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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王爺下聘 ...

  •   第四章王爺下聘
      「可兒,這些都是我的親手足,這位是河南王、廣寧王、河間王、安德王、漁陽王。」
      耳邊聽著高孝瓘一一介紹,眼睛望著歷史上蘭陵王傳說中的眾位兄弟們,鄭可兒不禁驚呆了:老天啊!難怪歷史上會說這一家子的CP值很高,果真是名不虛傳呀!
      可兒????這是在犯花痴嗎?高孝瓘斜眼睇了鄭可兒呆憨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些怨懟,蹙了蹙眉不著痕跡地輕聲咳了數聲:「咳、咳、咳!」
      哦!慘了!她那外貌協會的本性顯露無遺。鄭可兒懊惱地在心裡如此咒罵自己,一張小臉硬是漾開淺淺笑顏,雙掌交疊在腰間微微屈膝,朝著眼前眾人一一行禮,「可兒,見過河南王、廣寧王、河間王、安德王、漁陽王。」
      「嗯~」高孝瑜甚是老成地頷首示意,不疾不徐地應道:
      「自家人無須客氣。」總算有點兒像大家閨秀的樣子,否則猛一看還差一點誤以為是煙花柳巷的歌妓,給長恭當個妾還差不多,如今這樣算是可以配得上高家的人。
      「弟妹,不用客氣。」高孝珩微微笑著,心底有一絲喜悅,暗自思忖:雖然初見鄭氏感到此人有些輕浮不穩重,但鄭氏這禮雖不夠莊重但可矣,再者這鄭氏看上去個性很是活潑單純,這與高長恭內斂的個性正好反差,或許能因此成就一段極佳的姻緣。
      「是呀!弟妹不用這樣客氣。」高孝琬呵呵笑著,忙不迭迎上前扶起鄭可兒,隨即回過身望向一旁的兩位哥哥,說道:
      「弟妹,這樣賢良溫柔與長恭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大哥、二哥你們說,對否!」雖然長得談不上美豔,但算得上清秀,最重要是腦袋清楚靈光,這比啥都重要哩!
      「嗯~」高孝瑜與高孝珩相視一眼,明白大夥兒心中所想全一致,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甚是尷尬。
      「四嫂您太客氣了!」高延宗略微嬰兒肥的俏臉綻放甜甜笑靨,柔聲說道:
      「若按照輩份應該是做晚輩的我先向四嫂行禮才是,更何況平常四哥都是很隨和,對於這些禮俗根本不上心,所以以後還是能免則免吧!」這樣他來蘭陵郡王府串門子會更自在些。
      「呵呵呵????是這樣呀!」鄭可兒聽著高延宗的話語,一張小臉掩藏不住滿滿笑意,喜滋滋地笑道:
      「那就按照安德王說了算!」真是太好了!反正對於這些古人禮節她本來就不太懂,正好趁機全免了算了!
      「是啊!五哥說得對,四嫂您真的太客氣。」高紹信一臉稚氣未脫,忙著附和地應答著。
      「呵呵呵????不會!頭一次見面這是應該的,談不上客氣。」鄭可兒一邊笑一邊搖著小手,心想著:這一家人一個個長得帥人又好又體貼,有這樣的親戚真是不錯!
      瞧她開心得活像一個大花癡,一旁的高孝瓘瞧得劍眉倒竪,幽暗的眼眸底隱隱噴著火焰,若非他的理智線還繫著沒斷,此刻沒保准衝上前去當著眾位兄弟面宣示主權了,然而,眼下他只能忍著。
      而佇立在高孝瓘身旁的高孝瑜,一邊瞧著鄭可兒活潑爽朗又側顏瞟了一眼滿臉陰沉的高孝瓘,此刻高孝瑜心底是歡喜多過於憂慮。
      畢竟,高孝瓘的容貌在眾位兄弟中是最出挑,堪稱齊國最俊美的男人,然而姻緣之路卻是齊國皇室中最坎坷的一位了,不得不說高孝瓘因為清麗的容貌,不知引來多少特殊癖好的男子對他覬覦,又因為美得過火勝過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讓多少少女對他嫉妒又畏怯,高孝瓘這精雕細琢巧奪天工的容貌,不啻成為他——蘭陵王姻緣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呀!
      如今見高孝瓘有了心儀之人,身為兄長當然要義不容辭讓這件事圓滿落幕。
      *****************************
      有了這點體認的高孝瑜英俊的臉龐漾起淺淺笑容,大步向前一跨,緩緩說道:
      「長恭,你與鄭氏情投意合,這點大哥甚是明白,但在大婚前總該避避嫌,怎好意思讓斛律將軍當車伕護送鄭氏到府邸私會,這事若讓咱們宗族裡其他兄弟知曉,只怕會生出不少流言蜚語,這對於鄭氏名聲與斛律將軍會產生不小傷害,所以你不得不謹慎為之呀!」
      高孝瑜所說的高孝瓘豈會不知!單就高孝瓘這一血脈是源自高澄,他的那些堂兄弟們就沒給他們這一家子好臉色看過。
      畢竟他的父親是文襄帝高澄,算是高家基業的創立者,這皇帝位置沒落在他們眾兄弟中已經算是異事,更何況有一群覬覦皇位的堂兄弟們,正虎視眈眈地想除掉他們兄弟們,他們這群兄弟之所以能平安活到現在,全仗著對皇位的淡然與對皇上的忠心不二,如今有此可以對他們兄弟落井下石的時候,那群堂兄弟豈會輕易放過這天大良機!
