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的山大王（种田）》彭柳

22、乡绅

　　林彻跟着村民去见了江族长，然后林彻发现这个江族长他认识，是他第一天下山收粮时，对他很是戒备的老村长。

　　老村长也是江家的老族长，村子叫江家村，村里人都姓江，当老村长再次看到林彻后，看到林彻身后的带刀大汉时，满眼的惊恐。

　　江老村长想到了里长说的话，或许这帮山匪真的打算用钱换粮，然后再把拿出来的铜钱抢回去！
　　江老村长开始后悔没和族人说实话，没告诉族人林彻一行人就是山匪。
　　如果知道了林彻是山匪，族人就不会这般毫无防备的把林彻一行人带来村子，他也不会这般毫无准备的对上这群人。

　　林彻瞧着江老村长惊恐的样子，无奈了一秒，还是出口解释道：
　　“我有意租赁山脚下的开荒地，这次来，是想和您租地来的，不做其他的。”

　　江老村长心中担忧，但也别无他法，只能顺着林彻的话说下去，现在主要的还是安抚好这群山匪，就算动手，也得让族人有准备的时间。

　　江老村子不动声色的朝知情的儿子看了眼，传出激烈的情绪后，把林彻一行人迎进了屋子。

　　林彻瞧见了父子俩的眉眼官司，但没上心，跟着进了屋，谈论开荒地的事情。

　　江老村子年纪大了，见得多了也就懂得多了，话语间不自觉就透露出不少信息。

　　林彻想要收购粮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手里有钱就行，村民压根不懂什么是路引、什么是交易凭证，知道的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一只眼。

　　比如里长、比如江老村子，他们承受不了和山匪正面厮杀的后果，所以放任林彻在村里收粮。

　　但租赁土地却不一样，这种长久的交易，都得需要稳定的渠道，交易双方都需要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请能书写的人书写凭证，签字画押。
　　然后双方签字的合同，也就是竹签会一层层往上递交，在官府备案，这样子，出了意外，官府也有正当理由插手，双方有了保障，交易才算完成。

　　林彻很清楚，江老村长是在告诉他，他是山匪，更是官府的通缉要犯，官府不会承认山匪的正当身份，他租不了田地。

　　林彻听着，眼角上扬，这江老村长嘴上说着收米也要粮引，可实际上，他收购粮食的时候，只拿了铜板，还不是换到了粮食，江老村长可是默认了的，这不就是律法的漏洞么。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压根不是律法的漏洞，而是官府对地方的管控力下降，农人已经失去对官府的信任，在承受范围内，都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林彻为了租到地，也列出了自己能给出的租款：
　　第一，林彻能先付款再种地
　　第二，林彻请人种地时，会优先考虑江家村的人
　　第三，林彻能给出高价，一亩地三斗租粮的酬劳

　　要知道，亩产半石粮的开荒地，三斗粮食已经占了亩产的六分利，上等田的地租，最高也不过六分利罢了。

　　江老村长还是不肯，要是哪一天林彻是山匪的事暴露了，他们江家村给山匪租地，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江家村承受不了，也担不起这风险！

　　虽然吧，里长、乡长都能看出林彻一行人是山匪，但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做一笔买卖，发一笔横财就行了，就算官府来查，他们也多的是理由推脱。
　　可这租地，得要实实在在的身份，山匪没身份，真要追究起来，他可担不起！

　　就算不说远的，就现在，十里乡的农人常年遭受匪祸，对山匪那是恨之入骨，不知道还好，要知道他们村和山匪勾结，不得撕了他们！

　　再说了，山匪要真租了他们的地，岂不是要下山来种地，他们开挖的地肯定是靠近村子的，边上就是一窝山匪，是个人都不能安心！

　　林彻很是无奈，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江老村子要真不愿意，林彻也无可奈何。毕竟，种地可不是抢劫、还能跑，种的地就在这儿放着，能跑到哪儿去。

　　林彻就算用了逼迫、威胁的手段租了地，除非放着地不管，只要下山种地，总得堤防着山下的这群村民，这很不划算！

　　林彻只能放弃，去找其它闲置的开荒地，林彻给出来的条件很好，大部分人都愿意考虑，但人们一听到林彻没有身份证明后，再看林彻身后的带刀大汉时，脸色都变了，不敢和林彻有更多的纠缠。

