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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佬出场了! ...

  •   丁子乐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余光一扫,客厅里没半个人影。看来贼还没走。
      胆子还够大的。
      丁子乐把包放在门后,身子一偏,成功闪进屋内。顺手操起了门后的扫把,这玩意儿虽然不趁手,但聊胜于无。
      客厅没人,他的房间也免遭入侵,厨房?丁子乐瞄了一眼,就这么点空间,藏个活人肯定是不太可行的,于是把目标锁定在卫生间和阳台。先看看阳台吧。

      钱澄在阳台找到了传说中的拖把。
      这新舍友还真是讲究。连个拖把都专门放阳台上晒着,要是他自己,早就搁卫生间长蘑菇了。钱澄拎着拖把,杵在洗手池里冲了冲,刚准备迈进房间。
      “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钱澄如是说。
      背后一记闷棍又准又狠,大有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砸出来的趋势。钱澄贴在地上酝酿了好久,才勉强把自己从地里抠出来,气息微弱地伸出尔康手:“大哥,我是好人……”
      丁子乐看见飞出去的拖把时才想起中午房东大妈那通喜气洋洋的电话。心说这家伙八成就是那位他未来的舍友。不过丁子乐就算是理亏也依然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也许他是在销毁证据呢?
      ……是舍友。
      身份证工作证驾照一字排开。钱澄板腰正脸露额头,就差点把原来的学生卡给掏出来了。丁子乐靠在沙发上,拿着钱澄的身份证对着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把东西物归原主:“不好意思,今天误会了。”
      钱澄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岳母刺字负荆请罪,效果非同凡响。心里还咬牙切齿地疼着,你小子一句“不好意思”就这么打发了?
      钱澄心里吐槽嘴上却不说,脸上更难体现,好在对方不是傻子,又开口:“刚才打太重了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不用!”钱澄断然拒绝,去医院?他就算有这个闲心思,也没这个闲钱啊!
      话一出口,钱澄又觉得语气不太对,于是又道:“真没什么。”
      丁子乐只好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新舍友叫丁子乐。
      钱澄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力气真大。能把扫把发挥出雷霆万钧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然后就是有点儿冷漠。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不热情,不是那种会猜心思的人,最有可能说出“你要是冷了那咱们出去跑一跑”之类的台词。
      丁子乐接过拖地板的重任,然后回了屋。
      新舍友见面就如此别具一格,钱澄揉揉刚才被撞得有些发疼的肩膀,也默默溜回了房间。