      這箇中情由高孝瓘當然十分明暸,但眼前不由得他辯駁,除了承認自己耽溺鄭氏美貌之外別無他法。
      這一切都是為了保全鄭氏!高孝瓘微微欠身,俊逸秀凜的臉龐攥著一絲絲歉仄,徐徐地說道:
      「大哥,這些長恭都明白,都怪我一時情迷思慮不周誤了事,眼下還是期望眾兄弟集思廣益,想辦法解決目前這囧境才是。」
      這????蘭陵王????何必如此糟蹋自己?斛律光心中一凜,完全沒料到平日裡溫文儒雅的高孝瓘會一肩扛下,而且身段之柔軟是他從未瞧過,這讓斛律光心生感激。
      對比斛律光滿懷激動,高孝瓘的一群兄弟們可笑不出來,首先是高孝琬粗聲嘎氣地『哼』了一聲,一旁年紀最小的高紹信則是雙眉緊皺兩手抱胸,而高延宗繃著一張臉望向高孝珩,徐徐説道:
      「珩二哥,兄弟中就屬你計謀最多,這事????該如何善了?」
      「的確,這事是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沒辦法解決。」高孝珩胸有成竹地緩緩說著。
      「嗯!」高孝瑜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
      「不知珩二弟有何良策說來聽聽。」通常他這位弟弟如此說時,大抵都想好對策,只要照著做就沒問題了。
      「適才進府時見到府外停著將軍府的馬車,依愚弟拙見不如讓長恭從庫房裡挑幾件皇室器皿,讓斛律將軍放進馬車中,而鄭氏就暫時佯裝將軍府的女侍與器皿一同待在馬車內。」高孝珩頓了頓,繼續說道:
      「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倘若有人問起就對外統稱——斛律將軍是因為皇家圖紋特地到王府詢問,如此一來即便有人掀開馬車的簾子見到車內的弟妹,只要對外宣稱是隨行侍女即可,如此對於我們兩家人都不會造成傷害。」
      「嗯。」高孝瑜很是滿意地微笑點著頭,側顏望向一旁其他的手足們,見大夥也認同地頷首點著頭,而斛律光更是開心這事能圓滿落幕,毫不隱諱地笑裂開嘴,見狀,高孝瑜立即朝高孝珩點頭示意,說道:「就依此計而行。」
      語音還未來得及落地,高孝瓘倏地從眾人中站了出來,拱著手不疾不徐地說道:
      「謝謝大哥、二哥與眾位兄弟如此為長恭著想,長恭在此謝過眾位兄弟,只是長恭以為既然都要準備禮品送往將軍府,何不光明正大的出入將軍府,如此可以免去更多無謂的閒言碎語。」
      乍然聽見高孝瓘如此說,高家這一群人面面相望,傾刻間,高孝瑜略微抬手示意,說:
      「願聞其詳。」畢竟他這位弟弟除了容貌是眾兄弟中最出挑的之外,就連行軍布陣也是箇中好手,或許能提出更好的辦法讓此事更圓滿。
      登時,高孝瓘眼含笑向前躬身行禮,隨後挺直腰桿單手負在身後,淡淡說道:
      「長恭以為到將軍府既然無可避免要經過鄴城市集,無論如何是避免不了會生出許多無謂的流言,既然如此就讓此事變得光明正大,讓鄴城與整個齊國百姓談到此事都覺得是件好事、喜事,如此自然不會傷害到將軍府與鄭氏還有高家的名聲。」
      聽著高孝瓘如此詳細分析,高家一群人也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而高孝瑜也很是滿意地點著頭,說道:「長恭你打算如何做?」
      高孝瓘低眉頷首,淡然淺笑,道:
      「先讓王管家從庫房裡挑十二大箱的禮品用紅綢裝飾,再請駐府的齊將軍率一隊人馬帶著禮品護送馬車到將軍府,這一路要聲勢浩蕩鑼鼓喧天並且逢人就說:蘭陵王送聘禮到將軍府下聘,如此也可免去一些多事之人的閑言流語,還可因此成就一段佳話,至於斛律將軍與可兒就要暫時委屈,偽裝成護送聘禮的士兵與侍女一同進將軍府了。」
      聽著高孝瓘如此說著,高家的一群人與斛律光不約而同地笑開顏,異口同聲應道:「妙也!」
      「嗯~此計甚好!」高孝珩笑咧嘴,一雙眼睛閃爍耀眼光芒望向高孝瑜與其他兄弟,驀然間,高孝珩像似憶起啥事,飛揚的眉微微蹙了一下,說道:
      「長恭,確定要如此做?平日裡你一向以簡樸為名,今日卻是如此鋪張宣揚,這如此相悖的行徑勢必引來不小猜測與非議,長恭你可真的想好了?」畢竟這與平日他們所認識的高長恭根本不像同一人,這異常的舉動若沒有引起騷動算是怪事了!
