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嬖笑》翼暝

7、第六章 秘密

　　“我是阮嬖笑，又不是阮嬖笑。”

　　那人狐疑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转身背对着他，“喂，阮嬖笑的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颢天。”

　　“颢天？嗯，好名字。颢天，你相信有神仙存在吗？”

　　“神仙？应该是存在的吧。我们每个人身体当中都存在着一个灵源，没人知道灵源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存在于我们身体当中的什么地方，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体内的灵源当作是神仙。”

　　“原来连你们都不知道灵源长什么样子啊。”看来我无从得知那个灵源的形状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外来客。

　　“不要扯开话题。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叫你既是嬖笑，又不是他？”

　　“我当然是嬖笑，你可以来确认一下这具身体是不是嬖笑的。”我转过身，笑着对他说。同时抬起双臂，准备任他搜我的身。只是我不知道这个颢天有什么办法能够确认这具身体到底是不是嬖笑的。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犹豫地走到我的身后，掀起衣服的下摆。阵阵凉风吹入衣服中，我感到一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冷战。我不明就里地想回头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莫非这阮嬖笑的后背上还有什么胎记不成？

　　“嬖笑后背的中心地方有个红色胎记，形状类似于鸢蔌。”颢天好心地为我解释道。

　　鸢蔌？我见过，类似于地球上的鸢尾花，花形与蝴蝶相似。鸢蔌在这里常被用来入药，对于气血不畅有很好地疗效，似乎与鸢尾又有些不同。

　　颢天用他的手指反复触碰了我背部肌肤很多次，似乎是在确认那个胎记是否是仿造，过了许久，才放下我的衣摆。再次站到我的面前时，原本散发出来的大量杀气也淡了许多，似乎是相信我就是阮嬖笑了。

　　“相信这具身体是阮嬖笑的了吗？”

　　颢天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具身体是阮嬖笑的，可是在这身体里面的灵魂却不是阮嬖笑的。”

　　“灵魂？”

　　“是的。”于是，我把如何会和阮嬖笑交换灵魂的事情全部经过告诉了颢天。虽然不知道颢天有没有听明白，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是越来越淡。

　　“也就是说你是个叫文棐从异世界来的人，现在进入了嬖笑的身体，而嬖笑则是去了你那个世界，成为了你？”

　　“嗯，可以这么说。”

　　“这也太荒谬了！”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但事实上我的的确确不是阮嬖笑，但这具身体确实是属于阮嬖笑的，你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而且我完全不懂武功，对于灵源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不信你可以试试。以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处于弱势的我没必要对你撒谎。”

　　颢天狐疑地看了看我，思考了很久，才又说道：“姑且相信你。你若是胆敢欺骗我，我定饶不了你。”

　　果然如我所愿。只要他确信这个身体是阮嬖笑的，那他就绝不会伤害我。眼前这个家伙正一步一步按照我的计划在走。接下来，就该让他行使一下身为他人师傅所应该行使的责任。

　　颢天径直从我身边经过，看样子是要走了。“颢天，”我在他身后唤住了他，“你可以也做我的师傅吗？”

　　颢天顿了顿，没有回答我，复又朝前走去。

　　“喂，如果我不会武功，万一有什么危险，这可是阮嬖笑的身体哎。”

　　“我明晚再来。”说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轻功果然厉害。我在心中感叹道，转身回了屋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一向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里，这天却多了梵猊。看来这梵猊并没有忘记昨日所说的话，无论如何都要陪我出去。

　　“梵猊，你昨晚去了哪里？”我缓缓地坐起身，随意地问道。

　　梵猊迅速拿来衣裳，为我穿上，一边答道：“昨日府里来了贵客，我被叫到大厅去帮忙了。”

　　“贵客？谁啊？”能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偈嗣认为是贵客的，恐怕只有那人了，但是按道理，那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城里的。

　　“是帝君。”

　　果然是那人。可是帝君来偈嗣府要做什么？微服出巡？“帝君来干嘛？他经常来吗？”

　　“帝君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来偈嗣府，而且每次来都会住几天。至于来干什么，不是我们这种下人该知道的了。”梵猊递来脸盆，让我洗漱。

