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嬖笑》翼暝

4、第三章 厨艺

　　首先得先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货币制度。这个世界的是中国古代相类似的银子。但是物价水平怎样我却完全不了解。在记忆中这个阮嬖笑很少出门。所以对偈嗣府外面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我只能靠自己慢慢地去了解。

　　我搜遍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才找到几个碎银子，怕是阮嬖笑十几年所有的积蓄了。只是不知道这些碎银子够不够我吃一顿饭。如果不够的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这样倒挺符合我的计划的。

　　我一路上厚着脸皮，笑着向他人打听，终于找到了整座祁熵城中最好的吃饭地方——玥央食肆。眼前的华丽门面的确也符合了这个“最”字，只是不知道里面的食物味道如何。我缓步走了进去。小二立马就殷勤地迎了上来。

　　“客官，一个人？”

　　“嗯。”阮嬖笑本就是一张普通的脸，再加之很少在外面走动，所以别说是整座祁熵城了，怕是偈嗣府也没有几个人认得我。

　　“那楼上请。”

　　我随着小二上了楼，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审视了其他客人的菜，遂对小二说道：“我要我东南方那桌的那盘鸡，东北方向那桌的那盘炒菜，还有我右手旁第二桌的那碗豆腐。”

　　小二起初一幅狐疑的表情，但很快就换上了了然的表情，估计是把我当成外地人了。我也不解释，这些无关紧要。

　　“好嘞，一盘白斩鸡，一盘炒青菜，一碗清炖豆腐。”

　　之前在偈嗣府的七天，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食物大抵上和地球没什么差别。虽然的确有一些奇花异草，但大多数或是有毒，或是用作药用，部分是作为观赏植物，基本上是没有可以食用的。

　　我慢慢等着食物被端上来，一边扭头观察窗外街上的市集。街上摆着各种地摊，卖货的一致都是男人。看着一群大男人在那里大声叫卖自己的物品，还挺有趣的。街上卖的东西还真多，居然连女子用的胭脂都有。男子还用胭脂，我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胭脂摊的旁边是个卖饰物的摊子，生意看上去还不错。除了女子地位的极其低下，这个世界似乎与古代的中国没什么两样。

　　观察间，小二已经把菜上好了。“客官，您的白斩鸡、炒青菜还有清炖豆腐，您慢用。如还需要什么，再吩咐小的。”

　　我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味起来。之所以点了这三道菜，自是有我的看法。白斩鸡是要看师傅是不是能够保持鸡肉的嫩，炒青菜是要看师傅是否能掌握好火候，而清炖豆腐则是要看师傅掌控时间是否到位。

　　我夹了一块鸡肉。恩，味道不错，只可惜肉果然被煮得有点老。又换了一筷子青菜，看上去色泽不错。放进嘴里，呸，居然还没有炒熟。随即放下筷子，换了调羹，舀了一勺清炖豆腐。豆腐味是出来了，可惜这白菜煮烂了。

　　我放下了调羹，再也没有食欲。这也算是全祁熵城最好吃的地方，简直连我的一半水平都不到。真是令我大失所望。虽然我以前也不能算是大厨，但为了讨好对食物有着严格要求的陈继海，很下功夫研究了煮菜的方法，帮里面兄弟的嘴都被我给养刁了，三五不时地要来我家蹭饭，吃完了还要带走。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被人记挂的。

　　想着想着，不禁又一阵心酸。摇了摇头，我唤来了小二，“小二，我能见一见你们的师傅吗？”

　　如果此时我是个绝代美人的话，我就能够使用美人计，可惜我不是。所以我只能以打着商量的口气询问着对方。小二本来还很客气的表情一下子晴转多云，估计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

　　“客官，如果是菜不合你口味的话，小的帮你再去换一份。我们家师傅向来不外见。”