      「珩二哥,我蘭陵郡王成親是大事,一生就此一次豈能如此寒磣草率?再者,當日下聘因為先皇崩逝不過百日一切從簡,如今百日早過又逢黃道吉日,自然該隆重如儀。」高孝瓘儁凜豔麗的臉龐沁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眼底蘊著堅毅不容為拗的霸氣,淡淡說道:
      「珩二哥,長恭不想委屈可兒,想藉著送聘禮的同時讓齊將軍與一隊人馬暫住將軍府,等到迎親時與迎親隊伍一同回府,如此更能壯大迎親陣容,讓整個鄴城與齊國上下都知道蘭陵郡王娶親,如此名正言順豈不是更好。」
      眾人聽著高孝瓘如此說著無不被他一番真誠言語感動,一致的明白清楚:蘭陵王高長恭此生非鄭可兒不可!
      聽著高長恭如此説著斛律光他的心澎湃激動不已,畢竟他這位表妹六歲到他家依親時,當時的斛律光早已經是數個孩子的爹,對於這個年紀與他孩子相比都略顯小的表妹,斛律光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若非自己的親生母親——汲慶一再強調鄭可兒的生母與她是同胞一母所生,彼此間血緣是如何地親近,這些種種言論還有汲慶有意無意間對鄭可兒的關心呵護,這在在都讓斛律光不得不重新調整對鄭可兒的態度。
      想這一晃眼十年過去,當年六歲的鄭可兒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兩人之間更是從陌生人演變成如父女般的情誼,如今眼見她有一個好歸宿,斛律光心中百感交集,眼角泛起水霧,一邊憨憨笑一邊不自覺地拉起袖口輕輕拂去眼角的淚。
      望著在場的每一位都被高孝瓘的一番言語說動,鄭可兒卻是很不以為地朝高孝瓘狠狠瞪著。其實,她心中很清楚高孝瓘特地調一隊兵馬與她一同回府,沒到迎親之日不准回蘭陵王府,這明擺著找一群人看緊她,無非是怕她真的再次逃跑。
      不過是為了防止她再次逃婚高孝瓘這次真是下足了重本,如果將這些換算成廿一世紀的行頭,那不就是有百輛千萬跑車當迎親禮車了,如此威風闊綽的婚禮,可惜這是在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古代!鄭可兒在心底如此自嘲著,清秀的臉龐高高臌脹,一雙眼盛滿怒氣,粉紅的唇輕輕噘起滿是不以為然。
      哧!高孝瓘對於她氣憤怨慲的表情不以為意地輕輕一哂,紅艷的嘴角輕輕上揚,一雙水汪汪靈秀的大眼朝鄭可兒一睇,驀然間,兩人四目相交的霎那,高孝瓘冷不防地朝著鄭可兒眨了一下眼,下一秒,如他所預料——鄭可兒又茫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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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陵郡王親率著眾位親兄弟還有數十輛馬車裝載的聘禮,外加一隊駐府兵馬還有數十名婢女,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斛律光的將軍府前進。
      這下聘隊伍陣容之華麗,恐怕找遍整個齊國也無人能出其右,自然地所到之處都擠滿看熱鬧的民眾,畢竟平日裡要看到如此多的郡王爺同時出現在一處已屬困難,更何況是高氏家族裡頗負盛名的那一家子。
      一眨眼間,整個鄴城裡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擠滿看熱鬧的人潮,一些巷道街口的店家酒樓也是人滿為患,甚至是二樓靠窗的樓台邊上的欄杆也趴著不少瞧熱鬧的。
      然,位在鄴城皇城外數十條街的將軍府,此時此刻正是另一個景象。
      自從傳來蘭陵郡王親自帶著聘禮到將軍府下聘這事兒,當家做主的斛律光偏偏在這時候出門,更要命的是出門去找尋蘭陵王妃鄭可兒。
      這下子好啦!蘭陵郡王高長恭要依循民間習俗到將軍府下聘,其實這本來沒啥也就女方收男方聘禮,之後再請新嫁娘為男方奉上一杯甜茶,以示兩家至此結為秦晉之好。
      然而,偏偏在這緊要關頭蘭陵王妃跑出府,更讓人氣結的是高家人做事為何總不按牌理?倘若依照之前迎親的日子算起,將軍府還有三天時間找人或是請人冒充,可是現在好啦!蘭陵王突然想親民學百姓生活,這真是讓將軍府反應不過來呀!
