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可人 蘭陵王妃》檀情

1、第一章 穿越時空

　　第一章穿越時空
　　乾明元年，高孝瓘，字長恭，出任『左右大將軍』增加食邑一千戶，同年三月被封為蘭陵郡王。
　　齊國高湛登基為帝，訂年號為太寧元年，眾朝臣齊聚首都鄴城為新皇祝賀。
　　宴席罷，齊國皇帝高湛與幾位皇家成員在御花園裡的小築品茗，閒話家常。
　　「長恭！你已不小了，如今也是一個堂堂的郡王，可終身大事還沒個著落，府裡沒一個女主人打點這總是缺了什麼，要不趁今日讓寡人為你作主，指一門好親事，也算是寡人這個叔叔的一點心意。」
　　言談之間根本不容為拗，他還有別的選擇嗎？高孝瓘單膝一跪，「謝謝皇上。」
　　高湛笑開顏，示意他起身，「不用客氣！你與寡人本是一家人，更何況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由父母作主，現下你父母均已不在，當然就由寡人這個叔父代勞，替你指一門婚事，這是天道地公的事你就不用客氣。」
　　「謝皇上！」眼下周齊兩國連年征戰，這一完婚他不就心有所牽絆，但又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真是左右為難！思及此，他秀氣的劍眉微微一蹙，又是深深一揖，柔聲道：
　　「臣今年不過二十有一，年紀尚輕，更何況周國與契丹、突厥等強敵環伺，臣暫時還沒顧慮到這終身大事。」此刻能推拖多久算多久，就盼皇上能就此打消這念頭。
　　「賢侄啊！像你這年紀寡人早已兒女成群了，何況邊疆敵寇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難不成你打算周國不滅就不娶親嗎？就算你肯也要想想這對得起咱高家祖宗？」高湛斜眼一睇，緩緩道：
　　「女方寡人已經物色好，鄭國公的遺女鄭氏，賢良淑德，正值豆蔻年華，可堪與你匹配，這鄭氏還是斛律將軍的表親，這算得上門當戶對的一門好親事。」
　　是否門當戶對並不重要，重要皇上開口提親，為人臣子豈有不服的道理。
　　「謝皇上。」高長恭雋逸秀美的臉龐硬是擠出一絲笑容，至少讓皇上無法察覺他內心底的抗拒。
　　看他笑靨如花，高湛眼神一迷濛，嘴角上揚，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道：
　　「賢侄，今日風清氣爽，莫負了這大好時光陪寡人暢遊御花園。」這肌膚觸感更勝嬰孩，若不是親姪子，還真想納為男妾哩！
　　高家喜好漁色的祖傳本性他高長恭豈會不知！對於這位親叔叔在想些什麼他很清楚，當下一抽，不著痕跡將手抽回揣在胸前，冷冷道：
　　「謝皇上，只是臣與段韶太師還有要事商議，容臣先行告退。」
　　這一切都要怪他擁有一張無論男女見了都又愛又恨的臉，美到上戰場都會遇見一群瘋子搶著要找他挑戰，為的是想把他搶回去，也因為如此所以每次上戰場他都戴著面具避免橫生枝節。
　　如今竟連上朝覲見自己的親叔叔都無法安心，雖然理智都在控制中，誰知哪一天他叔叔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畢竟在這兵荒馬亂朝代更迭的年代，有多少好漁色、孌童的帝王。
　　想到此，高長恭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這舉動觸動高湛靈敏的帝王心。
　　高湛不動聲色睇了一眼，心底暗自抱怨：每次都那麼不識趣，寡人可是他的親叔叔這點份際朕還是會守的，更何況只是拉拉小手親戚間的親熱一下，用得著這樣畏懼嗎？
　　心隨意轉，高湛不由得皺起眉，不悅地揮手，粗聲嘎吼道：
　　「寡人知道，你可以退下了！」
　　「謝皇上！臣告退！」高長恭低著頭彎著身子忙不迭地深深一揖，隨即快步退後數尺，直到遠離高湛與其他皇室成員數丈外，他才挺直身子旋過身快步離開御花園。
　　他知道此舉已經讓皇上高湛心生不悅，能全身而退已算是萬幸，更何況他是生長在帝王之家，任何能撼動帝王尊嚴的事都有可能引來殺機。
　　例如：他的另一位叔叔高演與另一位堂兄高殷，那令人心寒的下場讓他深刻地體悟到——最是無情帝王家。
　　這也是為何他每次上朝堂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能避且避，為此他寧可勤練武藝天天上戰場殺敵，至少在戰場上多的是同袍之間真摯情誼，這也是他在這今不保夕的環境裡僅存的一絲溫暖。