　　我用粗糙的布巾擦拭着脸庞，一边思考着。帝君每个月都会来偈嗣，而且还要住几天，这个偈嗣府似乎很合那个帝君的意，比他自己的帝宫还要喜欢。我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帝君在关心下属，体验下属的生活。那又是为何？看来今天夜里得找颢天好好地问问。

　　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颢天在一起，总有种安心感。对着他，自己的警戒心似乎也降低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会关心阮嬖

　　笑的人，而我，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同样的关心。想要他对我温柔，想要他对我笑，想要从他身上得到陈继海从来不曾给过我的东西。

　　梵猊看着我洗漱完后，就端着脸盆出了院子。我一个人缓缓地踱出屋子，脑海里回想着昨夜颢天告诉我的信息。手不禁悄悄地抚上脸庞。原来这张还不是我的脸，那我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呢？我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手指抚到脖颈处，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整张面具似乎与皮肤融合得相当好。原来在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先进的易容术。看来我要想看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还需要点时日。

　　我估摸着梵猊应该快回来了，转身准备回屋。若让他瞧见我在院子了，指不定还以为我准备偷溜。转身时，眼角却在院子外的不远处瞟到一抹绿。是谁？

　　我打消了回屋的念头，径直地朝院外走去。那人似乎知道了自己已经被发现，迅速地离开原地，很快消失在清晨的雾气当中。

　　我愤愤地踱了踱脚。原来不会轻功竟会如此地不便。突然想到，梵猊不知道会不会武功。若他会的话，那我今天要怎么摆脱掉他呢？我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昨晚就应该让颢天教我武功的。

　　转身要回屋里，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梵猊，你没事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刚才那个是三少爷。”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有千里眼？

　　“整个府里只有三少爷喜欢穿绿色的衣服，除了他，还能是谁？”梵猊一幅很鄙视的样子，似乎这是件很明显的事情。

　　三少爷？忽然想起昨夜颢天曾说过这个三少爷曾给了一瓶能除去我脸上面具的药水，只是可惜被那个阮嬖笑给弄丢了。

　　“奇怪，三少爷大清早的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梵猊一边说到，一边转身要回屋子。

　　“梵猊，你对这个偈嗣府的内幕了解多少？”

　　“内幕？”

　　“呃，就是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记忆有残缺，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

　　“偈嗣大人是当今帝君的老师。偈嗣大人在上任帝君的时候就已经是偈嗣了，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及。偈嗣大人一共有五个儿子。除了你和五少爷外，其他三位少爷都已经在外闯荡了。大少爷在江湖上是小有名气。据说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梵猊一边向我介绍着，一面张罗着早饭。当他说到“数一数二”时，我觉得他的语气中有着些许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我一直摸不透梵猊的想法。他对我完全没有下人对主子的那种态度，却又十分地关心我。记忆里，他对阮嬖笑一直是爱理不理，可现今却时时盯着我。

　　“二少爷是个文人，在朝中当官，大家都说二少爷是偈嗣大人最理想的接班人。三少爷是个商人，专做药材珠宝奇珍异宝之类的生意，每年帝君生日时，都是由他负责搜罗偈嗣府的礼物。五少爷虽然因为年幼还没在外闯荡，但祁熵国很多人都知道他，因为他是祁熵国的第一美人。府里经常会有有钱有势的人来提亲，要娶五少爷。”

　　看来这个偈嗣府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那你怎么会派到我这里来的？”

　　“是我要求的。”

　　阮嬖笑这里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他居然还主动要求到这里来？“为什么？”

　　“呃，其他院子的许多下人在入府之后没多久，都已不再是清白之身。”

　　原来如此。看来其他几个少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是色欲熏天的家伙。“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想要为他守身？”

　　“不是，我来偈嗣府是要挣钱，好照顾家里人的，我不想成为有钱人暖床的玩具。”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会那样子？”

　　“因为你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不得宠的少爷。我后来听别的下人说，有些人开始也是不从的，但是往往会中了他人的圈套，要么就是被迷晕了，要么就是被绑了起来。”

　　原来大户人家真的是如此的黑暗啊。

　　“你的事都交待清楚了吗？你还要跟我出去吗？”我放下碗筷，抬头问道。

　　“嗯。”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