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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明珠求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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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纷争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路时雨麻木地又收拾了一批实力一般的拦路者。
她踏入江湖已有些时日,仍未寻到心中所寻答案,倒是有一些不知所谓者,总是出于各种奇怪的目的,拦她的路。
不算宽的四周躺了一地五大三粗,捂着伤处哀嚎不止的男人,身上穿着皮草,武器也是一般,早就被她几剑砍断。
伤的轻的也吓破了胆,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路时雨,连连求饶。
路时雨没有收剑,脸色冷淡不为所动,余光撇向一颗大树阴影里。
“跟了我一路,还不打算出来吗?”
要不是这人一直没展露一丝恶念,她摸不透想干什么,早就将此人揪出来解决了。
语毕,只见那颗树后走出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清隽秀雅,眉间一点更显风华,背上有剑,昭示此人是个剑者。
路时雨的视线在身后的剑上停留了一瞬,才转移到人身上。
这个人,她不认识。
又自曝了姓名,明珠求瑕?还是不认识。
“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并无恶意。”
路时雨看着明珠求瑕,将泛着寒芒的剑收入剑鞘,神情如语气般平静冷淡,冰蓝清澈的眸中是不遮掩的疑惑,“就为此?朋友?我没有朋友,你为何要与我交朋友?”
明珠求瑕想起了初遇,那是在数月前,一把寒芒四射,惊艳绝伦之剑,在那个凄迷雨夜开出无数血色之花。
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绝美纯净的容颜,平静无波的眼眸,以及周身散发的通透无瑕气质,与遍地血色格格不入,却让他有片刻失神,回神时已经远远跟随其后,他撑着伞,远远坠在后头,看着前面白衣倩影,心里却是在想,是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吗?
念头刚起,就被他摇头轻甩出脑海。
还是不一样的。
明珠求瑕捂住胸口,就在刚刚那双眸子扫过来时,他的心不知为何漏了几拍,这是什么感觉呢?他愈发对这个女子好奇了。
看着她不通人情世故,甚至连基本江湖常识都没有,不免有些诧异,或许正因如此,才能保持如此纯粹无瑕,与他所求不谋而合,想到这里,嘴角又是一弯,看着前面轻轻松松又收拾一波土匪的女子,视线突然停在他所在的方向,这才走出。
明珠求暇收回思绪,面对她直白的话,自然也要以同理代之。
路时雨盯着明珠求瑕说完话,良久才点头应了。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顿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还没有自报姓名,“我叫路时雨,没有诗号那种东西。”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是个好名字,诗号不过点缀,无足轻重。”
路时雨眼中多了一丝茫然,思绪回到了她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便是冷冷雨夜,路面泥泞,她在那里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当有人问起她名字时,脑海里就浮现了当初睁眼看到的世界,路时雨,由此诞生。
“我自己取的。”随口取的,也算是好名字?
“…………”这姑娘果真直率。
野外,茵茵草地上铺着柔软雪白的地毯,上面摆放着一些茶点糕果,明珠求瑕慵懒不失优雅地斜卧在地毯上,一手撑脸,双眼微敛,一手浅酌清茶。
“你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会知道。”又跟了路时雨一些时间,明珠求瑕自然也察觉到路时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难免有几分好奇。
路时雨跪坐在另一侧,视线从四周收回,轻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找它,你们做杀手的,都很闲吗?”
明珠求瑕轻笑一声,“哈,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出手。”
“哦,那你现在是在等苏苓姑娘。”
明珠求瑕饮茶的动作一顿,睁眼看向路时雨。
“苏苓姑娘最近都不好过,你不方便出面,便由我来吧。”“我在等她,你这是何而来的结论?”
“难道不是吗?”
“哈,你想去便去吧,人心复杂,你不要再让人骗了。”
“我不会了。”路时雨有几分底气不足,心虚地偏头看向远处,不再言语,即使再被骗,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没多久,苏苓就来了,背着重伤昏迷的醉仔,走的时候是三个人。
待人走后,明珠求瑕惬意轻松的神情已失大半,美人已失,美景残缺,还有何待下去的必要?
