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仗剑天涯》万里云疏

55、贺娘子

　　“无名大哥、少爷，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陆灵敏锐地发现到路旁似乎有人若有若无地留意着他们的行动，这些人伪装的特别好，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可能察觉，最近无名正在训练她的感知力，一路上她都控制着自己的感知散布到周围，走了好一段路才发觉了这些偷偷摸摸的视线。

　　易千城点了点头，他早就发现了这些人，也清楚他们的身份。换作半月前他可能会有些担心，但是如今的他，伴随着境界的提升业已恢复了剑圣应有的骄傲。

　　“那是京畿密卫的人，不用管他们。”无名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说起来还是易千城招引来的。

　　这家伙境界提升以后脾气也恢复了老样子，剑圣从来不是个温和的人，他柔软的一面仅仅只针对几个特定的对象。

　　前几天在酒肆遇到几个醉鬼，那几人见他容貌清丽就出言调戏，被他用三根筷子把舌头钉在了桌上，这才引来了京畿密卫。

　　“京畿密卫里头那个黄衣姑娘很不一般啊。”根据无名判断，至少有小宗师的境界，如此年纪，恐怕只有陆灵的天资能与她一较高下。

　　不过京畿密卫又如何，就算秦淑贞出面，他俩也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境界的差距犹如天堑，再多的蝼蚁也只是蝼蚁而已。

　　正因如此易千城和无名完全不怕对方查出什么来，就算这些人查出了什么，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也不需要担心谁，倘若这些密卫只是老老实实的监视，他们自然不会故意去找麻烦，暂时不会去……但若是这些人自己找死，他们也没有闲心手下留情。

　　“无名，你觉得亓县的这起命案和嶦台山里的事真有什么关联？”易千城一边往城北走，一边问无名。

　　“说不上来，总是觉得……”无名啧了一声，“很蹊跷，不论这起凶案发生的时间点，还是凶案本身，处处都透着诡异，让人不安……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无名没有继续说，但他直觉这起凶案有点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才带着易千城和陆灵去找这次凶案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小姑娘。

　　易千城拍了拍无名的肩膀，“你的直觉总是对的。”

　　三人很快就来到城北的医馆，出现命案的房子短时间不能让人住了，那姑娘又没有亲人在亓县，就被暂时安排在这里住下。

　　“这县官还挺好心的。”陆灵还以为这姑娘会被丢到街上不闻不问呢。

　　“可能是因为京畿密卫也在关注这件事，事情本身足够怪异到让他们注意了。”无名说着走进医馆的院子。“大夫在吗？”

　　“两位侠士是买药还是看诊？”医馆的小伙计见他俩挎着剑，心知是最近来亓县的江湖人，这些人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凶徒，他可惹不起，连忙陪着笑过来招呼。

　　“贺家的女儿在你们医馆吗？我们想要见一见。”

　　“啊……这事啊。”小伙计有点慌，那贺家的姑娘是被县太爷安排到医馆的，还要医馆好吃好住照顾着，说是京里头来的大官说不定要亲自过问这件事，在大官问话之前，得保证那赫家的麻子姑娘好好的。

　　可对面这两个游侠儿虽然看着年轻，却未必好说话，若是拒绝他们，不知会惹来怎样的祸事。“二位爷，那贺家娘子是住在我们医馆，但您两位要看她，小的却做不了主，能不能容小的禀告大夫？”

　　“成，你去问吧。”无名把剑放到矮几上，啪嗒一声，吓得小伙计忍不住心下一跳。像他这种迎来送往的小伙计最会看人脸色，心知这年轻侠客不是会接受拒绝的那类人。连忙让人送来茶水招待着，自个一溜烟跑进了内院。

　　“大夫！大夫不好了！”医馆主人鲍大夫正在给病人施针，皱眉骂道：“慌慌张张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在施针吗？”

　　“大夫，外头来了两个江湖人要来找人。”

　　“找人就找人，你带他们去就是了，这个还要问我！”

　　“可，可他们要找那个贺家的麻子姑娘。”

　　鲍大夫皱了皱眉头，之前县令安排他们医馆照顾那个贺家唯一生还的姑娘，本来也不该随便让人探访，毕竟这贺家的事太蹊跷，说不定有上官要来过问。可亓县城里那些江湖游侠的做派他也见识过的，随随便便当街杀人，官府都不敢管。

　　“你带他们去吧，反正朱县令也没说不让人瞧她，就是问下来，我们也有话说。”

　　“诶。”得了指令，小伙计连忙回到大堂带着易千城三人一路往偏院走。

　　“我们医馆平时也收住家里住得远的病人，都在内院里头，但这贺娘子并非来看病的，又因为家里头出了那样的事，不好安排在内院里，就收拾了间偏院让她住，虽然没有专门派人伺候，但是每天饭菜茶水都和医馆大夫同样。”

