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一枝花》沫浅忆

12、长孙无忧

　　苏晗月怎么会这么听话地在床榻上躺着呢，丫环收拾好屋子不久，便端进来了一碗安神汤药递给苏晗月，苏晗月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我不喝，我没病！”

　　丫环有些为难了，“四公子说了，这汤药，你必须得喝。”

　　苏晗月为了躲避丫环递过来的药，把房间里弄得天翻地覆的，就连雕木架子上的瓷器也弄掉了几件，全都碎了，丫环们也不敢乱动，毕竟都是李渊之前收藏的。

　　“去叫四公子吧。”

　　不多久，李元吉便来了，他接过丫环手里的药碗，打算亲自喂给苏晗月喝，苏晗月轻哼了一声，打算撒腿就跑，一推开门没跑几步就与一个素雅衣袍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苏晗月躺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浓郁的睫毛微颤，杏眼传神，高挺鼻梁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男子看着正从屋内匆忙赶出来的李元吉，轻声对一脸花痴相的苏晗月说：“怎么？舒服够了吗？还不起来。”

　　苏晗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水已经沾湿了他的衣襟，笨拙地伸手擦了擦，“对不起，对不起啊。”

　　李元吉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晗月！不得对二哥无礼！”

　　二哥？苏晗月掐指一算，那岂不是李世民？不对呀，为什么他和电视剧里长得不一样？不过更帅了！

　　“晗月，听话，先把药喝了。”李元吉想把苏晗月拉过来，苏晗月自然不肯。

　　李渊也从外边进来，听闻苏晗月醒了，一从集市回来就去瞧瞧。李渊看着丫环手里拿着破碎的瓷片，皱着眉头，“这是……”

　　“是元吉不小心打碎了的。”李元吉抢在苏晗月开口前便揽下了罪责。

　　李渊瞧着苏晗月也在场，没有说重话责怪，哪知接连几个丫环捧着碎瓷片出来了，李渊目测至少被打碎了好几个，李渊顿时黑脸。

　　而在他身旁的李世民则细微地观察了苏晗月的脸色，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苏晗月看着李元吉替她背了锅，一时有些愧疚，也自觉地从丫环那里接过了药碗，捏着鼻子喝下去。

　　李世民看着苏晗月捏着鼻子喝药的样子竟觉得有趣。

　　“晗月啊，既然你醒了，就随我一起去书房一趟。”李渊自然是为了那个‘冥天吟’。

　　李元吉挡在了苏晗月面前，“爹，晗月才醒，刚服下药，身体还未痊愈……”

　　李渊大笑了两声，“才过门，就心疼上了。义举还未成，‘冥天吟’还存在些问题，需要解决。”

　　李元吉无奈，只好看着苏晗月，“那你先跟爹过去，下午我再过来陪你。”

　　苏晗月一脸茫然跟着李渊和李世民去了，她记得刚刚李渊说什么‘义举’，那如此算来正式李渊反隋的时候。苏晗月陷入了一种绝望，她是该回去呢，还是留在这里等待盛世大唐？也罢，随遇而安。

　　房间里那所谓的‘冥天吟’摆在了桌子上，李渊单手拿起，“只能单发，来回上箭就很麻烦，你再想想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李世民也冥思苦想无果，最后和李渊决定再问问苏晗月。

　　苏晗月撅着嘴儿接过了‘冥天吟’，往旁边一扔，“你们这些年代，什么技术都没有，当然不先进。我跟你们说啊……”苏晗月觉得站累，索性半蹲在椅子上，“我们那儿都用枪，枪你知道吗？就是这种。”苏晗月用手指比划了几下，还边配了音，“biu，biu，biu……”

　　李渊反感地皱起了眉头，李世民倒用袖子掩嘴在一旁偷笑。

　　“那威力可比这个？”李渊指了指苏晗月手里的东西。

　　“那当然，一枪爆头！”

　　李渊实在听不懂苏晗月说什么，只得符合着，“不管什么样的，你先画，这边材料都齐全，不够我再置办。”

　　几只乌鸦从苏晗月的头顶飘过，她那张臭嘴，到底还会给她惹多少事。苏晗月轻咳了一声，“这个……我觉得吧，当下应该先解决‘冥天吟’的问题。既然上面的箭安放不了，不如把这箭折断，前面装上锋利的箭头，这边就把它当做箭膛。”苏晗月一边比划一边示范给李渊看。

　　李渊大喜，“即使如此，那问题便解决了。”李渊随即着手让人去做。李世民却没有掉以轻心，刚刚苏晗月说的什么‘枪’，他可全都记着呢。

　　李世民回到房间后，问他房间旁边站着的下人，“今日府里可有异样？”

　　“回二公子的话，听说四夫人醒来后，性情大变，打碎了好几个瓷器，还把老大夫的胡子扯了。”

　　“性情大变？”李世民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意思，是不是醒来经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下人很是惊讶，李世民和李渊刚从集市上回来，就知道这些，“二公子真是神人，就是这样的。”

