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7円

10、第十章

　　莫衣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柏曳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他见到莫衣，便掐了烟笑着朝她走来。
　　柏曳和沈貘可真不一样，一个阳光一个清冷。莫衣点点头，朝柏曳挥了挥手，懊恼自己为何时时刻刻都能找到由头去想起沈貘。
　　柏曳接过她的行李箱，瞧了她一眼便道：“心情不好？”
　　莫衣笑笑，不答。
　　柏曳和叶溯有段时间对莫衣的情绪非常敏感，一见她不笑了或是低着头，便乱哄哄地闹起来，想把莫衣从那股子低沉劲儿中拉拽出来。
　　莫衣想及此，还是笑了，道：“我在机场遇见沈貘了。”
　　想来对他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莫衣对柏曳眨眨眼，又想起那段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时光。
　　柏曳的反应没有出乎莫衣的预料，他立即就皱起眉，撇了撇嘴道：“他？他来S市做什么？”
　　“好像不是，他应该是从S市离开。”莫衣想了想，认真纠正了柏曳。
　　柏曳不甚在意地大手一挥，道：“管他呢，这种偶遇，不要也罢。”
　　莫衣却怔怔，细琢磨柏曳这话是否有什么含义。
　　然而这种思索立刻被柏曳打断了。他哭丧着一张脸，对着莫衣道：“怎么办，叶溯又不理我了。”
　　莫衣习惯了他俩隔段时间总要来次冷战，便不改脸色，镇定地问又出什么事了。
　　柏曳闻言收敛了几分，颇有些无可奈何和认真，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摩挲着滤嘴，低声道：“我家里人想叫我去相亲了。”
　　莫衣愣住了，以往叶溯和柏曳的冷战不过是小打小闹，缘由幼稚到莫衣常常懒得介入调解，甚至一度恶意地猜测为是他俩诡异的情趣。
　　可这次不一样了，若迈不过这道坎，莫衣觉得她可能终会失去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柏曳见莫衣久久没出声，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是说不出的脆弱和退避，莫衣心陡然提起，她伸手抓住柏曳的衣袖，缓声道：“我们回去再说，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柏曳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嘟囔道：“这不是我有没有心理压力就能解决的了，我是不是还是太幼稚了，可是我不想离开叶溯。”
　　莫衣见他心思沉郁，便也不插嘴，耐心地听他讲话。
　　柏曳说得没头没尾又颠三倒四，但莫衣却暗暗松了口气，她最怕他们两个不敢再走下去了。
　　叶溯当年说完那一番莫衣从未考虑过的那番话之后，便有意无意和莫衣拉开了一段距离。
　　莫衣想他或许又缩回那个壳里了，便比从前更爱凑到叶溯身边。
　　叶溯有一次烦了，说莫衣你个异性恋天天粘着个gay是怎么回事。
　　莫衣乐了，说你这性别意识太强了不同性向的人还不能一起玩啦？
　　叶溯当时心情不好，呛了莫衣一句道，我们无法相互理解，我不想浪费时间。
　　莫衣当即就愣住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路过的沈貘给拉走了，沈貘当时对叶溯说了一句话，叶溯，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没有什么比愿意去理解你的人更不会浪费你的时间的了。
　　莫衣当时被挡在沈貘的后面，看不见叶溯的反应，她刚想探头，就被沈貘一掌抚上了额头，沈貘朝她笑了笑，低声道，现在别理他了，看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