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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少年2016》苏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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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擅自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苏昂送回了医院。
苏昂坐在病床上紧握着韩秀雅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把这十年的生活巨细无遗的告诉她。
韩秀雅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能哭的，听着他的诉说她的眼泪就没停止过，从医院醒来之后，她以为自己是个没有人牵挂的人，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两个人从没有忘记过她，她是幸福的也是悲哀的，她想起得太慢，错过了很多很多。
“别哭，一切都过去了。”而你，也如约而归了。苏昂抬起手抹掉了她脸上不断落下的泪。
“我…我对不起奶奶，也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把你们忘了这么久，对不起~”趴到苏昂的身上，韩秀雅泣不成声的说着。
苏昂俯身把韩秀雅抱住，轻喃着说“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啊，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过，是我连累了你。”
韩秀雅紧紧的搂住苏昂哭到说不话的一直摇头。
她不后悔去杀大鬼，也许事情还别的解决方式，可活在那个压抑没有希望的地方，眼睛还看不到世界的她找不到别的方法，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以恶制恶，从根本上解决对她在乎的人会造成不可挽回伤害的人。
真心和善意难得，她不悔！
哭了好久，韩秀雅眼睛红肿的从苏昂身上起来，看着他头上包着的纱布，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嗓子发哑的问“那些抓你的人是谁？你在计划着什么事？”
苏昂捧住韩秀雅的脸，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笑得灿烂又带着点得意的说“该换我保护你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不论是大鬼、杀你的妈妈差点活埋你的爸爸，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jingcha，我通通都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韩秀雅一脸诧异的看着苏昂，满是迟疑的问“杀了我妈妈差点活埋我的爸爸？”
“对啊。”苏昂轻抚着她脸上的泪痕，头抵住她的额头，语气很轻很轻的说“我都计划好了，我能保护你了。”
在等韩秀雅回来的时候，他对这些造成她所有悲剧的人的恨在累积，像她愿意为了他成为恶鬼一样，他也愿意为了她化身恶鬼。
他反复推敲设计，终于做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利用骇客技术，他查出的大鬼、韩秀雅的禽兽爸爸和那个不负责任的jingcha的下落，无时无刻的监控着他们，分析着他们的行为心理，不着痕迹的布下一个个陷阱。在已经变成申哥的大鬼策划着抢劫银行的时候，他的计划开始了。
他让韩秀雅帮忙买药为的是让她远离那间被申哥划为目标的银行，在她过来之前指挥着申哥逃跑，顺便留下了小尾巴让申哥他们能查到他。不过申哥也确实有两把刷子，竟然这么快就查过来了，派来抓他的人竟然还和买菜回来的韩秀雅遇上了。
打成一团的时候他的头痛发作了，意外之下被打伤晕了过去，没想到这个意外竟然让她受到刺激恢复了记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韩秀雅看着苏昂吃过药睡了之后，脸色有些发白的走去负责他的医生办公室。
“陈医生，我想问苏昂脑部的阴影是不是会让他的记忆发生错位？”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之后，韩秀雅无力的靠墙而站，脑中一遍遍的回忆着医生说的话。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神秘的区域，看起来不相关的一点问题都会引起未知的连锁反应，甚至还会出现幻觉，人陷在幻觉里很容易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从而走向毁灭。
“韩小姐，我建议把病人送到专科医院里，那里医疗条件更好也有专家坐诊，能够为病人做出更有效的治疗。并且…你看一下这个片子，病人的阴影虽然有扩散，但是按照这样的程度，幻觉会有但程度应该不会很深，也不会发生记忆错位的现象…”
医生的未尽之语韩秀雅理解了，他的意思是苏昂或许是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医生，接受着不靠谱的治疗，才会发生这么奇怪的现象。
也许是韩秀雅内心太过黑暗的缘故，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回到病房，她拿出手机一张张的看着从奶奶家那里拍回来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有两个在她恢复记忆之后就对上号了，一个是大鬼一个是jingcha，另一个根据剪报和上网查一下就知道是知名的指挥家，同时也是苏昂以为是她爸爸，其实是他爸爸才对的男人李志民。而最后一个女人，费了一点功夫才查到了身份，指挥家的妻子韩云，苏昂现任的主治医生。
有意思的是，在很多年前，韩云去县里义务坐诊的时候，曾经和苏昂接触过一段时间。两年前，奶奶去世之后，一直留在县里照顾奶奶的苏昂就住到了城里，他的主治医生立即就变成了她。