　　靜靜望著高長恭離去的背影，河南王高孝瑜不禁心一悸，俊凜的臉龐瞬間綻開一抹淺淺笑容，雙手向前一拱，柔聲道：
　　「四弟也真是的，讓皇上掃興了！臣河南王代四弟向皇上謝恩，多謝皇上為四弟覓得這門好親事。」
　　他知道在這帝王家生活的辛苦，於是開口為這生性謹慎又拘謹的親弟弟緩頰，為了是不讓皇上覺得過於難堪而遷怒，畢竟他總是自己的親手足。
　　聽見高孝瑜柔聲軟語，高湛瞇起眼微側臉瞥這年紀與自己年紀相當的親侄子，一時間，讓高湛想起當年孩提時與高孝瑜一同遊玩的時光，胸口瞬時湧入一股熱流，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也在一瞬間融化。
　　高湛笑道：
　　「河南王也忒客氣，這本是寡人該做的。」
　　笑容是化解尷尬的最佳良方，尤其是帝王的笑容更是保命符。高孝瑜微微一笑，緩緩道：
　　「風光如此明媚，莫負這大好時光。」
　　「愛卿說的是，大夥一塊遊園這才熱鬧。」
　　高湛臉上堆滿笑意一掃之前的不快，單手指著一旁開得奼紫嫣紅的花圃吟唱。
　　這舉動讓高孝瑜懸在半空中的心頓時放下，同時也深刻體認到身在帝王家的無奈與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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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元2035年，澳洲，黃金海岸上空，葉蘭依拿著手機正在直播。
　　「大家好！我是惠質蘭心又小鳥依人的葉蘭依，現在正在澳洲大堡礁上方，今天就要帶大家用不同方式欣賞大堡礁的美景。」她開心地朝鏡頭比一個Y，旋個身嬌嗲地笑著。「大家可以看到這是一架小飛機，機上只有我與正、副駕駛三人，透過鏡頭可以看見飛機外藍色的天空，是不是很漂亮！」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機窗靠近，「現在可以看見下方一片藍色大海，還有白色沙灘啊！」
　　驀然，機身一陣晃動，她頓時跌坐地上，驚叫：
　　「Why是錯覺嗎？怎麼感覺飛機快散了。」
　　「突然一陣怪風，不要緊很快就正常啊～～～～」機長用生澀的國語回答，一邊正努力與操縱桿搏鬥中。
　　看著儀表板上的數字亂跳，窗外景致上下搖晃，“墜機”兩個字瞬間湧入她腦中。
　　不會這麼倒楣吧！不要啊！她今年才二十五歲正青春美麗，不該如此短命！
　　倏地，飛機晃動更遽，她再也無法按奈住滿滿的驚恐，腦中瞬時閃過“香消玉殞”四個字。
　　不！她不要！一 瞬間，淚水潰堤，猛搖著頭大聲哭喊：
　　「救命！Help! Help!Help! 」
　　受不了她雞貓子鬼吼鬼叫，機長忍不住回頭，大吼：
　　「 shut up！」
　　音甫落，耳邊即傳來『哐噹！』一聲巨響，緊接著呼嘯的狂風自敞開的機門，由機外朝內呼呼吹嘯著，在她還來不及抓住身旁椅背的一瞬間，『啊～～～～』慘叫聲伴隨身體一同被狂風捲出機艙外，下一秒，眼一黑陷入無意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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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然間，眼前微微光，隱隱約約好似聽見有人在呼喚。
　　「咯、咯、咯」落海得救了？一陣嗆咳後她吐出不少水，瞬即又昏了過去。
　　「太好了！」斛律光鬆了一口氣，道：
　　「快！快將小姐抬回屋裡，李總管趕緊請大夫。」
　　他這表妹不同一般人，身份尊貴，一旦出了什麼岔子，關係到整個斛律家族的未來，尤其是對現今聖眷正濃的蘭陵郡王而言，他該拿什麼賠蘭陵王一個王妃啊！
　　想到此，他顧不得許多，攔腰抱起她直往屋內飛奔，口中不停吶喊：
　　「快！大夫請來沒？還有小翠趕緊備一套衣物幫小姐換上，還有總管趕緊吩咐廚子準備熱薑茶。」
　　叨叨絮絮、繁繁雜雜、紛紛沓沓忙整個通宵，直到徐之才大夫輕吐一口氣，緩緩道：
　　「將軍，小姐目前雖是昏迷但已無大礙，待吾開個方子，三碗水熬成半碗，每日正午時分餵食一次，最晚不出三日小姐即可清醒。」
