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奴者》苏木曦

12、第十二章 到访

　　卡奴故意的疏远，越谦也能感觉到，或许就如卡奴说的，他们萍水相逢，何苦挖根究底。可越谦其实压根就没想疏远卡奴，只是每次有他在，卡奴就会找理由离开，三番两次后，越谦也没了耐心，索性躲酒吧不碍眼。其实，卡奴也并不是故意躲着越谦，她只是觉得或许越谦说的是对的，她以前生存的环境是扭曲的，她能凭一个任务，去滥杀一个人的性命，即使她与别人毫无恩怨。
　　一转眼忘果节就在明天，晚饭时春云兴致勃勃跟陈成请了假，打算明天陪卡奴好好逛逛。
　　“好啊。”陈成嬉皮笑脸，“你们还要不要导游，哥哥毛推自荐怎么样。”
　　“别瞎贫了，明天酒吧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子，你想去玩。”东子打断他的念想。
　　“陈哥，不好意思啊，这个时候我还请假。”每年的望果节，客栈酒吧都是最忙的时候，春云挺过意不去的。“我们要是回来早的话就去给你们帮忙。”
　　“别听他的，能有多忙啊，玩你的去，还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呢。”说完，陈成四处张望，“越谦呢？”
　　“出酒吧门的时候接了电话，慌慌张张开车出去了。说不用等他吃饭。”说完，东子给春云夹一筷子菜，“你去玩你的，别操心这里，我也就是说给这小子听的，平时就他闲得蛋疼。”
　　“你们说悄悄话能不能小点声。”陈成直瞪眼，“怎么就老子最闲，周末比我闲多了。”
　　“他有女朋友要照顾，你有啥。”东子不理他，继续吃饭。
　　“这样的女朋友我才不要，典型的自闭患者。”陈成嘟囔，“也就周末他自己受得了，谁受得了啊。”
　　东子一脚踹过去，“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少废话。”
　　陈成一个人孤军奋战毫无胜算，正打算拉个人，眼见卡奴跟春云在一边偷着乐，顿时受挫，“卡奴啊，你怎么能跟东子站一边呢，这里就我对你最好了，等忙完这几天，我带你去泡温泉，不跟他们一伙。”
　　卡奴笑着沉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春云看了看卡奴，失落的说，“卡奴姐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陈成惊呼。才熟悉没多久，怎么说走就走了。
　　“怎么就走了。”东子也看向卡奴，以前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卡奴的加入确实热闹了不少。虽然她人不怎么说话，但是就有一种家人的感觉。
　　卡奴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大，垂眼笑笑，“是啊，都快一个月了，是该离开了。”
　　“一个月了啊，这么快。”陈成也不知道怎么挽留，卡奴只是住客，当初来这里是因为养伤，现在伤养好了，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耗在这里。
　　“是有事要离开吗？要是没事的话，再多住几天，房费不算你的。等我们忙完这几天，再带你去周围转转。旁边的风景可比这里还漂亮。”东子也是个孤儿，生活却不孤寂。从第一次见卡奴为她缝针，到知道她是个孤儿，再到这段时间相处，东子心思比陈成要细一点，发觉卡奴不简单，更不容易。
　　“是啊，是啊。”陈成忙点头，不顾前嫌给东子送一个大拇指，关键时候还算凑合。
　　“是有事的。”卡奴冲大家抱歉一笑，“要不是答应了春云，我可能早走了。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照顾。”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没办法，人家不是这里人，肯定是有事要走是不，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哪能勉强。

　　越谦一进门发觉大家情绪都不太高，坐在一个桌吃饭，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带着一位妙龄佳人，直径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又抽啥疯。”越谦用脚踹踹陈成坐的椅子。
　　“没事。”陈成没好气，正准备解释，抬头看见一位好久不见的人，下巴都快掉了。“关娅琳？”
　　“陈哥，好久不见。”关娅琳身材修长，人长的也漂亮，长发扎起来露出小巧的脸，或是没睡好，有点疲惫之态。
　　“好久不见，不是，你怎么在这。”陈成看向越谦，“你刚就是去接她啊。”
　　关娅琳脸上的笑容摆不住了，其实她跟陈成也不是特熟，就是越谦的哥们，平日里见过几次。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分手是她提出来的，现在又来找越谦，本来女孩子的面子就挂不住。
　　“老子的事关你屁事，坐下吃饭。”越谦气的想打人。人都站在他身边了，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
　　“娅琳啊，别理他，他早上出门没刷牙，来，还没吃饭吧，先坐。”东子反应极快，嘿嘿一笑，让人加了两幅碗筷，“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凑合着吃点。”
　　“东子哥，谢谢你。”关娅琳的脸色稍微好一点，挨着越谦坐了下来，斜对面是卡奴跟春云。春云朝她笑笑，关娅琳不知道情况，也就没擅自说话。
　　倒是越谦看她有点拘谨，给她做起了介绍，“这是春云，平时都是她在打理客栈，这是卡奴。”
　　越谦没给卡奴按上什么头衔，关娅琳却多看了几眼，她也不知道越谦这两年有没有再交女朋友。春云是当地的女孩，五官虽说不错，但是肯定不是越谦的女朋友，这个卡奴，给人的感觉冷冷清清的，从她出现到现在，她也没正眼看一下。
　　缓过来，陈成也觉得刚才说话有点冒失，尴尬的缓解气氛，“雅彤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突然出现，我还没反应过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怎么反应。”越谦眼皮一撩。
　　陈成暗想，你要我怎么反应，两年前你们分手，你就带着兄弟几个跑西藏，一来就是两年，如今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又来找你，你丫不是要和好吧。想是这么想，话可不是这里说的，“怎么跟我没有关系，远来是客，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是吧，雅彤。”
　　“没关系，陈哥。”关娅琳笑笑，“是我来得太突然了，没跟你们打招呼。”
　　“那你这次过来是…来散心的？”陈成故意打探。“那个谁知道吗？”
　　陈成好像是随口一问，可这意思也太明显了，越谦眉头一皱，“你他妈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你要不想吃，一边去，别在这倒胃口。”
　　他们聊的火热，卡奴吃完饭就上楼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她一直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就春云看着卡奴碗里的饭菜，嘟囔着，“卡奴姐又没吃多少东西。”
　　“那给她留点汤吧。”陈成指了指面前的鸽子汤，“卡奴还挺喜欢喝这个的。”
　　“你让厨房的师傅再给她煲一只。”越谦撇了眼陈成，“这个等会都凉了。”
　　“对啊，厨师还没下班。”陈成用手肘碰了碰春云，“你去。”
　　春云起身去厨房，大家继续吃饭，可是关娅琳刚来却不知道卡奴的性情。
　　她小声问越谦，“她是谁啊，也是你们的员工吗？”
　　“不是，她就这性格，不爱跟陌生人说话。”越谦安慰她，“你别多想。”
　　陈成见此，笑着说，“可不是，你别多想，我们家卡奴就算跟越谦关系好了点，也快走了。”
　　陈成是故意膈应关娅琳的，果然，听完之后，关娅琳看了越谦好几眼。陈成笑的更乐。
　　“她要走？什么时候。”越谦一点也不知情，这几天他没有主动去找卡奴，卡奴那性情更不会找他。
　　“就这两天吧，春云明天请假陪她玩两天，估计玩完就回去了。你俩这别扭也该闹完了吧，不就打了你一顿。”这次陈成说的可是实话，绝对没有气关娅琳的意思，陈成以为越谦被卡奴打了，气还没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娅琳捏筷子的手紧了紧，他到底是有其他女人了。

