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任务》狴犴

13、宁宁的校霸

　　“懿哥，打球去不？晚上我约了强子他们开黑，一起？”
　　“不去，回家。”

　　男孩高声惊叫，他一把挡住祁懿的自行车车头：
　　“卧槽，怎么又回家，这都第几天了？懿哥，你该不是谈对象了吧，这事儿你得说清楚，怎么以前不见你天天回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祁懿觉得脸颊有点热，他轻轻推搡了男孩一下，故作凶恶地说道：
　　“滚滚滚，少特么造劳资的谣，劳资就喜欢回家！”

　　“好吧好吧，你回家就回家，不过说好啊，周六，周六必须集合，二中有几个混蛋，骚扰强子的女朋友，强子说周六去二中门口堵他们，这个你可不能不去。”

　　祁懿开口正想答应，可话到嘴边又变得含糊起来，“到时候再说吧……”

　　“我靠，这你也不答应，懿哥什么意思啊你！”
　　男孩看祁懿的眼光，像再看一个叛徒。

　　祁懿有点愧疚，“我又没说不去，我这不是怕那天有事儿吗……”

　　“你有个JB事儿，去不去，一句话！”
　　“去，去，去，行了吧！”祁懿不爽地冲男孩吼，“你快滚吧，别耽误我回家。”

　　“滚吧滚吧滚吧，就当劳资稀罕看到你似得！”
　　男孩抬腿要踢祁懿的屁股，祁懿长手长脚，他灵活地躲开男孩地动作，一条腿麻利地跨上自行车座，手伸长，拍了一下男孩的头，“儿贼！”
　　说完，快速蹬上自行车，“哈哈哈”地跑掉了。

　　男孩追了祁懿一会儿，理所应当地没追上，看着祁懿自行车越骑越远，他在后面哇哇大叫——
　　“祁懿，你等着，明天劳资让你跪下叫爸爸！”

　　“做梦去吧！”
　　祁懿哈哈大笑，觉得心情万分舒爽。

　　就在这时，迟疑地女声，在祁懿的耳畔响起：
　　【“周六你要去二中？那你还去学校上课吗？”】
　　祁懿没说话。
　　全市所有高中，通用一个时间表，周一到周五全天课，周六上午半天课。
　　祁懿要是打算周六去别的学校堵人，肯定与一中的上课时间冲突了。

　　【“喂，说话啊，怎么想得吖！你是打算逃课吗？”】
　　祁懿有点不高兴了，“管你什么事儿啊，我就算逃课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声音的主人不说话了，沉默的就像不曾存在一般。

　　祁懿有些后悔。
　　其实他肚子里是有火的，但不是针对小姑娘，而是他自己。
　　他一点也不想搀和强子和他女朋友那摊子事儿，但兄弟拿“哥们儿义气”说事儿，他要是不去，显得他非常非常不够意思。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的补习，让祁懿的“数理化”有点渐入佳境的意思，最起码，他能跟上白天老师讲课进度。一些基础类的课后习题，祁懿都能做出来。
　　因为荒废了两年时光，拉下的功课太多，稍有难度的题目，祁懿还是不会做，但最起码，有了一点点解题思路，而不是睁眼瞎般，和卷子大眼瞪小眼。
　　除此之外，英语也有了不错的进展，祁懿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疯狂背单词，他不仅单词储备量增加了，就连听力都好了不少。

　　祁懿有点沉迷这种感觉。
　　这让他仿佛找回了高一刚开学时的那股劲儿。
　　那时候他野心勃勃，觉得自己既然被分到了“重点班”，那努力努力，指不定能进更好的“实验班”。

　　之前，祁懿疯玩，天天在学校混日子，是觉得功课落得太多，考大学没有希望了。
　　现在，有温宁宁给自己辅导，让祁懿重新点燃对大学向往的火苗。
　　他觉得自己还能搏一把。
　　就算上不了清华北大，考个普通二本也是好的。

