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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应无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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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一个舒适温暖的环境里,手指触碰到柔软光滑的棉被,在告诉我我被人所救,很糟糕的是,我伤的极重,浑身骨头都像被敲碎了般,密密麻麻的痛感,不断从四肢百骸传来,额间很快布满冷汗。
我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四周又是漆黑一片,不见半分光亮,喉咙也似火烧,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没想到就踏雪的业果会来的这么重,到底是我轻率了,在历任记载中没有看到记载,便心存侥幸,才会有如今境地,不过,踏雪呢?救我的又是谁?
思虑之际,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我寻声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听过女子惊喜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愈来愈远的声音。
我看着那个漆黑的方向心中一沉,意识到一件事,我好像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再起,不急不缓地进入了房间,我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停在床前的人。
“你的眼睛……”
“咳咳……嗯。”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简短回答,这个声音我认得,是狩宇族的皇旸耿日,也是,我选的地方离狩宇不远,听到动静出来查看也是应该的。
皇旸耿日显然也看出我状态不佳,说话不便,又待了一会儿便留下一句且留在狩宇好生休养就离开了。
好生休养吗?……是啊,她现在双目不能视物,尚且还未适应,更严重的是身体,连简单的挪动都做不到,只能先待在狩宇了。
我是狩宇为数不多交好的人类,交好的原因很简单,外出时遇见了离家出走正饿着肚子的苗儿,之后就很顺理成章地将它带回了家,这是我第一次动了养小动物的心思,毕竟苗儿又乖又可爱,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宠物。
我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苗儿的正主找上门了,看着与我十分亲近的苗儿脸色微妙,后一交流竟有相见恨晚的想法。
我不舍地看着苗儿被带走,逐渐与狩宇走动,直到后面我拥有了两只小猫咪,也还是偶尔会想到苗儿。
胡思乱想中,我迷迷糊糊地就又睡过去了。
在我睡过去没多久,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从敞开的窗户外跳了进来,小的那只稳稳落在靠近窗户的木桌上,大的那只略逊一筹,重心不稳,一骨碌从桌上滚了下去,桌上放着的花瓶也被碰落,而下坠的方向正是底下还没缓过来的苗儿脑袋,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稳稳圈住了花瓶,并将它轻放回原位。
踏雪向下投去淡淡一瞥,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踏雪:[你胖了,这点小动作都做不好。]
苗儿有被刺激到,可是又没法反驳,好气哦:[都怪那个带光圈的傻瓜!一直投喂,我也不想的!]
踏雪:[噤声,别忘了此行目的。]踏雪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娥眉微颦,明显睡的不安稳的女子,深深觉得带苗儿来是它今天做过的最大一个错误。
苗儿听后没闹情绪了,跟着跳下桌步态优雅向床边走去的踏雪,发出了疑问:[为什么要翻窗呢?走正门不好吗?]它就不会有刚刚那丢脸的一幕。
踏雪头也不回:[吵。]
苗儿:[???]
踏雪没理苗儿,轻巧地跳上了床头,扭头一记眼刀阻止了正有模有样准备跳上来的苗儿,苗儿委屈巴巴地收回动作,眼巴巴瞅着床上睡着的女子。
它也好想和她贴贴呀!
踏雪见到成效,便转回头,继续看着睡的不太安稳的苍白睡颜。
救了它两次,这次甚至不惜以自身为代价也要救回它,这是为什么?
一见钟情,感情甚笃,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它身上,它很清楚这一点。
它是踏雪,也是萧若白名义上的未婚夫应无骞。
从初遇到现在,它也将萧若白的性格琢磨的七七八八,也能察觉到对它的态度略有些特殊。
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她促成的?
杂乱的思绪在踏雪脑海里浮现,被苗儿扒拉床沿的声音打破。
所以,带苗儿来真是今天所做的最大一个错误。
那个女人居然还对这只蠢猫念念不忘?不能理解。
苗儿看着踏雪冷冰冰又充满嫌弃的眼神,觉得身心都受到伤害,踏雪变了,没以前可爱友好了!
带着这个念头,苗儿泪奔了,哭唧唧离开了这个让喵伤心的房间。
踏雪看着圆滚滚的苗儿顺利跳出窗外,就收回视线,转而继续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毛茸茸的尾巴无意蹭到苍白微凉的脸颊,踏雪身体就是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现在多想无益,还是等她清醒过来再说。
我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所见还是一片黑暗,四肢百骸因沉睡暂时消散的痛楚,再次将我包裹。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我已经看不见了,不知现在是白天黑夜,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喉咙有些发痒,我难受地咳了几句,就听见桌上有细微的声响,然后是落地的声音,很快,有什么东西跳上了床头,半天都没动静。
我正疑惑,唇边就有冰凉光滑的触感,有凉凉的液体流入口内,我下意识做了吞咽的动作,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茶杯。
我没办法忽略圈着茶杯那圈温热且毛茸茸的触感。
我微微瞪大了眼,有点惊讶。
“……苗儿,咳,是你吗?”喉咙还是不太舒服。
回应我的,是有什么东西跳下床,又跳上桌,动作略重地将茶杯放桌上的声音。
“…………”我猜错了吗?
我沉默了一瞬,改口又喊了一句。
“踏雪?”
等了一会儿,我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看样子是在因为刚刚那句错认而生气吧?
可惜我现在无法动弹,也不能说太多话,只能努力集中精神,细辨四周动静。
虽是看不见了,但听力却更甚一筹,以往注意不到的细微声响,现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有些乏了,闭上了眼,快入睡之际,却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上我的床头,我感觉一股视线在注视着我。
原来踏雪还没走。
这是我昏睡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哦,又睡了,看来确实伤的很重。
踏雪暗暗思考之际,尾巴尖戳了戳苍白的睡颜。
踏雪瞪着不听使唤的尾巴,一爪将尾巴按了下去,心中莫名生起的那股无名火,就这样消失了。
又睬了几下不听话的尾巴,就跳下了床,没走几步就对上窗前桌上,不知道在那里蹲了多久的苗儿视线,苗儿歪了歪头,眼里写满“原来你也会这样”的眼神。
踏雪:…………
想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