      眼看著蘭陵郡王下聘的隊伍越來越接近,李總管的心愈加糾結,一旁在坐大廳椅子上的斛律金花白的濃眉也未曾鬆開過。
      「????唔????對不起????」小翠低著頭嗚嗚咽咽。畢竟這都是她的錯,沒有盡好看顧主人的本分。
      「????噢????這????事到如今????怪妳事情能解決嗎?」李總管斜眼睇了睇,搖搖頭頗為哀怨地說道:
      「????這一時間要上哪兒找個人來頂替妳家小姐?再說了????蘭陵郡王那一家人可都是咱們惹不起的皇親國戚啊!」
      話說到這份上,李總管眼角泛著淚光,一旁的小翠更是不加遮掩地哭了起來,至於在大廳裡忙活的奴僕家丁們,則是一個個低頭掩面輕聲啜泣。
      是呀!單一個蘭陵郡王沒啥好怕的,怕的是蘭陵郡王背後那股勢力,那是代表著皇家至高無上的權力,這怎能容許他們這些人拂了皇家面子!
      只怕斛律一家會逃不過流放邊疆為奴為婢甚至誅殺的命運!思慮至此,斛律金雙眉愈加糾結,無奈此刻府邸中當家作主的唯他而已,為了整個斛律家族的未來,斛律金再三提醒自己冷靜,畢竟他是從前朝至今還能存活在朝堂上擁有實力、權利,唯一少數碩果僅存的臣子。
      「咳、咳!」斛律金刻意輕咳兩聲,此刻他心中已經大底盤算好,稜線分明的臉龐更加堅毅,緩緩説道:
      「李總管,郡王親自下聘是天大的喜事!堂堂咸陽王大將軍府的總管豈能如此,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這要是傳出去會讓人如何笑話咱們!」
      斛律金如此說著,其實心中早已經暗自將算盤撥到自家的孫女身上了:扣除嫁給高百年的長孫女之外他還有一個與鄭可兒同年的小孫女——斛律媛,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性格也很是溫順,倘若真是尋不到鄭氏就讓她頂了這個缺吧!
      斛律金心中打著這個如意算盤,原本緊繃的臉漸漸漾開一抹喜色,一旁焦急焚心的李總管乍然瞥見斛律金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中大石,立馬挺直腰桿揮著手,嚷道:「大夥兒全打精神來,該幹啥就幹啥,別讓人家笑話咱們將軍府。」
      一轉瞬,整個將軍府全都忙活起來,上茶點的上茶點,該插花擺放花瓶的放花瓶,該串紅綢綴紅緞的忙著鋪紅緞花巾,一個個忙的沒一刻閒。
      驀然,一名士兵自外匆匆奔進大堂,氣喘吁吁地説道:
      「稟老太爺、李總管,蘭陵郡王下聘的隊伍已經來到咱們府前的街口轉角處了。」
      來了!該來的還是逃不了呀!斛律金臉色微微黯了下來。畢竟他是先皇親賜的異性郡王、開國元老,還是前太子的老師受封太師,說什麼都要撐住這場面,不能失了斛律家的體面。
      更何況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蘭陵王妃,他斛律金有的是孫女,論家世與才貌都不輸鄭氏,大不了讓蘭陵王高長恭從他眾孫女中挑一個來相抵,再不行全嫁給蘭陵王也成,甚至他斛律金還能準備一些宅子、田地和滿滿珠寶當嫁妝哩!
      心底大致有譜,斛律金稜線分明的臉龐更加堅毅,緩緩道:
      「李總管,帶領府裡有官階的衛士全部到大門外,列隊迎接蘭陵王。」畢竟他長年征戰啥生死關頭沒見過,此時此刻無論如何都要穩住呀!
      接到斛律金指示後的李總管也明暸——此時此刻是將軍府的生死存亡重要關頭,無論如何都不要讓蘭陵王發現異狀,至於後續的問題只能見招拆招。
      心底已經打定好主意,李總管昂起頭邁開大步朝著外頭前進,嘴邊還不時大聲吆喝:「快!傳老太爺的令,凡府中有官階者全到大門外列隊迎接蘭陵王。」
      接到主公的號令,一眨眼間將軍府外的兩旁已經有數百人列隊兩旁,挺直腰桿鵠候等著迎接蘭陵王的下聘隊伍。
      須臾間,馬蹄聲踢踢他他自遠而近,駐立在將軍府外的李總管引頸一望,果然瞥見馬背上那抹英挺瀟灑俊美非凡的身影——蘭陵郡王高孝瓘長恭,而高長恭身後那些郡王、馬車、侍從、女婢還有一眼望不盡的兵馬,果然聲勢浩大,難怪會在整個城裡傳的沸沸揚揚。
      李總管心底如此嘟噥著,一瞥眼見到高孝瓘身旁的牽馬伕,猛然間心一驚:牽著踏雪的人怎麼長得好似咱府邸的將軍呀!
