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庶女》天真的预言

226、第 226 章

　　稻香村外整齐规划的田地边停着一辆平板马车，寻常农家样式，显得十分突兀，与大观园整体的华丽不大相衬。种着的庄稼和蔬菜收了不少，不过还有不少留在地里。几个老婆子把刚收割了的粮食往大布袋子里装，车上已经有扎好了口子抬上去的几袋子。这番热火朝天忙碌忙农活儿的场景让正好赶来的萱玉和惜春都有些被震撼了。
　　“这是要送往哪儿去？”惜春指着尚未装完的车子说。负责看车的婆子回道：“是要送到外面的粮店去卖了去！”
　　“我看着地里长着的都是上好的粮食，怎么不用在府里反而要往外卖？”贾府每季的租子还专门往府里面送，园子里的出息不是正好现用，因此萱玉才有这一问。
　　看车的婆子还没回答，林之孝家的就走过来大声叫道：“姑娘们都往边儿上让让，省的这灰屑子迷了眼！”
　　自从大观园住进了人，林之孝家的越来越趾高气昂了，不如以往那样谦虚低调。萱玉猜测这大概都是被园子里想要当差求事或是讨情的人给捧起来的，权力大了好话听多了没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了这种让人虚飘飘在上的感觉。
　　林之孝家的颇有深意的和看车婆子笑道：“大奶奶今年是大丰收了！这卖出去收回来的钱不知有多了月例的好几倍。连二奶奶说起来还是一脸羡慕！”
　　听林之孝家的意思，似乎这卖了的钱都是归李纨所有，萱玉和惜春忍不住相视一望。林之孝家的和她们笑道：“姑娘们不知道吧，这里可都是大奶奶的私产，老太太早就发了话的。”说完她又捅捅看车的婆子：“你说你们这里上下加起来也超不过十个人，吃的用的都是府里的供给，天天光进不出，不知攒下了多少。”
　　林之孝家的应该是站在凤姐一边的人，她的话多少带出了凤姐的态度。同位贾府孙媳的凤姐和李纨看来也时时存了较量的心思。李纨平日里低调的闷声发财，偏偏凤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甚至有几分眼红。萱玉想了一下书里凤姐替李纨算的账，一年有几百两银子的出息，可是凤姐却靠着拿府里的月例放贷能挣上千两银子，差这么多还要眼馋李纨的收入。
　　看车的婆子忙回道：“我们小少爷上学读书花用大，再者虽说一切都从府里出，可是用到实际中不知道要填补多少进去，我们奶奶也难。”婆子心里向着李纨，只替她一味辩解。她的手段可比不上李纨，在凤姐拿这说事儿时，李纨可就直接拿别的事派遣开凤姐了，让她不得不求饶。
　　林之孝家的不依不饶的笑道：“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说大奶奶月例和年例都比别人高了好几倍，就说热时那边杏子林就好几百株，除了府里每日食用的，不是也都归了大奶奶，那拉出去的大车可都过了我的眼，你也别一味装穷。”
　　婆子被林之孝家的堵得说不出话，林之孝家的占了上风，只看着婆子结巴的样子发笑。看来今天林之孝家的有试探的意味在其中，不知道是不是凤姐的授意。萱玉用眼神示意惜春走，笑着和林之孝家的说：“林大娘你们忙，我们有事找大奶奶，就不打扰你们了。”她们俩可不想掺和进这俩人的较量中。
　　“你说咱们和大嫂子告多长时间的假？半年，哎，就是一年也不太够用。”惜春掰着手指头数着，又征询萱玉的意见。她们这会儿来李纨这里是想向诗社的社长李纨告假的，没想到碰上了这一桩官司。
　　惜春对刚才林之孝家的与婆子的话置若罔闻，不发表一丝意见。不过，沉默也是另一种意思，惜春对于常年教导她的李纨还是很尊敬，就算别人说的闲话是事实，也是站在她这边。李纨的怀柔手段比起凤姐的铁腕政策还是收服了更多的人心。
　　李纨听了萱玉和惜春告假的要求，她本要脱口而出一下子就准了她们的假期。她想既然是要忙老太太的事儿，她哪有故意阻碍的意思？原本这诗社就是打算聚拢这些小姑子姐妹们在一起打发无聊，省的她们无事生出别的是非的用意，也没当作正经的大事看待。不过再想到她平日里在众人面前表现的看重就咽下了将要说的话。
　　“我虽是头儿，可是咱们的大事，还要邀请众人过来商量都同意了才好。”李纨想着因为有诗社这回事，大家比以往更看重她几分，这些小姑子更加尊重她，就算是两个不打紧的人，她一个人也不好决断，还是大家发话了才能显得公平。
