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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拳头是麻烦的,花宫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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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仅那个被打趴的人,织田由纪也真的目瞪口呆了。她有些迟钝地看着花宫真一脚踩在那个倒霉的家伙的要命之处,然后整个店里就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惨叫。或许是吓得不轻,他的两个同伴架起他就跑,连看都不敢看花宫一眼。
“你是白痴吗?”花宫站在她椅子边,低头时眼神教她觉得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那个……你为什么那么生气?”织田由纪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完全不像是花宫真的作风,明明被泼了一身的是我。
“你怎么还没被人卖掉?”花宫真坐回她对面,表情复杂。
“啊?”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笨到这个程度啊。
“我以为你的脾气一直很大。”花宫真想起他刚认识她那会儿的惨痛经历,她才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我又不认识他们,没必要啊。”织田由纪耸耸肩,很自然地说。
这个逻辑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啊,花宫想。
“就算我揍他,也不会高兴的嘛。他以后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生气多麻烦啊。”织田由纪说,“不过,花宫同学揍人的样子还蛮帅的,谢谢你。”
“就算是我,也没法看到女生受到欺侮而坐视不管吧……”花宫真微微一笑,充满迷惑性的漂亮,“什么的才不可能,白痴!我只是觉得和这么傻的家伙坐在一起侮辱智商。”
正在这时侍者端上了寿喜锅,看得出对花宫还有点心存忌惮,匆匆地跑开了。织田由纪忍不住就笑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居然会为她挥拳,这本身就足够令人惊奇了。还是免不了会感到高兴呢,虽然透过袅袅烟气,她感觉花宫同学又在拿看白痴似的目光在看她。
“花宫同学,你被人揍过吗?”织田一边打鸡蛋一边问。
“当然没有。”
“被人试图揍过吗?”
“那倒是有。”
“我就觉得,你的身手大概是为了预备哪天被揍而练的。”织田由纪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说什么蠢话呢。”花宫把一块香菇丢到她碗里,不是因为她喜欢吃,而是因为他讨厌吃。
遗憾的是织田由纪并不讨厌,随手夹进了自己嘴里:“没什么,就是觉得,花宫同学的对手,脾气都还蛮好的。”
“哦?”对面的人挑了挑眉毛,显然不会承认。
“去年被你废掉的那个大个子……叫什么来着?啊,木吉铁平!”织田由纪想了半天,终于欢快地叫起来,“我有天在电车上碰到他,他居然还记得我,问我花宫同学怎么样。”
“然后?”真是令人不爽的名字,木吉或许是他最讨厌的那类人之一。
“我说你很好啊,不然呢。”织田呼呼地吹着一片牛肉,“他看上去真的不恨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嘁,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他。”花宫真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
“我感觉跟他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像是要吃了我。”织田由纪笑起来,“你可要小心啊,花宫同学。”
“我做了什么吗?”花宫真哼了一声,“难道他对我有什么怨恨吗?”
“人的迁怒可是很可怕的呀。”织田由纪咬着烫嘴的白菜,口齿不清地说,“需要用到拳头去解释的事情,不是很麻烦吗?”
“我倒是觉得,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花宫真说。如果要谈梦想,他就毁掉梦想给你看。如果要谈友情,他就让他们再也没法一起走下去。如果要讲道理,他就用最快的方式让对方闭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由纪不和他争辩什么,只是把他喜欢的年糕丢进他的碗里。
“今年你觉得能打到哪里?”她问。
“八强吧。”
“诶?我还以为你的目标会更高一点。”完全不感到惊讶的调侃。
“盲目自信无异愚蠢。”花宫真瞥了她一眼。他带的是一支怎样的队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既不是什么老牌劲旅,也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球员,一切都靠他一个人惨淡经营,能有多大的期望呢?
“要是去了洛山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吧。”只不过是老生常谈的玩笑话,她觉得她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有点蠢。
“无聊。”花宫真轻嗤一声,“我对蛋糕上的樱桃没什么兴趣。”
“那就祝你今年吃上大蛋糕吧。”织田由纪举起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对面的人似乎对这幼稚的举动感到无奈,瓷杯碰到她的杯上,发出毫无情调的哐当一声巨响。
吃完饭花宫拿出钱包付钱,织田由纪从身后递上一张钞票给老板娘:“抱歉吓跑了一桌客人,他们的饭钱由我来补上吧。”
花宫真不屑地哼了一声,在她试图推门出去的时候顺手拎过她手上的书,织田由纪回头笑了笑,说:“一起拎?”
“太蠢了。”花宫真拒绝。
或许是偶尔也想好事做到底,或许是跟着她走得一时出神,他一不小心就和她一起走到了她家门口。
“花宫同学送我回来还真是少见啊。”她笑起来眉眼盈盈,教人一点也想不到什么坏事,但花宫真早就习惯了从她天真无辜的笑容里听出她的揶揄,闻言把书朝她手里一甩,转身就走。
织田在背后和他道别,他也没有答话。
“那小子还真是够冷淡的啊,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一回家,在窗边看了个全的绘理就满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问。
“什么?”织田由纪把鞋蹬掉,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倒,心花怒放地翻着新买的书。
“难道你喜欢他不喜欢你?”绘理不肯善罢甘休地凑过来。
“我有那么变态吗?”织田由纪懒得应付她的盘问。
“哎呀绘理,你这样问,由纪会害羞的啊。”父亲靠在桌边看报纸,闻言笑道。
“她,害羞?”绘理表示不可能,“老爸你想太多了。”
“不过你的确该教教她怎么约会了啊。”父亲说,“我们家由纪怎么能被小男生甩脸色。”
“拜托,老爸……”由纪有气无力地把书往脸上一盖,“我没有被甩脸色,也没有想谈恋爱。”
“为什么?没有中意的男生吗?”厨房里的母亲听到,扬声问,“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可是花一样的年纪,不谈场恋爱多可惜啊!”
“我干嘛非得谈恋爱,我过得挺好。”织田由纪咕哝道。
“可你明明就喜欢那个花宫真吧。”绘理把她脸上的书一揭,“那为什么不交往?难道他和别的女生交往了你还会这样和他在一起?”
织田由纪思考了一下,她好像根本不能想象花宫同学会喜欢上怎样的女生,更不能想象他挽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卿卿我我的样子——嗯,假设不成立。
“他?根本就不会谈恋爱吧……”她叹了口气。
“没人不想谈恋爱。”绘理说,“只是没有遇到足够动心的人。”
“我们由纪有哪个会不喜欢?”父亲笑眯眯地说。
“您对我太有信心了。”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假如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干劲的话。”绘理抱着胳膊瞧着她,“天啊,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又懒又呆还馋的家伙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父亲嘿嘿地笑,由纪伸手去够姐姐手里拿着的书,绘理故意把手举高,她尝试了两次就坦然地放弃了。
织田由纪觉得自己大概是属于和努力绝缘的那类人,凑凑合合八十分也能过下去的话,干嘛要孜孜以求一百分呢?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成果比起来,完全不划算啊。再说了,很多别人喜欢的东西,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别人讨厌的东西,她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和花宫同学做同桌的日子挺开心,她干嘛非得谈一场恋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 花宫心里苦,织田在别人面前都是小白兔,在他面前就变成大尾巴狼了。
织田的逻辑大概是,和我一辈子不会再见的人,没必要费那个劲报复。但需要朝夕相处的人惹了她,不报复以后会被欺负得更惨。
嗯,要不是她在花宫同学还比较幼稚的时候狠狠地欺负了他,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