      撇去那一身不相稱的裝扮,無論是體態、容貌、氣質根本就他們家的老爺——斛律光嘛!
      心中如此思忖著,李總管一邊猛眨著眼一邊向前走了幾步,眼珠子滴溜地一轉,恰巧瞅見頭輛馬車旁的一位侍女,那張過分熟悉的容顏,正好讓李總管眼神不自主停在她身上,片刻,『噗通』李總管天靈蓋好似在眨眼間被撬開,頓時恍然明白:這場熱鬧非凡的下聘儀式,說穿了根本就是一場幌子!
      至於為何將軍斛律光與鄭可兒為何會在這場下聘隊伍中?這些都不需要去深究,只要人回來不開天窗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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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將軍府六扇對開的朱漆門前,李總管笑臉盈盈忙不迭地快步迎上前,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從佯裝成馬夫的斛律光手中接過韁繩,「這位小哥!這馬就交予老朽來牽。」
      「謝總管大人。」斛律光刻意低下頭說著,當韁繩交付李總管手掌心的剎那,兩人眼波流轉間彼此心有靈犀地斂眉微笑。
      哧!坐在踏雪身上的高孝瓘靜靜瞅著,望著斛律光與李總管的一言一行是那樣自然投入,不禁在心底慨然笑道:這兩人的演技比戲台上的主角還行!
      同行的高氏兄弟們全都一致地抿嘴淺笑,個性較好動帶著幾分衝勁的河間王高孝琬更是不假掩飾地咧著嘴『呵、呵、呵』地笑出聲,這笑聲讓隨行的一行衛兵們也不自覺地跟著笑了起來。
      一霎時,整個門庭前笑聲轟轟,而李總管牽著韁繩望著一群人只能傻傻乾笑,至於,斛律光則趁大家夥兒歡笑之際緩緩後退,不動聲色地慢慢移動身子,閃躲在人群之後再悄悄隱沒遁入府內,之後快步入房更衣預備迎接蘭陵王等人。
      這約莫喝一盞茶的工夫,斛律光應該順利進入府邸換好衣著了!高家兄弟們心照不宣地互相望了望,擔當此次下聘主角的高孝瓘朝眾位兄弟掩眉抿嘴一笑,輕輕頷首淡淡地說道:
      「李總管,孤王與眾位兄弟至將軍府向鄭國公之女——『安平郡主』鄭氏下聘,有勞您帶路了。」
      鄭國公!安平郡主!李總管的心猝不及地揪了一下。畢竟這些封號還是在鄭可兒全家莫名被誅殺後,當時的皇上對此事心中感到有愧,事後才補加的封賞,一個『鄭國公』與一個沒有任何實權與薪俸的『安平郡主』,這樣簡單的封號就想抹去鄭可兒一家百餘口的命,帝王的心真的不一般人能理解的!
      「是、是、是!諸位郡王請先下馬。」李總管臉上漾著幾許尷尬的笑容,眼底仍掩不住心裏的一抹憂傷。
      「????」高孝瓘靜靜瞥著,心如明燭般暸然:這封號背後是用多少人的鮮血堆砌出來。登時,十年前那場腥風血雨的屠殺從他腦海中快速飛過,一瞬間他黝黑的眸瞳蒙上一抹淡淡憂傷,並且在心底中重立下誓言:當年他二叔——文宣帝高洋對於鄭可兒一家的虧欠,這就由他——高孝瓘一肩擔起。
      心底主意已定,回首望了身後的眾位兄弟,六人眼神相會的瞬間,不難看出他眼底的堅毅與決心。
      長恭這傢伙!高孝瑜耐人尋味地笑了笑,側顏望著身旁的一幫弟弟們,除卻不解風情的老三——高孝琬之外,其餘的全都清楚明白高孝瓘的心。
      「下馬!」高孝瑜刻意呼喊一聲,其餘弟弟們互換眼色,緊接著他們兄弟六人同步從馬背上一翻,下一秒,『唰!』六人齊聲落地,整齊畫一的一如他們六人的風采,一個個昂然挺拔迎風而立風姿颯爽,霎時又引來不少的驚嘆聲。
      「呿!愛現!」鄭可兒沒好氣地努嘴。她不是不知這一家子的顏值破表,但這樣公然賣騷,而且動作還如此一致到分秒不差,這根本像是在看儀隊表演,而且還是古代美男版本!