      钱澄一直觉得自己是人生起码有十分之一是浪费在收拾东西上的。比如现在就是典型地浪费生命。
      老妈居然大费周章地把之前的考试用书都给他打包带了过来,钱澄打开行李的时候顿时无语凝噎。
      也不知道这堆废纸现在能卖多少钱。钱澄把衣服从箱子里掏出来,团吧团吧,扔进了衣橱。
      ……衣橱好像还没擦。
      哎,活着真麻烦。
      钱澄花了足足半小时,才把东西归置清楚。然后从还没擦过的衣橱里,拿条毛巾准备洗澡。
      丁子乐盘踞在沙发上不知在看着什么——看来他十分喜爱这个客厅——见钱澄出来,他不免吓了一跳。大概是还没习惯这屋里还有别人。
      钱澄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了,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不用浴室吧?”
      丁子乐摇摇头:“你用吧。”
      关上门的时候钱澄轻轻松了一口气。跟这人说话心理压力实在有点儿大,跟训导主任似的。他甩甩脑袋,脱了衣服一掰扳手,没等水洒下来,哐当一声,倒把钱澄吓了一跳:“我靠?”
      钱澄声音不小,丁子乐在客厅里都能听到动静:“怎么了?”
      “这扳手被我掰下来了!”钱澄的声音有些紧张,“算不算破坏公物啊?”
      丁子乐一听笑了:“不算,它本来就是坏的,你开下门。”
      “那你等等我穿裤子!”钱澄在里面又是一通忙乱,大约穿裤子穿得太急,后背还不小心撞在了墙上,来自丁子乐的爱的鞭策还没消下去,痛得他脸都皱成了一团。缓了两三秒,才把门打开了。
      钱澄光着的上半身,丁子乐没控制住扫了一眼,身材还行,然后就找到了掉在地上的扳手,往上面一扣,一边示范一边说:“你别直接往外拉,扣紧了再往外带,像这样……”
      水哗的一声就喷出来了,兜头浇了丁子乐一脸一身。
      丁子乐默默地抹了把脸,把水龙头关了:“就这样。”
      钱澄觉得自己憋笑快憋岔气了,说出的话都带了太监音:“你……要不要顺便洗一下?”
      丁子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用,一会儿还要出去。”
      钱澄这才收了笑,冲丁子乐的背影喊:“谢谢啊。”
      丁子乐淡定地挥了挥手,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钱澄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丁子乐已经换了身衣服,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冰块。
      “拿去敷一下,我看你背上都肿了。”
      “真的啊?”钱澄赶紧扭头去看自己的背,把自己拧得跟麻花似的,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看着。
      丁子乐觉得自己八成是把这孩子给打傻了,内心的愧疚感便增加了一分:“算了,我帮你吧。”
      钱澄没什么医疗常识,磕着碰着也全部是靠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既然丁子乐这么说了,他也知道对方怀着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愧疚之心,这份愧疚不让人家排解出去,也太不人道了。
      钱澄恭敬不如从命。
      被人伺候的感觉不错。其实也就是弄个冰敷。钱澄抱着靠枕趴着,背上就像放了座冰山,倒是刚才洗澡时的那股钝痛消了不少。
      “好多了。”钱澄尽心尽力地cos单峰骆驼,“真的,过两天就消了。”
      丁子乐说:“先敷一会儿吧,我看也只是伤到皮肉,没有什么更严重的。”
      “你这也能看出来啊?不会是个医生吧?”钱澄惊讶道。
      “不是医生,人民公仆而已。”丁子乐双手抱臂,“跟你一样。”
      两位公仆相视一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要是遇到个别的什么职业,医生啊老师啊,还能装个小天真,拉着人家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可大家都是干同一行的,还是这一行,那就真没什么好说了。
      “噢……”钱澄挪动了一下,感觉背上的冰山晃了晃,“噢。”
      “你哪个单位的?”钱澄还是坚持不懈地开了口。这场面,不说点话,实在是太尴尬了。
      但其实说话也非常尴尬。
      “XX局。”丁子乐专心致志地盯着冰块,“你单位楼上。”
      钱澄再度陷入了沉默。
      “对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子乐终于把冰山从钱澄背上卸了下来,“我跟你说下公共领域使用的事儿。”
      钱澄眼睛一闭,来了。

      要问钱澄最害怕什么,除了打扫卫生,还是打扫卫生。
      他不明白,人生如此地短暂,为什么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在这种几乎没有意义的行为上?
      吃肉还能长膘呢,做卫生能带来什么呢?
      “……拖把用后一定晒在阳台,每隔三个月换一次胶头,懂了吗?”一不留神,就完美地错过了丁子乐的长篇大论。
      “啥?”钱澄一脸迷茫。
      丁子乐叹了口气,真把这孩子给打傻了。
      ……也有可能本来智商就不高?
      “我回头拟一份公约,贴客厅里。房租水电物业咱俩均摊,我没别的要求,一不要吵二不要脏三不要进我房间,懂了吗?”
      “可以。”钱澄点点头,又见对方似乎在等着自己说些什么。
      “你没什么要求吗?”丁子乐问。
      “没有。”钱澄摇头。
      从来都是别人嫌弃他的份儿,他哪来自信去挑选别人?
      “嗯。”丁子乐显然十分满意——在莫名其妙多出个新舍友之后——既然这一惨痛的事实暂时无法改变的话,丁子乐只能非常阿Q地认为现在这种情况还算是令人愉快。