韩秀雅给还有联系的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向他打听李志民其人，同学的父亲也是那个圈子的，想来多少会有些了解。果然同学确实知道李志民的事，滔滔不绝的说了不少李志民的花边新闻。
从同学的叙述中，韩秀雅对李志民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看中名利、吹毛求疵、和学生有不正当的关系、和妻子关系冷淡。
谢过了同学约着哪天一块吃饭后，韩秀雅挂掉电话翻出韩云的照片认真的看着，照片里的女人面容带着压抑愁苦之色，但眼神很静，静得让人发渗。
这样的眼神韩秀雅见过，当年她决定杀了大鬼的时候，她无意中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表情，她当时的眼神就和韩云现在的眼神差不多，只是她当时眼中还有着忐忑和破釜沉舟决绝，而韩云的却是深不见底的黑，疯狂与杀意都被淹没在看不见底的黑里了。
把所有的事都捋出了一个脉络后，韩秀雅说不清滋味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昂，她握着他的手坐下，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呢喃着说“你不知道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我从没看到过希望，我介意别人对我都忌惮排斥的同时，我何尝不厌恶我自己。谁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当个小公主，可我偏偏是个恶鬼，我怨恨，怨恨老天，怨恨抛弃我的父母亲人，怨恨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也怨恨我自己。”
“也许世界上善良的人有很多，可我从没遇到过。直到遇上封奶奶，直到遇上你。是你们让我知道原来还有人是喜欢我的，是你们让我知道在恶意之外还有善良，是你们让我懂得了我也是可以做一个小公主的。”
“你和封奶奶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倾尽所有来回报你们对我善良和真心，我从不后悔认识你，从不觉得是你拖累了我。当我从水塔上掉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看着同样掉下来的大鬼竟然有点开心，因为，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你去和封奶奶一起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噩梦和绝望再也不会来找你，你会活得像个王子，平安与欢欣会常伴你左右，击退所有的厄运。”
“苏昂，其实一直是你在保护我啊，是你让我活成了人！”
人人都说内在美比外在更重要，可是有多少人能做到？连外在都不能吸引人的时候，谁会有耐心观察所谓的内在美？
时至今日，韩秀雅也仍然时不时的会被人歧视，哪怕她其实长得很好看，就因为胎记的存在，还是会有人对她心生鄙夷，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的物件一样。虽然她已经不会再为别人的碎嘴和眼神而伤心难过，可终究她还是有些介怀的，我行我素唾面自干她还做不到。
算着时间韩秀雅在苏昂醒来前出了病房去弄吃的了，等她提着饭盒汤壶回来时，病房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问过了外面护士和病人，得知有人把他带走之后，她想到之前想把他抓走的人。
警局里，张建宇正在研究着案子，忽然听说有人来找他，他奇怪的从办公室走出去，见到了站在外面的年轻女人。
“张警官，好久不见了，能单独聊一聊吗？”韩秀雅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张建宇，韩秀雅轻声说着。
没认出韩秀雅的张建宇一脸的莫名，他想让她进办公室里聊，她拒绝了，然后跟着她一块出了警局，到了警局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个不受打扰的角落坐下了。
“你是…”坐下来随便点了杯饮料之后，张建宇迟疑的问，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又认识她的。
“我叫韩秀雅，你在县派出所上班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哦~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张建宇点点头，但还是没想起来她是谁。
“想不起来对吗？”韩秀雅笑了笑“不要紧，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你就知道了。”
知名的指挥家李志民在还没出名之前曾经因事去县里，那时天色很晚了，他在经过一个渔村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独自站在路边等车的女人，他以载女人一程的提议，把女人载到了野地里暴力侵害了这个女人。
六年后，女人根据报纸上关于李志民的新闻联系上了他，告诉他，她在被侵害的那晚后怀孕了，现在孩子病了，需要钱治病。
李志民觉得自己受到了敲诈，丧心病狂的杀了这个女人，连跟着女人一块过来的孩子也没放过，想要把孩子活埋了，但后来也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觉得孩子是自己的种，他又反悔了，把孩子挖了起来，连夜放到了福利学校外面。
孩子目睹了一切又差点被活埋，很是害怕。他把这事和在福利院里认识的小女孩说了，小女孩便带着他在晚上偷溜出去，跑去派出所报案。可是那段记忆对孩子来说太恐怖了，他害怕得说不清楚整件事情，甚至不知道那个他应该叫爸爸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值班的jingcha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孩子的童言，没有放在心上，草草就结束了记录，并把孩子撵回去了。
“那两个孩子就是我和苏昂。张警官，你想象得出来你当时的不在意和态度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再也无法相信和你穿着一样制服的人了，苏昂世界里唯一可以算得上的光明的地方熄灭了。”