      耳邊傳來鄭可兒不悅的抱怨,眼底藏著她怨慲的容顏,高孝瓘感到幾許無奈,不由得苦苦一笑,望著眼前小心翼翼的李總管,心底感到幾分哭笑不得,儁麗的臉龐端著幾許頹然,淡然說道:「李總管,帶路!」
      「喏!」李總管一邊說著一邊躬身前行。「諸位郡王們請隨老奴到正堂的大廳稍稍休憩,廳裡早已經備好各式糕果、茶點。」
      高孝瓘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李總管,孤王的隨行兵馬要在將軍府暫時叨擾幾日,待本郡王迎親之時在一同跟隨回王府,這幾日就麻煩李總管為他們安排個住宿地方。」
      驟然間聽見高孝瓘的話語,讓自顧自往前步行的李總管腳步一滯,眼帶訝異地緩緩回過身望著高孝瓘,臉上還不忘帶著和煦的笑容。
      「沒問題????這請蘭陵郡王放心。」只是為何要這樣做呢?李總管嘴裡如此應允著,腦袋瓜子飛快地思索著,瞬間,一道閃光從腦中劃過,所有閉塞的竅門彈指間全暢開無阻,咧著嘴笑道:
      「這期間會安排齊將軍與兵馬住在西寧堂,那兒寬廣明亮而且離小姐住的金鈴樓又近,正好可以就近幫將軍府看前顧後,將軍府感謝郡王都來不及,這哪有什麼叨擾麻煩之說呀!郡王您忒客氣了。」
      李總管刻意在話語中強調這些兵馬要幫將軍府看前顧後,雖然是客氣的表面話,但在場的高長恭與其兄弟們很清楚李總管暸解這背後的意圖,當下他面露微笑輕輕頷首側顏望了望隨行的數十名女侍,深邃的目光不自主地停在鄭可兒身上,徐徐說道:
      「這些侍女雖是下聘的聘禮之一,大婚迎親之時全部都要充當王妃的陪嫁丫鬟,在這之前一樣也是要麻煩李總管為她們安排食宿。」
      「好的!沒問題!郡王請放心!迎親之日保證這些陪嫁丫頭一個都不會少。」李總管哈腰呵呵笑著。尤其是主角——蘭陵王妃鄭可兒,將軍府一定會加派人手,嚴嚴實實十二時辰緊盯著。
      很好!高孝瓘很是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示意李總管在前方帶路,俊逸凜麗的臉龐攥著淡淡笑意,道:
      「一塊兒進將軍府喝茶去!這一杯茶可是非同凡響,乃是孤的王妃——蘭陵郡王妃親自奉上的甜茶,無論如何都要親嚐。」
      「是呀!這杯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喝到的。」高延宗呵呵笑著,一個箭步奔上前與高孝瓘並肩而行。
      「的確!」高孝珩心有戚戚焉地點了點頭,一回眼身旁驀然多出兩個人分別貼著他左右,一個是高孝瑜一個是高孝琬,這兩人正朝著他猛笑嘞!
      「等等!」高紹信嘴裡呼喊著同時,他早已經一蹦一跳地跑到高延宗身旁。
      一霎時,高家兄弟六人比肩邁著步伐,風姿綽約地進入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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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陽王大將軍府大廳上斛律金與其夫人汲慶還有兒媳朱雲華,三人臉色沈重根本不像是在辦喜事,更遑論整個大庭內一片死寂,不知道的人進了廳堂還以為這裡死了人。
      忽地,斛律光一身赭紅華服,腰上繫著杏橘色繡著金絲盤花的腰帶,慢慢地走進大廳正中央,他的出現恍若從天降下一道光,瞬間照亮整個廳堂,在場的眾人在彈指間全換上一張喜氣滿滿的笑臉,此時此刻大伙兒全都明白:蘭陵王王妃回來,斛律家族安全了。
      不一會兒,斛律光甫剛到定位落座,即見一名僕人匆匆自外進入大廳,「稟,老太爺!老爺!蘭陵王一行人已經進入前院花園,目前這行人正朝著大廳前進。」
      這蘭陵王的到來早在預定中,斛律光整整衣服坐穩後緩緩抬手,氣定神閒,道:
      「知道了!吩咐下去!好生接待!莫要辱了將軍府的臉面。」
      話語剛落地,進府稟報的奴僕二話不多說,立馬轉身奔出大廳的那幾乎同一時刻,傳來陣陣笑語,因為這笑語聲不是別人,正是高長恭他們兄弟幾個的談笑聲,坐在廳堂上的斛律家族各個立馬正襟危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只見,高孝瓘、高孝瑜、高孝珩、高孝琬、高延宗、高紹信兄弟幾人,一腳跨過高高門檻陸陸續續進入廳堂。
      一身紅色喜服的高孝瓘將他原本白皙的膚色襯托得愈加嬌豔,登時引來廳內中人的屏息驚豔輕呼,而斛律光與其父親斛律金也不禁驚呼並且折服在高孝瓘的美顏中。
      高孝瓘的美在齊國是出了名,高家這群兄弟更是司空見慣,只是對於平日朝堂上軍隊中的夥伴——斛律家族中的斛律金、斛律光兩人的反應,不由得感到幾分訝異與驚奇,但這些情緒僅止於從高家這群兄弟心中流淌,這群人英俊瀟灑的臉龐還是未現任何變化,一如進門時般個個笑容如煦。
      將軍府大廳內,斛律金與夫人汲慶坐在主位,斛律光與朱雲華夫婦則是陪坐在側,而高孝瑜則代表男方長者坐在主位,其餘兄弟分別陪坐在高孝瓘身旁。
      頃刻,大夥兒一群人才剛落座即聽見一名士兵匆匆入內,說道:
      「皇上此刻正在將軍府的大門外正朝著府內進來,恐怕這是要入府瞧新娘來了!」
      聞言,眾人臉色一沉,目光不由自主全投射到高孝瓘的身上,而高孝瓘俊逸凜艷的臉龐平靜如一泓清水,胸有成竹地朝眾人微微一笑,道:
      「當今聖上能參加吾的婚聘之禮,這是吾莫大的榮耀,咱們得好好恭迎皇上才是。」是的!他要讓這位花蝴蝶般的叔叔在眾人面前不得不收斂,這雖是險棋但總要試一試呀!