　　“那姑娘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无名问到。他心里对这贺家娘子非常好奇，真正算是贺家主人的三个人都死得那么凄惨，她却因为被贺家不待见，天天安排干重活，反而逃脱一劫。可那凶手真的只是因为磨坊和主屋隔着些距离就放过她吗？

　　对方都干得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来，凭什么就放过她一人，怎么想都完全没有道理啊。可要说这姑娘有问题，却也没有证据。

　　她一个常年吃不饱饭的可怜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那三个身强力壮的贺家人的对手，不仅一连杀了三个人，还能将他们一块一块地分尸，这姑娘怎么可能做得到……

　　“就是这儿了。”小伙计敲了敲门，“贺娘子，有人来看你了。”听见屋里动静，他转身对无名三人说道，“贺娘子在里面，她一般也不出门，三位请自便吧。”然后就走了，他可不想进那屋里，毕竟贺家出了那样恐怖的事，总让人觉得这贺娘子晦气。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缝，一个肤色蜡黄的年轻姑娘躲在门后怯生生地问道，“三位有什么事吗？”她不认识这三个人，但既然是医馆小伙计带来的，应该不是恶徒，所以贺娘子虽然有些怯怯的，但并没有显得太害怕。

　　“我们是来问贺家的事的，贺娘子先让我们进去如何？”无名没有打什么花腔，直接道明来意。

　　那姑娘后退了一步，把门打开，“三位……是衙门里的官爷？”

　　无名一边带着易千城和陆灵推门进了院子，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贺家娘子，他早跟人打听过这姑娘的事情，对方年纪与他相当，却比十五岁的陆灵瘦小许多，皮肤干瘪蜡黄，头发稀稀落落，显然在贺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其实五官倒还算清秀，可惜一脸的痘坑让人瞧不出她本身的美好。

　　可惜了……无名默默地想到，但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他当乞丐的那些年，看过多少野骨无人收的惨象，早就麻木了，也没有太多怜悯之心。

　　“我们不是衙门里的，只不过……对贺家的事情有些兴趣。”

　　贺娘子听他这么说，惊得差点躲进屋子里，一边害怕地扭紧了手，她本以为无名三人是县衙派来问话的，之前朱县令跟他说这些天京里头会有大官拍人来问他贺家的事，没想到来的这三人却跟衙门毫无关系。

　　不晓得这些人的来意，又看他们带着剑，这件事完全吓坏了她。“我……我……”

　　“你怕什么。”无名说道，“我们听说贺家出了蹊跷的命案，只是好奇而已。”

　　“啊……”那贺娘子有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一眼无名，见无名正看着她，好似被吓到一般，又连忙垂下双眼，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这么恐怖的事情敢兴趣。

　　“其实……”她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这件事情，当时我一直在磨坊里推磨，不干到天黑是休息不了的。”她蹙着眉头摸了摸手腕，她的右手手腕还有些红肿，想是磨面粉的时候扭伤了。

　　“后来我听见隔壁的三叔突然叫喊说出人命了，我也不敢过去。”那姑娘又一次摸了摸手腕，“没做完磨坊的活，我去不了前面，也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只好继续推磨。”

　　“后来有官差找到我，说我娘和爹他们……”贺娘子眨了眨眼睛，“说他们死了，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衙门，后来又带来这里。”

　　“那么说……”无名突然问道，“你没有却过他们被杀的房间，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尸首。”

　　贺娘子摇了摇头，“没有。”

　　“那天你就一直在磨坊推磨，一步也没有离开？”

　　贺娘子点了点头，她一天只有晚上一顿饭，中途也只能在做活的地方喝一点点水。若是走开被爹娘还有大牛发现了，便少不了一顿好打，还几天都不给饭吃，所以她一点都不敢离开磨坊。

　　“那你之前一点院子里的声音都没听到？”无名又问。

　　“官爷也问过我，但除了平日里的听到声音，没有人喊叫，我平时也会注意前面是不是有人过来，若是爹娘和大牛哥来磨坊发现我没在干活……便会责罚我，那天我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声响。”贺娘子怯怯地说到。

　　之前她在县衙已经被县令问过这话了，但她确实没有听到有人闯进贺家还杀了人，杀人……贺娘子皱了皱眉头，总是有声响的吧，但她确实没有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声音。

　　无名睨着贺娘子看了半响，突然笑了，“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也没看见凶手。”

　　贺娘子摇了摇头。

　　“真无趣，我们走吧。”无名对易千城说道，三人又离开了医馆。

　　回到三人租住的院子，无名对易千城说，“这姑娘没有说谎。”无名认真观察了贺娘子说话时的每一个神情和每一个不自觉的小动作，除非她的伪装能够瞒过无名，否则她确实没有说谎并且对贺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但她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无名，只是……

　　“这姑娘周身的气息让人很不愉快。”易千城突然说道。

　　无名也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他却并没有发现这贺娘子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到不适。

　　“这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