　　不，不行。
　　忘了温宁宁。
　　他可以上个普通二本，温宁宁咋办。
　　温宁宁是有任务的，他要是考不上北大清华，温宁宁只能当孤魂野鬼去了。
　　不行，不行。
　　他不能这么缺德。

　　想到每天给自己补课的温宁宁，祁懿心里升起一丢丢的愧疚。
　　人家好好的一个TOP2的学霸苗子，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给一个学渣辅导功课，一分钱不要不说，还要忍受一个学渣的坏脾气。

　　祁懿高一，发现自己功课有点跟不上那会儿，是想过让父母给他请个家教，或者是花钱上个辅导班的。
　　可辅导班一科一学期就要一两千，家教更是贵的离谱，按课时收费，一堂课45分钟，八十块钱就没了。
　　祁懿父母，两个人加在一起，一天还赚不到两百。

　　祁懿舍不得让家里掏这个钱。
　　所以他打心眼里，感激温宁宁的出现。
　　要不是温宁宁，祁懿根本没有机会，补习那些落下的功课，学会那些，当年根本听不懂的课本内容。

　　祁懿愈发愧疚。
　　他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得了便宜卖乖，欺负人家小姑娘，不要脸！

　　“对不起。”
　　祁懿开口说道。
　　在渐渐暗下来的街道上，祁懿仿佛在对一团空气说话。
　　但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温宁宁在，她一定听得见。

　　“对不起，温宁宁，我不应该那么说，我错了。”
　　“我嘴贱，你骂我吧，你想怎么骂都行，我绝对不还嘴。”
　　祁懿小声说道。

　　温宁宁没有说话。
　　祁懿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以及，自己忐忑的呼吸声。

　　完蛋了！
　　温宁宁不会原谅我了。
　　祁懿在心里哀嚎。

　　当祁懿回到小区，将自行车推进自家楼下的车棚后，耳畔才响起一个极小的声音：
　　【“没事，其实你说得挺对的，我也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啊啊啊啊啊——
　　果然还是生气了！
　　祁懿在心里哭嚎。
　　这还不如骂我一顿呢！

　　“我错了，温宁宁小姐姐，宁宁小姐姐，宁宁姐姐，求求你，我求你管我，是我不识抬举，都是我的错，求你别生气了，求你别生气了，原谅我吧，都是小的不好！”
　　祁懿双手冲虚空合十，做出祈求的姿态，声音期期艾艾，表情悲悲切切。

　　就在这时，祁懿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儿砸，你在家楼下嘀嘀咕咕干啥呢，张牙舞爪的，跳大神呢！？”

　　祁懿身体僵硬，他慢慢回头——
　　只见父亲一脸惊诧地站在自己身后。

　　【“噗嗤！”】耳畔响起温宁宁的笑声。
　　祁懿听到温宁宁笑了，他也想跟着笑。
　　紧接着，祁懿看到，自己的手，貌似，好像，大概，还停留在双手合十的动作上……
　　迅速将手背在身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祁懿心里慌得一逼。
　　——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
　　居然被亲爹看到了！
　　怎么办？
　　爸爸不会以为我疯了吧？！

　　“没，没事……”
　　祁懿语气有点虚弱。
　　“没事儿还不上楼，吓神呢，快滚上去，这个点儿你妈肯定做好饭了，回家，别从这里杵着喂蚊子！”
　　祁爸爸轻推着儿子。

　　这是……没听到？
　　这个猜测让祁懿瞬间开心了！
　　不用被亲爹当做精神病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祁懿重重点头，“爸，咱回家去！”
　　说着，祁懿绕到爸爸后面，推着父亲的肩膀。

　　【“哈哈哈——”】
　　耳遍传来女孩的笑声。
　　【“你和你父母关系真好！你爸真疼你！”】

　　——废话，我可是亲生的！
　　祁懿想反驳女孩，但看到前方的父亲后，男孩果断闭上嘴巴。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当做疯子……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