      聽聞高孝瓘的決定,一瞬間高孝瓘的手足們一個個訝異驚愕的表情顯露無遺,但在眨眼彈指間這高家一群人似乎又想明白了什麼道理,這一群人頗有默契地點著頭互換眼色。
      畢竟,蘭陵王高孝瓘的為人處世一向謹慎,如今這關乎到高孝瓘他自己的終生,應該不會有人會拿自己一生幸福開玩笑!
      眾人心念一致,臉上一致地咧著笑容,即便心中仍握著滿滿疑慮與不安,但來者畢竟是當今皇上,這面子該給的足夠!
      須臾,「呵、呵、呵????」高湛人還沒踱入大廳,這笑聲就已經傳入廳中。
      只見高湛一襲紫色用金絲銀線繡滿團龍的袍子,腰間還繫著鑲滿白玉的腰帶,烏黑的髪用翠玉髮冠高高束起,貴氣十足地一腳跨進大廳內向四周環視一眼,而跟在高湛身後進入大廳的是和士開與一十八名帶刀貼身護衛。
      「參見皇上——」眾人齊聲呼喊地跪趴一地。
      ******************************
      高湛抬眼望向眼前這一幕心中甚是喜悅,懶懶地抬手揮了揮,道:
      「眾位卿家都起來,今日寡人來此是敘家常,在場的都需拘禮呀!」重點是他來得早又趕得巧,趁新嫁娘奉甜茶時可以好好摸摸新娘的小手囉!
      「謝皇上!」
      在場眾人齊聲呼喊順勢地起身退到一旁,高湛甚是滿意地點著頭,絲毫不假思索地就坐在男方家長的位置上,側顏望向一旁佇立的高孝瑜,說道:
      「正德賢侄,寡人今日就暫代你們先父的位置,由寡人主持替你們兄弟完成這接下來的儀式,畢竟你們兄弟六人就單獨剩下長恭年過廿還未成親,趁今日熱鬧、熱鬧為咱們大齊的蘭陵郡王增加體面。」
      聽高湛說得如此合情合理,在場的人有那麼一眨眼的時間被這席話感動,但畢竟高湛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轉瞬間即刻醒悟這只是場面話,高湛的真正目的是想瞧新娘子並且趁機揩油,倘若新娘子長得剛好合高湛的眼,那麼極有可能會上演一齣叔姪搶親的戲碼!
      「謝皇上!」高孝瑜趨前揖禮,他河南王高孝瑜字正德,這若非十分熟識感情融洽的親友是不會如此呼喚,眼下在這時候高湛特意當著眾人面與他套親密,無非是要他在這時候當壁上觀,高孝瑜心中清楚這點也明白這對弟弟高長恭是如何重要,低著的頭緩緩抬起來,正視眼前與自己同年紀一起長大的小叔叔——高湛,徐徐說道:
      「臣——河南王再次感謝吾皇的厚愛,想臣先父與皇上乃是同胞親手足,若論血源由皇上替代先父更是無上榮耀,皇上今日之舉必能入史冊,好好記下這為人長者風範的一筆。」
      真是——好你一個高孝瑜,這話分明是在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背後的意思就是莫要丟高氏臉面!高湛瞬間睜大眼鐵著臉差一點罵出髒話,若非一直在身旁的和士開輕輕拉拉高湛袖襬,高湛才勉為其難在眾目睽睽下硬將口中含著的話給吞了下去,但心中憋著這口氣總是不順,挑了挑眉望向高孝瓘,沒啥好氣的說道:
      「長恭,今日下聘對汝而言算是大事,這門親事也是寡人親自指的婚,請將過門的蘭陵王妃親手為寡人奉上一杯茶應該不算過分。」言下之意這杯茶他是喝定了,高長恭應該不會那樣不識趣拂了他的面子吧!