　　李世民点点头让他去泡了壶茶，长孙无忧本拿着绷子绣花儿，瞧着李世民回来了，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女红，款款走了过去，微微福身行礼，“相公……”

　　“嗯。”李世民的思绪还在苏晗月身上，“四弟妹受伤，今日才醒，你作为二嫂有机会去瞧瞧，若是说些奇怪的言语那你听着便好。”

　　长孙无忧虽比李世民小三岁多，可是懂得很多，自然也晓得李世民有稳坐龙椅的心思。“是。”

　　李世民拉着长孙无忧的手，“嗯，娶你果真是世民的福气。”

　　长孙无忧低头莞尔一笑，“嫁给相公是妾身的福分。”长孙无忧的父亲长孙晟去世得早，与哥哥和母亲在舅家生活，受到熏陶，知书达礼，实属闺秀典范。

　　她自懂得出嫁从夫，可李世民又有多喜欢她呢？本就毫无感情基础，李世民一心想成大业，于她，不过是接受罢了。

　　李家的几个夫人除了苏晗月都是秀外慧中的女子，所以苏晗月顿时成了府上的笑谈。从苏晗月嘴里总是能蹦出些新奇玩意儿，她无聊时边跟那些丫环闲谈，就连一下扫地的下人也围着听她细说。

　　苏晗月一只脚踏在长廊的的红木镂空雕花栏杆上，一脚站在地上。流仙长袖被卷起至胳膊肘子上，百褶裙子也被她撩起来打了个结。旁边围着一群下人，还有丫环给苏晗月端着糕点和茶水的。

　　“我跟你们说啊，电视，电视你知道吧。就是跟你们唱戏的差不多，但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看，那些人都在电视里面。”苏晗月边说边捻起了一块糕点，大口大口地吃，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样子。

　　丫环顺手将茶杯递过来，“四夫人喝茶。”丫环和仆人都觉得苏晗月与众不同，虽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相比其他主子要容易亲近得多。

　　苏晗月喝完茶后，接着说：“冰箱，就是类似于你们这儿的冰窖，但是我们家家户户的都能放下，有电就可以用。什么保鲜、冷藏，东西放几天，有的甚至一个月都不会坏的。”

　　一个丫环挤进人群里，“那那些人每天在屋子里不会被冻死吗？”

　　苏晗月听到了哈哈大笑，“冰箱上是有门的，就里面是冷的。电灯……就是相当于你们这儿的蜡烛，不需要火的，而且还比蜡烛凉，每到了晚上按下开关就亮了。”

　　苏晗月说得正起劲儿，长孙无忧便来了，看着一群丫环、仆人围着苏晗月，只轻咳了一声，他们就全都退下了。

　　“诶，你们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苏晗月把脚放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长孙无忧。

　　长孙无忧桃花妆容，髻边插着金色的步摇，额间贴着红色的花钿。细眉如柳叶，红唇似樱桃。腰上缠着流苏飘带，臂上搭着薄纱披帛。

　　“四弟妹。”尽管长孙无忧唤她四弟妹，但还是笑着行了一礼。

　　“你……”苏晗月心想着，不会又是李建成的小妾吧，可看她衣着也不像啊。

　　“妾身长孙氏无忧。”长孙无忧无论是言语上还是动作上都透着大家典范。

　　“长孙……”苏晗月赫然睁大了眼睛，“长孙皇……”苏晗月立马捂住了嘴巴，那待李世民坐上皇位后，她可就是皇后了。

　　“嗯？”

　　“没，没什么……”苏晗月连忙摆手，生怕说漏了什么。

　　长孙无忧一颦一笑尽态极妍，“想来弟妹身子还未痊愈，无忧特地带了些人参、鹿茸。弟妹可以让丫环煲汤喝，来滋养身子。”

　　人参、鹿茸！苏晗月想着那些东西应该值不少钱，看着长孙无忧的贴身丫环将两个大的红木盒子递给苏晗月的丫环的时候，苏晗月顿时傻眼了。

　　“麻烦了，麻烦了。”苏晗月一边客套着，一边盯着那大盒子，若是能带回现代，她能买好多钱呢。苏晗月睁眼闭眼都是钱掉下来的哗啦啦的声音，她决定先把这些东西存着，有朝一日回去了，必能一夜暴富！

　　“嗯？”长孙无忧拨弄着手臂上的披帛。

　　“劳长孙姐姐挂心。”苏晗月对着长孙无忧眨了眨眼睛，长孙无忧也回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妹妹身边的丫环都不尽心吗？”长孙无忧伸手帮苏晗月拨弄额前的碎发，苏晗月确实觉得盘头发太费时间，索性就弄了个簪子随便绾了一下。

　　苏晗月傻乎乎地摸着脑袋，“就是觉得麻烦了。”

　　长孙无忧笑着说到，“女子起身梳洗是每日比做的，无忧现下也无事，就帮弟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