　　聞言，斛律光原本緊繃的臉龐瞬間化開添加些許笑意，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也平復不少，倏地，抬起手滿是感激地朝徐之才大夫深深一躬，柔柔道：
　　「謝徐大夫！讓您費心了！本將軍這就派人護送您回宅邸。」
　　對方內心的感激是如此真切毫不掩飾，在皇宮當皇上專屬醫官的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如此真性情的人，頓時，徐之才胸口湧起一陣熱流，忙不迭上前托起斛律光的雙手，緩緩說道：
　　「斛律將軍您也太客氣了，莫說將軍您是國之棟樑，單就為救蘭陵王妃這件事，身為大夫的徐某本就義不容辭。」
　　一時間，斛律光眼角閃著淚光，略帶喑啞顫抖地說道：
　　「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是徐醫官還是當受本將軍一謝，若非醫官您願意紆尊降貴到將軍府為表妹診治，萬一表妹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將軍還真不知該拿什麼賠蘭陵王一個王妃，故，這謝當受之。」
　　的確，離蘭陵王大婚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莫說斛律將軍會擔心，他這醫術超凡的醫官也會因此而煩惱，畢竟這婚事是當今皇上指的，蘭陵王與皇上雖為叔姪，但年紀相近宛若兄長與胞弟，他也會擔心王妃出了岔子，身為醫官日子不好過。
　　心思至此，徐之才緩緩頷首，道：
　　「斛律將軍若不嫌棄徐某醫術，在小姐清醒前且讓徐某在貴府叨擾，可好？」
　　「這真是求之不得呀！」斛律光開心地呼喊，忽地似想起什麼濃眉不由得一糾，吶吶道：
　　「皇上那該如何稟告？」
　　這早在他意料中，只見他不疾不徐的自衣袖扯下一塊布攤在桌上，娓娓說道：
　　「待吾修書一封，親自向皇上稟名緣由，吾想皇上會諒解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斛律光認同地重重點一下頭，大手一揮，喊：
　　「來！筆硯伺候。」
　　目前，最重要是儘可能讓他表妹醒來，至於為何會跌落荷花池？是不小心還是有人蓄意謀殺，這些疑點與罰責都待他表妹鄭可兒醒來後再追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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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兒？葉蘭依眨眨眼看著四周，驚嘆：
　　「哇！好古典！」
　　放眼所及均是上等仿古飾品，整個屋子架構看上去就是上等木料建築，堪比一流的拍片場，忖度：很有古裝劇的FU，救她的人肯定是古裝劇的戲迷，光看這屋子的擺飾就知道此戶主人身價不菲。
　　嘎～紅色碎花窗櫺的門扉應聲推開，一位青色布衣梳著單髻後腦勺留著長長髮絲的少女，雙手捧著碗緩緩走到她眼前，笑道：
　　「小姐，醒了！正好藥煎好，趁熱喝了涼了就不好了。」
　　看了青衣少女一眼，她不禁皺起眉，不耐地叨念道：
　　「你家老闆是古裝控嗎？都什麼年代還要員工穿戲服上工？」
　　「蛤！」小翠愣了一下，吶吶地輕聲囁嚅道：
　　「小姐您在說什麼？為何小翠一句都聽不懂？」
　　「妳叫『小翠』？這名字確是滿符合妳這身打扮。」她若有所悟地看了小翠一眼，忽地綻開燦爛笑靨，道：
　　「瞧妳一副任勞任怨好員工模樣，加上你家老闆十之八九是古裝控，配上妳這一副傳統古裝劇裡好奴婢樣，的確很符合這裡古典的FU。」
　　天哪！小姐說的她都聽不懂！
　　瞬時，她懵了！雙手捧著藥碗呆愣在原地。
　　奇怪！她有說錯什麼嗎？望著小翠突然呆住，葉蘭依不以為然地當下順手掀開薄被，準備伸手去端住她手上的湯碗。
　　一瞬間，她雙足甫剛踏地輕觸木地板的剎那，赫然發現自己身上所穿的竟是古裝劇裡古人的內衣，她的理智線在一眨眼間斷裂。
　　「我這一身衣服是怎麼回事？你家主人救我一命，我葉蘭依很感激，可是把我打扮成這樣，本小姐很不爽！」
　　「小姐葉蘭依是誰？」小翠眼眶噙著淚，一動也不動怔怔地瞅著。