　　林彻花费了几天的时间，走访了好几个村子，等询问到一户乡绅人家时，乡绅似乎有意点拨，才聊了几句，林彻就想出了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林彻给出的条件很优越，很多农人都是心动的，但只要提及自己没有身份证明，农人们都会拒绝三连，那要是他有身份证明呢？

　　他是没有真的身份证明，但假的呢？农人不识字，在农人眼中，身份证明不过是一个上面写了字、盖了章的木片而已！

　　林彻听了乡绅话语后，总结了一番，大概就是官府和乡村是有信息差的，官府做不到一个村一个村的收集资料，只能权利下放。

　　由里长统计村民信息，然后交予乡长，然后乡长会整理资料，再交到县里去。每个人都会有私心，或多或少资料都有差异，只要县里不严查，大家都是当不知道的。

　　关键是，很多资料，里与里之间、乡与乡之间、县与县之间的资料是不互通的！没有上一级的官员彻查的话，没人知道真假！

　　林彻的身份证明只要稳住村民的心就可以，按照乡绅的说法，他和佃农签下契约、像官府呈报佃农身份，不过是官府需要收纳佃农的赋税罢了。
　　林彻只需要处理好赋税的问题，其他的问题操作空间很大，也很容易解决。

　　这些消息，在闭塞的村庄里，村民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埋头苦干过完一生，但眼前的乡绅只不过三言两语便透露给他了。

　　林彻怀疑乡绅是不是之前和山寨有过联系，现在还想再续前缘，投来的橄榄枝。可认真想一想，又觉着不像，和之前的山大王联系那么谨慎，现下，他身后可是跟着好几个山匪呢，乡绅未免也太不谨慎了？

　　“您告诉我这么多，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林彻懒得想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出口询问道。

　　“这话说的，我只想交个朋友而已。不过，我有些没人种的开荒地，后生仔也正好想租田……”
　　刘大富张口说道，他家几辈人攒起的家业，开荒地更是格外的多，佃农觉着租开荒地不如直接去开荒，都不愿意租赁。

　　家里的奴仆都是有数的，一直开荒占地去了大半，其余的也只勉强种下粮种罢了，打理都困难，有人愿意出高价租田，给他做佃农，他自然是乐意的。

　　至于这群人什么身份，刘大富并不在意，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他的地盘，还能翻出他的手心不成！

　　这群人有刀，他也有！这群人有人手，村子里住的可都是他的族人，他还管着一群佃农，乡长也是他的族叔，府里还有专门圈养的打手！儿子侄子还在县城里有官职，他怕啥！

　　林彻听了乡绅的话，又问了些关于身份证明的事情。

　　这儿填写身份证明的木牌样式都是官府统一发放的，这东西有点儿身份的人都搞得到，乡绅还直接送了几个木牌给林彻。

　　木牌不重要，重要的是木牌上写的字、盖的章，林彻不认识这儿的字，乡绅怕人认出他的字，不肯帮忙写，林彻想让人写几个在竹签上，他自己抄在木牌上，乡绅就更不愿意了，乡绅觉着竹签容易留下把柄！

　　最后，两人经过再三商量，乡绅在沙盘上写字，林彻照着抄，记得多少算多少，看完即毁。

　　然后林彻再用制造出来的假身份和乡绅签下契约，要是有一天事情被发现，乡绅有办法也有关系推得一干二净，这都是林彻骗他的，他也不知道这身份都是假的，因为木牌上的地址、姓名、印章都应有尽有！

　　林彻清楚乡绅的打算，也都默认了，合同是写在竹签上的，尽管知道这合同拿到明面上，官府也不会承认的，但林彻还是人乡绅写了。

　　乡绅识字，不需要画押，直接在竹简末尾写上名字就行，但乡绅签完字后，林彻还是让人在末尾按了一个手印，这儿的人不知道每个人的手印都是独一无二的记号，林彻只说是家乡的习俗，林彻按了、乡绅也就跟着按了。

　　乡绅开挖的荒地离山脚有一段距离，但好处也有，那就是集中在一块地方，田地中间还挖了一个水塘，虽然水塘是另外收费的，但的确方便了很多，近千亩的田地，林彻很是满意。

　　林彻租到田地后，先把第一年的租金给了乡绅，瞧着粮食一下子就去了小半，林彻也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的开始请人种地，他已经等不到下一季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