是闲暇太久了,因此在接到一个刺杀委托的时候,明珠求瑕毫不犹豫地去了,谁曾想,这一去,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又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即使她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时的路时雨,在明珠求瑕有意无意地影响中改变了一些,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游离于江湖之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生死相杀,出于各种不得已的原因刀剑相向,就如眼下。
小屋前,路时雨来的及时,挡在瘫倒在地,明显无力再战的苏苓面前,挡下了致命一剑。
路时雨有点生气,面色不善看着面前持剑的粉衣女子,脸上满是身不由己和愧疚,嘴里却还在劝她收手,苏苓非杀不可,要杀要剐,改日任凭处置。
这说的情真意切,没有丝毫让路时雨动摇,她不认识那个女子半点交情也无,,怎可能放任女子杀苏苓呢,再多身不由己和苦衷,也与她无关。
女子武功尚可,心境不稳,更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五招之内便击败了对方,使她无再战之力,才赶人走。
女子深知已经无法杀苏苓,便含泪捂着伤处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那女子离开后,路时雨依然冷着一张脸,眼里却是茫然。
这江湖,真是让人身不由己吗?
苏苓已恢复了些气力,她武功本就一般,不敌女子险些命丧其手,见路时雨就这样放过那女子,有些不解。
苏苓问:“你认识她?”
路时雨摇头:“不认识,只是,你认识她吗?不然怎会要杀你。”
这下又换苏苓摇头,她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冒出来要杀她,又是那副情态,“应该是被人胁迫的,你怎么不问她呢?”
路时雨沉默了一下,她还没往这层上面想过,“我不知道,也没想到这点,我现在就去追她。”
苏苓叹了口气,拉住了欲追的路时雨,“算了,如果目标是我,还会有人来杀我的。”
听到这句话,路时雨皱了一下眉,打量着刚调息完的苏苓,良久,才得出一个结论,“你太弱了,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但像你这样的实力,今天这种情况不会是第一次但不是每一次我都在。”路时雨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像你哥还好一点,虽然不太聪明,但好歹有点实力耐打。”
苏苓:“…………”她觉得她内伤更严重了。
就不能委婉点么?还有,说我哥不太聪明,虽然是一般般啦,但你这个常常被人骗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哥!?
看着一本正经,又义正言辞的路时雨,苏苓把吐槽又默默咽了回去,有点想念初见时那个乖宝宝的路时雨了,说起来,明珠求瑕好像投靠朱雀王朝了,据传闻,是拜倒在朱雀女帝织语长心石榴裙下,那个女帝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迷倒无比挑剔的明珠求瑕,而且,看路时雨这模样,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里,苏苓偷偷看了一眼路时雨,应该是不知道,哎本来以为他们是,难道是她一开始想错了?路时雨也不差啊,要不是他哥有嫂子了,都想牵线了。
路时雨的声音在苏苓时不时偷偷看过来的奇怪眼神中戛然而止。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好怪。
“啊,没什么。”还是不要告诉比较好,晚点也比早点好,反正是绝对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是吗?虽然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但你不想说,想必有你自己的考量,我不会强迫你,再过些时日,我也要离开了。”
苏苓紧张追问,“你去哪里?”
路时雨奇怪地看了苏苓一眼,“素还真也是我的朋友,他似乎遇到一些麻烦,要我过去帮忙,我怎么能不忙呢?说起来,我有一些时日未见到明珠求瑕了,他该是有自己的事忙吧。”说到最后,路时雨微不可闻地一叹,本就该如此,是她自私了。
苏苓原本放下的心被提起,被高高的提起,和素还真交好,素还真与朱雀王朝为敌,等同于路时雨与明珠求瑕为敌,夭,夭寿,她到底该不该告诉路时雨这件事。
“好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之后再说,这里有我守着,一切无碍。”路时雨巡视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人,才收回视线,看着犹犹豫豫的苏苓进了房内,才又收回视线。
人就是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