　　“可是这鸡肉肉太老，这青菜炒得不熟，这汤里面的白菜又煮得太烂，不管你去帮我换几份，我估计也还是这个样子。”语气比刚才还柔，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客官，你是存心来找碴的吧？”看小二的样子，怕我这样子的不是第一个了。只是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人是为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总之应该不会是像我一样为了要在这打工的吧。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找师傅商量一下，把这菜做得更美味。”

　　小二一幅不相信的样子。“你等等，我去找我们的掌柜的。”于是一溜烟跑下了楼。

　　周围的客人都被刚才的事情惊扰了，纷纷朝我这边观望，脸上都带着“又一个想吃霸王餐”的表情。我不去理会他们，继续观察着窗外。看到一个小货郎推着辆推车，上面装着一个个坛子。虽然不知道那些坛子里面装着什么，但是我的第一反应却是酒。

　　酒也是陈继海喜欢的东西，尤其是葡萄酒。因此对葡萄酒我也颇有研究。想这个外来品在这里应该没有吧，改天我也来做一瓶，让这里的人尝尝这舶来品的滋味，只是不知道我是否能酿出美味的葡萄酒。

　　“这位客官，听说您想见我们店的师傅？”思考间，掌柜已经站在了我的身侧，是个有着肥胖身躯却目光犀利的男子。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嗯，是的。”我竟然让自己看上去很诚恳，免得让对方以为我真的是来吃霸王餐的。

　　“听说您嫌我们店里白斩鸡的鸡肉太老，青菜没炒熟，清炖豆腐里的白菜煮烂了，是吧？那不知道您有何高见呀？”掌柜虽然态度仍然带着恭敬，可眼神却比方才更加犀利。

　　“呃，很简单，不知道掌柜的能否容我去一下厨房，我立马做给你尝一下？”脸上仍挂着诚恳的笑容。这恐怕是我这二十几年笑得最多的一天，脸部肌肉都要僵硬了。

　　“不用，您在这边讲一下就可以了。”

　　“做白斩鸡的时候把鸡煮熟之后不能立即捞出，放在汤汁里面浸泡一段时间，等汤凉了再捞出，控去汤汁，并且在鸡的周身涂上香油。炒青菜则讲究的是火候，这个也不是说说就能明白的。清炖豆腐则应该先将豆腐放入锅中去炖，白菜应在最后放入。”

　　掌柜听了，立马叫身后的小二到厨房让师傅按我说的重做了那两道菜。而自己则依旧站在我身边，用他那犀利的眼神观察我。我对他笑了笑，扭头继续望着窗外。

　　“不知道这位客官在哪高就呀？”

　　“在下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地方。”我没有回头地答着他的问题。

　　“那不知道客官是在什么地方学的厨艺？师从哪位？”

　　“这都是在下自己研究出来的，我没有跟哪位师傅学过。”

　　掌柜不再问话。然四周的客官却开始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让我知道自己正被店里的所有人观察着。他们或许都在猜测我的身份。真是拜这张普通的脸所救，才没让人认出我是偈嗣府的四少爷。

　　一会工夫后，小二又端着菜上来了。我拿起筷子夹起了鸡肉，比刚才那盘嫩多了，但是还不够，怕是浸泡的时间不够。接着又去夹清炖豆腐里的白菜，也不会一夹就烂了，咬上去有点脆脆的，看来师傅怕又煮烂了，放白菜放得太晚了。

　　我放下筷子，“掌柜，味道如何？”

　　掌柜和小二都拿了筷子，品尝起那两道菜。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似乎味道不错。掌柜轻轻地放下筷子，思量了一会，终于开口道：“不知道客官尊姓大名？”

　　“阮……”本想回答阮嬖笑的我却顿时想到阮嬖笑的身份，立马改口道：“文棐。”

　　“那能不能请文先生换个地方谈谈？”掌柜的脸上不再有刚才的虚假，换上的是谦和的表情。

　　“好。”我的嘴角浮起一抹计划得逞的笑容。看来我的计划已经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