　　卡奴自从回到家房间，孤身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她总觉得在这里遇到f国的人，并不可能是一种巧合。刚开始的时候，她怀疑过，也试探过，可是相处这么久下来，卡奴断定，他们不可能是组织内的人，也不可能是仇人安插的棋子。所以这种防备心，在这个偏远民族的风光里消失了。
　　关娅琳，好熟悉的名字。
　　陈成提过一次，即使是熟悉她也没放在心上，一者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二者世界那么大，怎么就这么凑巧。
　　可是刚才看她第一眼，卡奴久认出来了。
　　卡奴低笑一声，可是就有这么凑巧。
　　原来那个时候，越谦的女朋友是关娅琳，卡奴忽略了调查这方面，自然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凑巧，两年前他们就分手了。卡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缘分。
　　两年前，卡奴受命是刺杀一位领导的儿子，名字叫关承明。卡奴调查过他的家庭，关承明有个妹妹叫关娅琳，卡奴见过他们的全家照。
　　原来这么巧。
　　关娅琳是f国北城人，那么越谦也是？越家，越！卡奴再次低笑，f国北城越家，这真他妈的是缘分。
　　“越家啊。”卡奴苦笑般的摇摇头。
　　当时她刺杀时，关家到处安插了防卫，也听说找了比较好的安保公司，可是这些安保人在卡奴看来不过就是小丑般的人物，所以她并没有用心思在调查。现在看来，当时关家请的安保公司，很有可能是越家旗下的产业。

　　当天晚上的客栈满房，春云想办法跟客户调节，可是太晚了，现在房源又紧张，没人愿意调节。越谦没办法，把关娅琳带到他住的房间，“你先住我这里，我去跟陈成挤挤，晚上关好门。”
　　看着越谦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关娅琳好几次想跟越谦好好谈谈，可是这两年的时间，彼此都没有参与。过来前，她其实是有把握的。毕竟他们在一起四年，要是没有当初那件事情，他们可能已经结婚了。可是，当真的到了这里，她发现不是这样的，越谦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兴奋，反而很平静，只字不提当年的事，更不问她为什么来找他。
　　这跟她想的差太多了，关娅琳心里没有了把握，甚至还有一点心虚，他们分手了，而且分了两年。
　　“越谦。”眼看越谦快出门了，她鼓起勇气抱住他，“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
　　越谦背对着关娅琳，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个女人，他真心真意爱过，也曾真心真意想娶为妻。两年前的事情，他不怪她，他也没有资格去责怪，是他太过于自信，夸下海口，没有保护好她的家人。也是太宠爱她，所以她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说分手的时候，甚至都让他没有颜面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转过身，关娅琳满眼泪光，他真是心疼，疼的想哭。这个他爱了四年的女人，那四年里他真的是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能开心。尽管最后分了手，她的身边不再是他，越谦也是真心实意祝福她。总想着，是自己欠了她的。
　　可是今天，在车站见到。越谦特想抽自己几耳光，她还是那么漂亮，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眼神带着不知所措的迷茫与慌张，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鹿，怕被人丢弃。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是会笑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讨好与慌乱。那一刻，越谦感觉都是他的错，曾经用笑带给他光亮的女人，黯淡了。
　　越谦不是没有气，也气过她，是不是太过于宠爱她，才让她这么轻易说分手。听她说，越谦，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他也气，分开两年了，分手是你提的，你身边也有了人，难道我还要为你守身如玉吗。所以陈成今天有意无意的把他跟卡奴凑一块，他也没有多解释。想着，让她看看，这两年他过的也不错。可是，真的，当他看到她满眼泪光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越谦真的是难受。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
　　好不容易把关娅琳哄睡着，越谦慢慢抽回手，轻声关上门，吁了一口气。里头的人一个劲的哭，也不说出了什么事，一时间越谦也没法逼她。
　　难道关家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