

　　李行月才不会想这么多，她打定了主意，今晚就赖在阿零床上不走，反正阿零打不过自己。

　　所以，这天晚上，李行月在被沐零踹开五次之后，终于爬上了她的床。

　　上床之后，胖球一把地将沐零压在身下，顺手扯过挂在床头的腰带将她的手捆住，翻身骑坐在沐零腰间，在她脸上胡乱啜了两口之后，就给她……给她讲了整整两个时辰女人与女人之间有爱的故事，从甄婕妤与应嫔相恋讲到墨兰暗恋长公主十年未遂的八卦，又不小心扯到太后可能和已故童妃有一腿的猜测，总之就是希望她能接受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

　　沐零恹恹困得要死，但被胖球烦得睡不着，她在内心冷笑不已，呵呵，想当年她纵横耽美百合两界时，胖球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偷吃零食呢，丫的居然还玩起科普来了，要不是她困极，非得给胖球从她看过的动漫到小说一一讲个遍。

　　第二日一大早，李行月还端正睡着，沐零就顶着一双黑眼圈起来了。一番洗漱之后，带着尤四与何成业出门了，他们离开驿站时，还包了几个云梨当样品带走。刚走出门，见着隔壁是家包子铺，又买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当早饭吃了

　　“沐姑娘，昨日我们在城里溜达了一圈，发现东边酒楼较为集中，咱们先去东边看看吧。”尤四是个老江湖了，来到一处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位置打探清楚，所以他们昨日去了县衙与集市后，又去附近转了一圈，熟悉了个大概。

　　何成业这时鬼头鬼脑地来了一句：“咱们今天还去青楼不？我见到东边靠北的巷子里就有一家，反正李姑娘没跟来，沐姐姐又是男装打扮……”知道沐零身份后，他对沐零的称呼已经由原来的“沐小哥”转变成了“沐姐姐”。

　　沐零想了想，“开在巷子里的肯定是上不了台面小妓院，不用去。”如果被胖球知道逛青楼不带她，指不定要闹翻天呢，所以还是把这种可能趁早扼杀的好。

　　“这样啊……”何成业是止不住的失望。

　　沐零踢了他一脚，“想什么呢你，半大的孩子而已，就想着去逛妓院了，思想一点都不健康！”十四岁的年纪，搁现代也就初中阶段，可放这时代都可以成亲了，不得不说古代的孩子真是早熟。

　　何成业躲开，撇了撇嘴，嘟囔着道：“沐姐姐年纪也不大呀，而且还是女儿身呢，不也逛了妓院吗？”还不止一回！

　　“……”沐零不想跟他说话，甩开步子朝东街去了。

　　此时已过辰初，周边酒楼早已开张，往来行人渐多。

　　沐零选了一家外头装潢得比较气派的酒楼——酿香楼，带着尤四、何成业走了进去。

　　“三位客官这么早啊？敢问是用饭，还是……还是住店呢？”年轻的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不过他们这里早已客满，住店是没没辙了。
　　何成业毕竟年轻气盛，沐零本打算迂回地套下话，结果被他抢了话头，单刀直入地问小二，“你家掌柜的在吗？我们找他谈笔生意。”

　　小二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见着几人的穿着也不像是行商的，他暗自思忖时，无意瞥见沐零腰间佩着的那枚质地光滑润泽的栗黄玉石，借着低头之际狠狠打量几下，眼光一向独到的他感觉这玉并非是赝品，若不是赝品……那眼前这人可就是非富即贵了，毕竟如此通透的黄玉即便是一些贵人也很难拿得出手的。

　　“三位，稍等啊，小的马上去楼上请掌柜的。”小二动作十分利索，一溜烟儿就往楼上跑得没影了。

　　沐零不由感叹，这待客的态度也太好了吧，也不知这家的掌柜平日里是如何训话的，就连泠音阁的小二都比不上这位，嗯，等回京了还得加劲整改才是。

　　不多时，掌柜带着一脸的慵懒下楼来了。

　　见着是位风姿绰约的女掌柜，沐零也是惊了一惊。在这个时代，虽不曾受礼教压制得太过，但三从四德还是有的，女人家也不怎么在外抛头露面，像胖球那样奔放的并不常见，所以在这里见到一位姿色不错的女掌柜还挺新鲜的。

　　“嗯？竟是位小……娇娥呢。”小二眼睛毒，女掌柜的眼睛更毒，一眼便看穿了沐零是女扮男装，她还定眼瞧了瞧小二说的玉佩，一看之下确是真货呢，便客气邀请道：“三位还是请到里间吧，有什么生意咱们进去了再谈。”

　　沐零有些郁闷，她自认为男装打扮挺像样的，怎么这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更何况……她还没胸呢！

　　将沐零三人引到一间布置得十分精致的厢房，女掌柜唤小二上了茶，带着三分笑意细细打量沐零几眼，道：“我姓楚，你们可以称我为楚夫人。不知姑娘要与我谈什么生意？”楚夫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模样十分俊俏，带着几分熟女风采，风情万种。

　　沐零并没有直接扯到卖梨的事上面，而是问她：“敢问夫人店内置办宴席可会常备水果？”

　　“少，就算有，也只是些常见的果子罢了。”楚夫人笑着答，心里已经对沐零要谈的生意有了底。

　　沐零觉得楚夫人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奸商，但她不惧，毕竟她跟李旌昱学得也不是个正经商人了，“那夫人可否透露一下，近几日可有客人在贵点预订酒席？”

　　“有，明日县令大人将设宴为京城来的翰林学士接风洗尘，附近官员、乡绅也多会来，已经订了五桌席位。”楚夫人也不再跟沐零啰嗦，抿了抿醇香花茶，直接问道：“姑娘是打算推销何种水果呢？”这季节水果多，但无非就是些柑橘桃梨罢了，市面上都买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