　　李纨心思转了千回，笑道：“你们先坐，等他们来了再说。”说完就打发出去还几个人分别去请诗社的人过来她这边商议。萱玉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李纨也不愿意独自做主，还要这么兴师动众的请众人商量，只好坐着喝茶等着。
　　惜春安耐不住，和李纨笑道：“不过就是这事，大嫂子同意了就是。我们又不大作诗，少了我们也没什么，何必还要去烦扰他人？”
　　惜春一向耿直，就算萱玉和李纨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赖。李纨忙安抚惜春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咱们当初立了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不然以后大家你也来告假，我也来推脱，那成什么事了！”
　　萱玉走过去拍拍惜春，示意她耐心等着就是了。等了好长时间，人才陆陆续续的来齐。李纨十分有耐心，惜春都等的不住的来回走着，她还是慢悠悠的饮茶。李纨应该是从小培养的性子，加上多年守寡的生活，能耐得住一切焦急，这样的人隐忍而可怕，最后总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当萱玉看着黛玉和宝钗以不似往常，那般和谐的互相说笑走进来时，心里一下子就被刺痛了，一种莫名的酸溜溜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心里感慨她们两个到底还是和好了，黛玉忌讳宝钗时她想着从中劝说，可是真的两人交好了，萱玉又感到了一种被抛弃的情绪涌上来。
　　黛玉和宝钗互相谦让着坐下，位置也比往常亲近。黛玉今日看起来似乎特别松，她先是取笑刘姥姥是母蝗虫，后来又取笑萱玉和惜春画的慢，比盖园子还要费时，最后又笑称要把刘姥姥这个母蝗虫也画上，画的名字就叫做《携蝗大嚼图》。从她开口说话后众人就一直被逗得笑个不停，这里面也有宝钗的相助，黛玉每说一个逗趣的话，宝钗总要夸奖黛玉一番，因此逞的黛玉越发取笑起来。
　　萱玉觉得宝钗就算有心交好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说黛玉把刘姥姥比作是母蝗虫，称赞她把市俗的粗话润色了一番变得更有趣也就罢了，连黛玉取笑她们画的太慢也称赞就太过了。
　　来了这么好一会儿，大家都忙着听黛玉说笑话了，正经要商量的事一个字也没提。李纨可能场面有些失控，正要劝黛玉几句让她停止说笑。黛玉却笑着问道李纨：“老太太让你带着我们做针线，你到带着我们玩笑起来。”
　　李纨听了这话可是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明明是黛玉招的大家伙儿在发笑，现在却来指责她，她气道：“你这个带头儿的反来指摘我，我保佑你明儿也得个厉害婆婆，刁钻大姑子小姑子去。”黛玉听了说到她的婚姻上，脸红了起来忙转开话题道：“就给她们放半年的假吧。”终于说到了正题，大家才安静下来。
　　宝钗见此忙出来主持大局道：“这画起来也复杂，不如让宝兄弟和府里要了盖这园子的图来，照着画岂不省事？就是缺什么东西，或是有哪些地方不明白的，宝兄弟也好出去寻问外面那些精通此道的相公们。”宝钗见今日的方法取悦了黛玉，越发有了经验，因此打算用同样的法子来拉拢宝玉。她深知宝玉喜欢帮姑娘们跑腿，话里就把宝玉牵扯了进来。
　　宝玉平日连丫鬟们分派他的事都会高兴的去做，何况是他的姐妹们？因此觉得这个宝姐姐今日看起来也可爱了许多，有这个帮姐妹的机会忙笑着说外面哪个相公的山水画好，哪个人物画的好。
　　李纨见宝钗有拦下大观园作画这一事就有些着急，她不喜欢大包大揽，这园子连带人画起来可不是见容易的事，时间不说要多久，画这么复杂的画要耗费的东西也少不了。她原想着老太太只吩咐惜春和萱玉两人，她只听一耳朵就算了。现在宝钗竟有把这事归到诗社的范围里，那她岂不是只要这画儿画一日，她就得跟着操心一日，少不得到时候还要贴补一些银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