      「皇上說的是。」高孝瓘低眉淡淡說著。
      是的!他很清楚剛才他大哥高孝瑜已經觸碰高湛的逆鱗,雖然不至於禍及整個家族,但高湛那小鼻子小眼睛的性格,意味著接下來他必須格外小心應對。
      瞧著高孝瓘柔順地應對,高湛一顆心沒由來的心花朵朵開,不禁笑了起來,想著:哎呀!長得好看的人說的話就是好聽呀!
      瞥著高湛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樣,在場眾人均知危機已經解除,至於高孝瓘心中已經暗自盤算好該如何應付這位好色的叔叔了。
      「好!大夥兒都坐下!可以請新娘出來奉茶,寡人等不及要喝這杯茶了。」高湛笑盈盈地揮手示意。
      「謝皇上。」在場眾人齊聲應對之後一一落座。
      ******************************
      只見鄭可兒身穿紅色用金絲線繡滿花鳥的喜服,一頭長髮盤髻插簪雲鬢花鈿,一身環珮叮噹金銀珠釵好不顯貴,左右兩旁由一名身著胭脂紅的中年婦人與一身桃紅綴著酡紅的小翠輕扶著,三人緩緩地踱步進入廳堂。
      她——鄭可兒雖沒傾城之姿,但這一身紅熠熠的喜服,倒是將她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嬌嫩,讓在場的眾人瞧得有幾分失神,其中高湛更不加掩飾地用袖口抹去嘴角流下來的唾沫,這讓高孝瓘心生幾許不悅,俊逸凜麗的臉龐乍閃一線殺氣。
      「好、好、好!」高湛笑呵呵地揮舞著手,滿心期盼地說道:
      「不用行禮還有那些繁文縟節也全免了,直接敬茶!」他已經等不及要摸一摸對方的小手了。
      這????!!!斛律金有些躊躇地瞅了瞅斛律光,迎著父親的眼神斛律光明白堅毅地點了點頭,道:
      「上茶!」與其閃躲倒不如正面迎戰。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除了高湛樂不可支之外,高孝瓘與其兄弟們一片錯愕,連一向百般討好高湛的和士開也不禁露出幾分譁然,但隨即又恢復他平日諂媚的模樣。
      瞬間,只見一名男侍端著棗紅木漆托盤,托盤上的白玉盞杯盛滿甜茶,眨眼間便將托盤橫呈在鄭可兒的眼前。
      這侍者動作之快早在意料中,畢竟接受奉茶之人是當今的皇上,一個誰也惹不起也不想惹的對象。
      問題是高湛現在這色瞇瞇還有那毫不避嫌流著口水的色胚樣,這些都會讓鄭可兒的理智線幾乎快斷裂,滿臉不願與嫌棄更是直接寫在臉上,最後實在怕當場噁心嘔吐,索性撇過頭去不忍直視,更甭遑論她會伸手去端起托盤上的杯子了。
      噁心!這若是在廿一世紀肯定會被當成色狼打,可是偏偏在古代而且對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一想到此鄭可兒就頭疼,皺起眉咬咬牙,十分不願的伸出手。
      只見一隻纖纖素手停宕在半空中,修長的指尖距離托盤的杯子不過短短幾寸,但是這手的主人——鄭可兒就不願在往前挪移幾分。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場的人臉色越來越僵硬難看,這高湛更是不加掩飾地直接瞪著眼狠狠望著鄭可兒。
      眼看著高湛即將發怒,甚至不顧眾人觀感想直接霸王硬上弓!這念頭在高湛腦中乍起的瞬間,一旁的高孝瓘早已經發現苗頭不對,此時也無暇細思一個箭步上前,下一刻伸手端起兩盞茶,一個順勢遞給鄭可兒,一個自己雙手捧著,說道:
      「承蒙皇上不棄,顧念先父與皇上手足情誼,今日這杯翁公茶理當由我倆夫妻一同奉上,還請皇上賞臉飲了這茶。」
      這驟變讓高湛愣了一下,但轉眼間高湛隨即回神,一張臉頓時變得陰騭詭譎,高孝瓘也不是三歲小孩,當然明白此刻高湛在氣惱些什麼,只是此時此刻高湛不太好當眾發出來罷了!
      「好、好、好。」好你個高長恭!高湛在心地咒罵著,一雙眼毫不避諱地惡狠狠地瞪著高孝瓘,帶著憤怒與怨懟滿是不情願地伸手端起杯子,如此遲疑了片刻後再一飲而盡。
      瞬息,眾人為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在頃刻間化為煙塵而鬆口氣,鄭可兒卻因為瞅見高孝瓘眉間一抹憂思而蹙眉,心念著:慘了!為了她個人的任性而得罪皇上,未來的日子要怎麼過呀!看來她真是不祥的人,還沒正式過門就讓自己的夫婿遇到這種倒楣事,以後真不知還會碰到什麼更震驚的恐怖事件!
      心底如此思忖間,鄭可兒的眉頭又皺得更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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