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一枝花》沫浅忆

20、玄霸之死

　　“钥匙在这儿，前几日明儒将钥匙偷来的。”

　　苏晗月这回可真信了明儒的功夫好，“他倒是飞檐走壁，我说若是你回去了，把他也带上，‘奥斯卡小金人’非他莫属。”

　　“不，他到底是这个年代的人，我若做了就是违背历史了。”

　　苏晗月接过钥匙将箱子打开，“还违背历史，这莫名其妙的魂穿都是无法解释的。”苏晗月打开那箱子一看，里面两只金锤上布满了沧桑的纹路。

　　苏晗月用手触摸着擂鼓瓮金捶的捶柄，上面真的裹着一层金子，只不过这金子的颜色并不纯正，而且被划了很多印迹。

　　“你可真赚了啊，这金锤如果被你带到了现代，可值不少钱。”苏晗月舔了舔嘴唇。然而依旧逃不过李玄霸递给他的匕首，“不是啊，你急什么急啊，我这不还没摸够吗？”

　　最后苏晗月只好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刀，疼得嘶嘶了好几声。

　　血滴在了擂鼓瓮金捶上，竟融进了金锤的顶端，金锤上呈现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像一个地图……苏晗月还没来得急看清楚，就被散发出来的金光给闪得睁不开眼睛。苏晗月想用手挡着，可是脑袋晕晕沉沉的，终是倒在了地上。

　　“喂……你。”李玄霸试图摇醒她，可是擂鼓瓮金捶像是认到了主子一样，从空中飞起。李玄霸的身体了里也是一股热劲儿，像是潜能被什么激发了一样。他双目突然圆睁，擂鼓瓮金锤散发出来的光照到了李玄霸手上、脚上的铁链子，铁链子顿时被一股力量扯断了。

　　霎时天空中风起云涌，像是那日杨暄出生时候的奇景。只是毫无下雨的征兆，便响起了滚滚雷鸣。李玄霸双手接过锤子一跃出门……

　　翌日清晨，苏晗月从沉睡中醒来，瞧见自己正在躺郊外的溪边。她看着地上的黑色长袍，赫然起身，才发觉自己的头靠着明儒的腿。

　　明儒见苏晗月起来了，挑眉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理了理袍子，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你日后少吃点儿，我的腿都要被你压折了。”

　　“那个……李玄霸呢？”苏晗月往后退了几步，这妖孽的男子，真不能靠近，浑身上下都是带着毒的。

　　明儒脸上划过一丝悲伤，看着远处的竹林，“他？他此时应该会回去了吧。”

　　“你……”苏晗月欲言又止。

　　明儒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些事情我也清楚，他应该和你是一类人吧。”

　　“嗯……是的。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样说，你可能容易理解些。”苏晗月希望李玄霸是真的回去了吧，可她又该怎么回去呢？

　　“我送你回李府吧，否则李府的人找不到你该急了。”明儒将袖子从苏晗月的手臂上拂过。

　　“我还是自己回去，若是李府的人看见我跟你在一起，指不定要说我们奸夫□□呢！”苏晗月说罢就要走了。

　　明儒白了苏晗月一眼，“你知道怎么回去吗？罢了我送你到那条街口，你再自己回去。日后有事就找我，你是玄霸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苏晗月当然不相信这个看着吊儿郎当的人会帮她什么，也就一笑而过。

　　此时李府里乱成了一锅粥，李建成得知天沈绾芙去找了苏晗月，更怒了，强硬地抓住了沈绾芙的手，“你是不是昨天跟晗月说了什么？否则她怎么不见了？”

　　沈绾芙看着李建成眼中的血丝，知道他早上听说这个消息便从书房出来，已经在街头找寻了一圈儿了。

　　落雪跪在一旁，生怕李建成会伤害到沈绾芙，一个劲儿地磕头替沈绾芙辩解，“大公子误会了，大夫人真的什么都没说……”

　　李建成皱着眉头，哪知落雪这个丫头竟如此不懂得看人脸色，依旧在向李建成求饶。李建成一脚就把她踹到了一旁。“你身边的丫环都是如此德行，主子还能好到哪里去。”

　　沈绾芙立刻瞪了落雪一眼，落雪才连滚带爬了出去。

　　“此事与落雪无关，昨日我确实找了她，可也就是闲聊了会儿，并未说什么。”沈绾芙嘴上恭恭顺顺的，可眼里竟是不服气。

　　李建成本就脾气暴躁，更何况此时是李元吉没回来，若是回来知道这事，指不定会把矛头指向他。

　　“再说了，绾芙才是你的娘子，就算相公不喜欢我，胳膊肘……”