　　「算了！你不知道本小姐的名號，不怪你！」她說話的同時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的褻衣，赫然瞥見裡面穿著一件殷紅色的肚兜，剎時崩潰大叫：
　　「媽啊！我裡面穿的這是什麼鬼？肚兜！我的胸罩呢？都什麼年代現在沒人穿這種阿嬤級的古董內衣了。」
　　「小姐奴婢也是這樣穿的」小翠眼眶裡的淚水在打轉，極其委屈地癟著嘴。
　　「這怎麼可能？」她伸手一把揪住小翠領口，另一手搭上前順勢向兩旁一翻，喝叱：「我不信！」
　　映入眼簾的剎那，是一襲黯紅色肚兜，一瞬間她腦門『轟隆』巨響，失魂呆滯。
　　天呀！她家小姐究竟是怎麼了？自六歲來將軍府依親，小姐一直是謙恭有禮，溫柔婉約，為何現在完全變了一個樣？難道自荷花池救起後，小姐魂魄被池裡的鬼神攝走了？
　　想到此，小翠顧不得許多，驚慌失措的朝門外奔去，口中不停嚷著：「夫人將、將、將軍小姐小姐小姐」
　　望著小翠驚慌逃跑背影，她自迷迷糊糊中緩緩回過神，喃喃囈語：
　　「我是見鬼了嗎？為何眼前的一切都那麼奇怪」
　　神魂迷濛中向前走了一步，沒想到腳才剛踏出去即踉蹌地向前跌，差一點被絆倒跌個四肢伏地，一回神站穩身子，即刻伸手朝身後拉，打算揪出讓她差點跌倒的元凶，沒想到握在手掌心的是一撮頭髮，而這長到拖地的黑髮主人好像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
　　「這是什麼？我的頭髮怎麼一覺醒來從肩膀長到拖地成了拖把了？」
　　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她醒來後一切都變了樣？
　　想到此，她緩緩地走到梳妝台前，靜靜瞅著銅鏡裡的容顏，入眼的剎那，她懵了！那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鏡子裡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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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萱堂，斛律光將軍的母親汲慶與兒媳朱雲華兩人並坐在堂上望著廳堂外，恍若外頭的好天氣並未讓兩人臉增加一絲喜悅。
　　一方面，斛律光與斛律須達上朝還未歸，另一方面汲慶的外甥女鄭可兒還在昏迷中尚未醒來，想到此，她這個午膳用得食不知味。
　　「難得這樣好天氣，可惜了！」
　　斛律光將軍的妻子朱雲華靜靜看著一旁的婆婆汲慶老夫人，意味深遠地緩緩說道：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按照徐醫官所言，小表姑今個兒是該醒了，怎麼至今尚未聽到任何下人來通報？」
　　嗯！汲慶緩緩合上眼。的確，她這外甥女自六歲那年因家逢變故來投靠依親，每每天晴風爽的日子，都會陪她這位老婆子到院子裡散步，一晃眼十年歲月過去，現下人躺在床上等待甦醒，這讓她身為姨母的人更覺得有心無力，滿是感慨倍覺愧對自己已經逝去的親小妹，畢竟鄭可兒是她小妹在這世上僅存的骨血呀！
　　突然，小翠慌慌張張自外衝了進來。「老夫人！少夫人！不好了！小姐醒了！」
　　聞言，斛律老夫人汲慶臉色微慍，狠狠白一眼氣喘吁吁的小翠，輕叱：
　　「小翠，胡說啥？醒來是好事怎會不好呢？小姐才剛醒過來，妳這奴婢不在身旁伺候，現在倒是學會詛咒主人。」
　　「小翠不敢。」面對老夫人責備的眼神，小翠委屈地抿著嘴，囁嚅道：
　　「可是夫人小姐她醒來連自個兒名字都說錯，還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是不是瘋了？」
　　說到後來，小翠實在沒膽再說下去，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見，不過，汲慶畢竟是斛律家當家作主的，小翠一開口她就知道這奴婢在想些什麼，所以即便沒聽到也知道其內容。
　　斛律老夫人汲慶沒好氣白一眼小翠，說道：
　　「用得著如此大驚小怪？小姐因為跌落荷花池受些驚嚇在所難免，言語上自是會有些失準紊亂這是常見的事，身為小姐的貼身婢女不好好在小姐身旁伺候，跑到這亂嚼什麼舌根？」
　　的確，她是失職了！小翠怯怯地瞥一眼汲慶的眼，眼神交會的剎那，小翠瞬時像老鼠見到貓，立即噤聲。