      还是太天真了。
      丁子乐回到屋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舍友这种存在为什么会讨人厌,有时候并不是他们的人品问题,而是不方便。
      丁子乐拉开衣柜,默默地捏了捏下巴。
      半排西装,半排女装。丁子乐有个子虚乌有的女朋友,和他感情甚笃活泼可爱时不时过来小住一番——这句话单独放出来差不多等于一句废话。可是一旦有人一不小心看到女装形态的丁子乐时,这句草蛇灰线般的铺垫就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
      丁子乐喜欢穿女装,当然他也并不排斥男装。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想变成女人,只是单纯地觉得女装好看,穿起来感觉不错,和男式西装给他带来的束缚感截然不同。
      买来第一件女装的时候生怕被人当成变态,不过丁子乐就是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打着虚拟女朋友的旗号招摇撞骗,很快就有了个跟一般女生足以媲美的衣柜。
      钱澄的到来,硬生生地将他的女装世界急速缩小成一个房间。
      麻蛋,连在家都不能自由地穿女装了,丁子乐默默地为自己点蜡。
      没有什么能阻止女装大佬前进的步伐。
      既然家人不能,那么区区一个钱澄,当然也不能。
      丁子乐给自己戴上了假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钱澄当然不能,可要是钱澄知道了,他的同事们知道了……
      剥下黑色的外套,换上女式衬衫的时候丁子乐的心情也没有变好一点。
      镜子里是个长发美人。女式衬衫,百褶裙,最普通的装束,时尚度为零,全靠颜值撑着。丁子乐对着镜子看了看,算了今天不化妆,戴口罩就好了。
      ……大佬您能不能稍微敬业点?
      翻出口罩戴上的时候,丁子乐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努力买个房子了,至少在自己家里爱干啥干啥,果奔都没人管。
      做人难,做女装大佬更难。
      “小丁,要不要一起去——”钱澄连敲门带开门一气呵成,话音还停滞在半空中,活生生被丁子乐的眼神反弹了回去。
      “哎——对、对不起……”钱澄的脑回路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丁子乐的……?”
      丁子乐歪歪头,半张脸被口罩包着,眼神里全是玩味。
      “噢噢,你是他女朋友吧!”钱澄迅速找到了他能理解的理由,“怪不得小丁刚刚说不能进他屋呢哈哈哈哈……你别跟他说啊,我可没进他屋。”
      是没进。丁子乐默默地想,冲他点点头,意思是贱婢你可以出去了。
      钱澄打了两句哈哈,觉得眼前这位女朋友显然和丁子乐是一副德行,冷成一座冰山。于是在气氛彻底变冷之前,圆润地把门带上了。
      关上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找丁子乐吃饭来着。
      结果人影也没见着。
      就这么小的一屋,也能大变活人?
      钱澄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但又不能再去敲门惹人厌,只好揣着一肚子疑问回屋。

      丁子乐扯下口罩,假发底下一片汗涔涔。这惊吓的程度完全可以去媲美恐怖片了。
      钱澄说得也没错。没进屋。就是形同虚设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开门。
      要不是女装在身丁子乐觉得自己可以好好教育一下钱澄如何做人。
      住宿公约看来是得尽快拟定出来了。
      他反手锁上了门,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往钱澄小人身上扎了一圈钢针,才回到桌前打开电脑。
      丁子乐有两个小世界。一个带锁,一个带密码。他的房间,和他的电脑。
      他不期待被人理解。也不太可能有人理解。在点开文档之前丁子乐点开了贴吧和论坛,看看新的帖子,又有新人冒泡了,求大佬罩。新人发了照片,还不错。现在的小孩都长得挺好看的。
      丁子乐翻了一圈看到右上角有新留言:“有空吗,见一见?”
      “不见。”
      平心而论,丁子乐在圈内很受欢迎。穿女装可萝莉可御姐可攻可受的稀有品种。丁子乐也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放放照片聊聊天还可以,一旦有人约见面,他基本就是回绝。
      “有意思吗?约你这么多回了都。”对方有些不满。
      “没意思,不想奔现。”丁子乐回了话就关了页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寻求存在感?
      这一点倒不如向他的新舍友学学。
      丁子乐刚点开文档,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攻已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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