　　沈绾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建成一把抓住了脑袋，“想说我胳膊肘朝外拐？沈绾芙啊沈绾芙，你嫁入李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李建成慢慢靠近沈绾芙的耳朵，“你能代替你姐嫁给本公子，无非因为知道我爹与一干人马反隋，而我又是长子，若是成功，你可就飞上枝头了。”

　　李建成松开了沈绾芙，咧起嘴角轻蔑一笑，再看看她那惊讶的表情，李建成笑得更可怕了。李建成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愣在身后的沈绾芙，“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

　　沈绾芙噙满了泪水，她确实是有想法的，可又怎么会伤害李建成？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沈绾芙叹了口气，只得先应了李建成的话，去找苏晗月。

　　沈绾芙顺着李府往前走，猛然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绾芙确定是苏晗月后，连忙躲在了暗处。

　　“行了，都送到这里了，我先走了。”苏晗月也是怕人说闲话，毕竟这种年代要注意的事情一大堆。

　　“嗯。”明儒点点头，站在街口看着苏晗月走远。

　　沈绾芙如同做贼的一样，探出脑袋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明儒的脸。她眉头紧锁，但还不想惹出是非，等到苏晗月先回了李府，她才回去。

　　“四夫人回来了，四夫人回来了。”苏晗月看着乱成一片下人，自己也有些懵了。

　　李建成连忙赶来，“你去哪里了？”

　　“嗯，今早醒得早，就从后门出去，溜达了一圈儿，没事。”苏晗月故作轻松地伸了伸胳膊，恰巧回头就看见了沈绾芙，苏晗月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

　　沈绾芙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回过神，强颜欢笑，“嗯……早。”

　　而苏晗月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李建成与沈绾芙两人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陌生人一样。可苏晗月转念一想，反正新婚燕尔难免吵架了，也就没多在意。“有些困了，我先去睡了。”李建成木讷得点头。

　　苏晗月好不容易听完了念琴一系列叮嘱后，刚想躺在床榻上，就被李元吉的声音吵醒了。苏晗月气打一处来，“我……你！”

　　“晗月，都说了别乱跑，若是真想出去玩，等我回来带你一起出去……”李元吉身上的便服还未换下，蹲在苏晗月床榻边，可见他是有多么着急。

　　这事过了一日，府里就传了消息，说是李玄霸顽疾复发，昨日药石无医。李渊与李家几兄弟都聚在了一起，可令苏晗月奇怪的是，李府竟连个白幡都不挂。李渊还打算将棺木当日就运去陵墓葬下，说是怕顽疾传染。

　　李家人被聚在了一个小屋子里，几个夫人也在。李渊的眼睛红肿，十分悲恸，苏晗月低头偷偷看其他人，亦是如此。

　　李玄霸的棺木从他住的宅子里抬出来，并从山后小道走。直到到了李家陵墓，苏晗月才真正感受到了冷寂。李家算得上皇亲国戚，陵墓自然大，苏晗月抬头一看全是大大小小的墓碑。

　　棺木被埋进黄土的时候，还有一个穿着缟衣的老人抱着一个瓷罐子放了进去。苏晗月小声说了句，“这是什……”么。

　　李元吉站在身后连忙捂住了苏晗月的嘴巴，“别说话。”

　　眼看着棺木上的黄土堆积得越来越多时，陵园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家丁大喊，“有贼！”

　　苏晗月看着那‘贼’在墓碑上上窜下跳的，待他慢了下来，苏晗月才瞥见了他的脸，是明儒。沈绾芙也看见了，她脸色大变，但理智让她忍住了揭穿苏晗月的冲动。

　　明儒瞧着李家的家丁都乱成了一锅粥，轻蔑一笑。他的衣袖一甩带动了衣袍，借着旁边的树枝飞走了，苏晗月这才松了口气。

　　沈绾芙一直在注意苏晗月的表情，她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他们二人不简单，若是……沈绾芙眉毛一动，笑起来实在有些可怕。

　　这事也就算了，毕竟死者为大。李渊继续让人将棺木埋下，自己拜了三拜。

　　离开李家陵墓的时候，李元吉才把苏晗月拉到一旁，“那是陪葬的老嬷嬷的骨灰，之前一直都侍奉三哥。”

　　“骨骨……骨灰。”苏晗月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