　　望著小翠的表情，汲慶好氣又好笑，側過臉看一眼身旁的兒媳，柔聲道：
　　「媳婦，為娘隨小翠過去瞧瞧。」
　　朱雲華起身微微頷首，「娘，媳婦也一同過去看看小表姑。」
　　嗯！汲慶滿意地頷首，婆媳二人跟著小翠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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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進廊檐下隔著光就瞥見她呆坐在梳妝台前的背影，孤零零滿是寂寥，一剎時，汲慶胸口溢滿不捨，諸多前塵往事瞬息湧入心頭。
　　「怎麼了？可兒。」她柔聲輕喚，緩緩趨身向前。
　　忽聞聲響，溢滿關懷，這讓在異地舉目無親的她淚腺瞬間繃斷。
　　回過臉，瞥見一雙溫柔的眼，原本抽抽噎噎在轉瞬間嚎啕大哭。
　　她的哭聲讓汲慶心中百感交集，憶起當年她當新嫁娘時，十五歲正值花漾年華，她的小妹汲恩也就是可兒的娘親，當年才五歲大一手扯著她的嫁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嚷著捨不得她遠嫁。
　　一轉眼間，匆匆數十個年頭過去，她親小妹已經與她天人永隔，這世上與她最親之人除了自己孩子就剩下她——鄭可兒，這個親外甥女了。
　　想著，她眼眶泛起閃閃淚光，捧起她的臉，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
　　「可兒，不怕！姨母在這兒，有什麼委屈盡告訴姨母，姨母為妳做主。」
　　對上她溫柔慈藹的眼神，她心防瞬間潰堤，嗚咽道：
　　「妳、姨母？那、我是誰？」
　　一個陌生的軀殼裡住著她的靈魂，這樣的情節讓她聯想起Hollywood電影裡“變臉”的情節，難道在她身上真實上演？
　　一雙茫然無助的眼神，瞧得汲慶心中一陣陣抽痛，皺著眉緩緩說道：
　　「妳是可兒啊！是齊國『鄭國公』的女兒，咱齊國大將軍斛律光的表親，也是未來的王妃。」
　　蛤？為何這些名詞聽起來多麽像古代人的專有名詞，難道她現在的情形跟電視連續劇中的一樣，穿越時空到古代？
　　天啊！不會吧！她情願是變臉與他人交換身份生活，也不要穿越時空到那沒電沒３C產品的古人世界！
　　思索至此，她倍感前途一片渺茫，淚水更是止不住，嘩啦啦地流淌。
　　「這是怎麼了？是哪兒在疼痛告訴姨母，別淨只是哭呀！」瞅著她淚流不止，汲慶愈感心慌，側過臉瞧一眼立於旁的媳婦，道：
　　「雲華！汝到前廳等著，光兒一下朝回府，即刻與李管家駕馬車到皇城，進宮請徐醫官過府替王妃診治，記住：金銀珠寶等勿要吝惜。」
　　畢竟，徐之才是當今皇上專屬醫官，前幾天為了她這外甥女已經在將軍府小住ㄧ、兩日，這已經夠觸怒龍顏了，眼下又要再奪皇上所愛，不多準備些禮品巴結怎行了？
　　但願徐之才能看重這些禮品，肯替斛律家在皇上面前說些好話，讓當今皇上高湛不去計較這些繁文縟節才是。
　　瞥著汲慶滿臉凝重，朱雲華深諳現在的朝堂是利字當道，沒有所謂真正的高風亮節，即便是救人的醫官，想救人也要看主人的臉色行事，否則免不了也是難逃罪責。
　　「要不先到和士開和侍郎府邸？」
　　朱雲華的一句話倒讓汲慶心頭一顫：眼下皇上的寵臣不外乎和士開這小人與河南王高孝瑜等人，若要救治她這外甥女，當然找河南王適合許多。
　　「不！請管家多備些禮品親自到河南王王府，請王爺多多美言幾句。」
　　聞言，朱雲華一笑，道：
　　「的確，媳婦思慮不周，想河南王與蘭陵王是親手足，自個兒的親弟妹如今抱恙欲請醫官診治，說什麼也沒有拒絕推託的道理。」
　　聽她二人的對話，到此她心中大致有一絲絲頭緒，怯怯地問：
　　「請問你們口中的蘭陵王是高長恭嗎？」
　　聞言，汲慶愣了一下，忖度：看來她這外甥女自荷花池中被救起後，真的出了不小的問題。
　　為了不讓她察覺她內心底的擔憂，汲慶隨即在臉上硬是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容，柔聲道：
　　「瞧妳昏迷醒來後連這等喜事都忘了，蘭陵王是咱齊國第一美男也是妳未來夫君。」
　　聞言，她腦門轟隆隆巨響，幾欲昏厥，口中不停喃喃低語：
　　「不會吧！不是變臉而是腦波穿越時空穿越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