韩秀雅永远记得她和苏昂手牵着手离开派出所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绝望，在他还不知道绝望意味着什么的年纪，他就先深刻的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
张建宇愣愣的看着韩秀雅，脑子乱糟糟的，他想起来了那晚的事了。
“当然，我来找你，并不是来声讨你当年的行为的，苏昂在福利院的时候脑部受过重击，病变出现了阴影，在治疗的过程里，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位，我怀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利用他进行阴谋报复。”
“不是，你说清楚一点，我怎么都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张建宇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忽然上一句和下一句之间就来了这么一个大转折，一点过渡都没有的。
韩秀雅把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推到张建宇面前，这些资料有些是她托人查的，有些则是在苏昂那里拿的。
张建宇拿过资料一边认真的看着，一边注意着听韩秀雅的补充讲述。
若苏昂出属于本心去对李志民进行报复，韩秀雅不会阻止甚至还会帮忙，可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出于他的本心，而是被影响暗示，她就绝不会允许他的计划进行，他的人生还有很长，不能因为别人的仇恨而跟着搭进去。
“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吗？”张建宇看完了所有资料，心情沉重的问。
“苏昂的药我拿去鉴定过了，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并不对症。我把苏昂的之前的病历、CT和现在的病历、CT传给了专家，专家告诉我，他之前的病历被夸大了，就像癌症早期被写成晚期一样，而他之前的主治医生开给他的药，他现在这个阶段吃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记忆错乱和严重的幻觉。”韩秀雅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他“这是我和专家通话的录音，当然，你们也可以另外找一个专家去进行咨询。”
“另外，根据苏昂断断续续的日记，他虽然出现过幻觉，但从没想过要去做什么，报仇什么的他一直没有这样的想法。”韩秀雅打开笔记本把苏昂写的那句——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想保护你一次，解决掉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这句话的指了出来，着重指了上面的日期“你看，这个日期就是两年前韩云成为他的主治医生一个月后的日期。”
“我有理由相信，韩云一直在观察着苏昂，她把对李志民的恨放在了苏昂身上，药物让苏昂的记忆错乱，把我当成了李志民的孩子，而我当时对他来说是失踪的状态，漫长的等待他本就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无望让仇恨成为了唯一的发泄口。”
“我会把苏昂带去别的城市治疗，所有的线索都留给你，我希望这一次你能认真的听一听，看一看，查一查，不要再草草了事，不要再像那个夜晚那样，让我和苏昂绝望的走在黑夜里。”
韩秀雅把所有的资料都留给了满脸复杂的张建宇，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韩秀雅回到自己家里，脸上带着伤的苏昂从阳台里走进来，笑着对她说“芝麻要开花了。”
“真的？我去看看。”韩秀雅放下包，走过去牵上苏昂伸出来的手，一块走到阳台看着挂上了花苞的芝麻“真的要开花了啊。”
苏昂搂着韩秀雅站在芝麻前看着上面小小的花苞，心里第一次那么的平静。
他之前被坤哥的人带走了，逃出来之后碰上了到处找他的韩秀雅，他本不想把计划告诉她的，但见她真的生气之后，就什么都说了。
他要把所有有关的人聚到一起，让这些人隐藏的罪恶都暴露出来，让张建宇好好的看清楚一切，让所有有罪的人都得到应有的下场。
在他说完之后，他就被韩秀雅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咬得很疼，可他很开心，这是她小时候的习惯，他只要惹她不高兴，她也不动手就动嘴咬，只是从不会太过用力而已。
跟着，他就听到了韩秀雅告诉他，李志民不是她的爸爸，而是他的。他的记忆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错乱，记错了。当年是她陪着他去警局报警，而不是他陪着她。他们进到福利院的时间都不相同，她几乎是从记事起就待在那里了，而那年进来福利院的只有他。
韩秀雅还说了对韩云的怀疑，甚至当着苏昂的面联系了知名的脑科专家，当着他的面把两份病历、CT传真过去，然后得到详细的回馈。
“苏昂，假如你要为自己报仇，我不会阻止你，我还会帮你。但你的计划不是出于你的本心，是别人想借你的手去报复，不要再进行计划了，我们去治病好吗？这一切就让应该去解决的人去解决吧，好吗？”韩秀雅认真的看着反应不过来的苏昂“我已经失去了奶奶，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假如等你病好了之后，事情依然没有得到解决的话，我陪你一起亲手解决！”
苏昂总是相信韩秀雅的，虽然他很混乱，但还是答应了。
韩秀雅很雷厉风行，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带着苏昂去到了别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笙如絮的地雷！！！
谢谢：胖胖、胖胖、璃卿、卿易的营养液！！！
感觉写得好拖沓的说，还好明天就能完结了。话说为什么会采用韩云是BOSS的猜测呢，是因为转移仇恨，不是转移你们的，是转移苏昂的。其实从电影看，他的计划完全是要搭上自己才能完成，而他脑部的病变已经有点没法控制了，得快点去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事。想要他彻底放弃计划，只有转移仇恨才可以，所以把韩云设定成了幕后的黑手。
我这么解释，能看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