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末世]》瓜不咸

2、风云突变（二）

　　与刚才所见一般无二的绿色光点，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一伸一缩间快速扩大。
　　秦默赶忙将叶柔拉到身后，四周一扫，周围竟然生成了五颗这样的东西，闪烁着诡异使人遍体生寒的光芒。
　　而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手边没有任何可以护身的道具，就连桌椅板凳都被牢牢焊在地上，门口被人群堵住，身后的窗口距离地面三层高，完全没有逃生的可能。
　　众人一瞬间的呆愣，最大的那颗光点中已经伸出了赤肌鬼的手臂，褶皱并不平滑的褐红色皮肤上遍布斑驳的深色斑点，像是长年累月的积垢。
　　“啊！！！”
　　胆小的女生吓得发出尖锐的尖叫，将秦默他们拉回神，同时也引起了门口那群学生的注意。
　　“那是什么鬼东西！”
　　“别推我！谁踩了我的脚！”
　　“快走啊，快往前走啊！”
　　或许是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向前挤动的人群更加疯狂。
　　不能坐以待毙，秦默想，拉着叶柔拔腿向人最多的门口跑去。
　　她们的动作牵动了周围同学的神经，也都开始跟着逃跑，可没跑出几步，一只赤肌鬼已经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林芳！”
　　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喊，叫的正是赤肌鬼面前，已经瘫软在座位上的那个女生。
　　“不要......”她无意识地摇着头，往后蹭动着后退，泪水从睁大的眼眶中滚落。
　　赤肌鬼的腿十分短小，但速度却不比常人慢几分。咧开的牙齿勾勒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它高高跳起到连排的桌面，几个跨步，巨大的木棒亲吻在林芳的侧脸，中断她颤抖的声音。
　　本该坚硬的头骨如同玻璃球般爆裂，红色和白色混杂着在后方的桌椅上溅出一道清晰的轨迹，其中强大的力道可想而知。
　　赤肌鬼抓住堪堪倒下的身体，张开獠牙咬在那断口的脖颈处，喷涌的鲜血迅速染红它整张脸，生鲜血肉被大肆咀嚼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呕。”目睹这一切的部分学生转身开始呕吐，他们抠着自己的喉咙口，眼白因为用力而泛红，泪水不可控制地跟着落下。不知是因为刚才所见，还是因为极度的恐惧。
　　离门口不远的秦默他们也被震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动作，身旁直接被吓哭的不在少数。
　　“小心！”
　　不过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又有两只赤肌鬼从缝隙中挤出，其中一只离后门极近。
　　叶柔反拉着秦默向后退了两步，木棒砸在之前秦默身旁的男生身上，只见他喷出一口鲜血，倒飞的身体将身后的另一人一起撞倒在墙面，身下那人痛苦地呻.吟着，上面的男生则已经胸口凹陷，耷拉着脑袋没了生气。
　　两旁的人群见状惊恐地后退，生生隔出一条走道。在大家以为赤肌鬼会上去啃食尸体时，它却又一次举起木棒向着门口抡去。
　　早已拥挤不堪的人群根本动弹不得，又是几人的丧生惊起一阵尖叫，人流从赤肌鬼两侧反冲回空旷的教室。
　　秦默攥紧叶柔的手，随着人流退回角落，压低声音回头说道：“别怕。”
　　此时她们被挤在后方，背后贴着墙壁，前面是不断向后挤压的同学。看着秦默绷起的脸，叶柔突然笑了一声，掰着她的脸凑近自己，“有你在，我不怕。”
　　秦默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有句话甚至想脱口而出，最后还是被压了回去。
　　别开脸，秦默看着前方五只四处屠戮的赤肌鬼轻声说道：“会没事的。”
　　恐惧和害怕的情绪被叶柔刚才那句话打散，她本就一无所有，逼入绝境，不如放手一搏。想着，秦默时常迷蒙的眼神凌厉了不少，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护好她。’
　　“嗯。”叶柔同样轻声回应，“你也是。”
　　横飞的血肉夹杂着被打烂的桌椅木屑，看起来破旧的木棒竟能将铁制的桌腿生生砸弯、扯离地面，不伤自身分毫。不多时，教室中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许是承受不住恐惧的压迫，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人爆发了。
　　“我跟你拼了！”
　　眼看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这边，一个身材健硕的男生抓起一块散落在身旁的木板砸向前方的赤肌鬼。
　　男生几乎用尽了全力。“啪”的一声脆响，两公分厚的复合木板在赤肌鬼侧面的头骨上应声断裂，而赤肌鬼那光溜溜的头部只砸出了一块豁口，一股深褐色的粘稠血液涌出。
　　赤肌鬼被拍得晃动了一下身形，迟钝地反应了一秒才将头转向那个男生。
　　“咣当。”手中的半截木板掉落在地上，男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实力的悬殊让他绝望到疯狂，红着眼，又赤手空拳向那赤肌鬼冲去。
　　“啊！！！”
　　男生发狂的吼叫被抨击在腰上的木棒打断，他的身体正好撞在秦默她们身旁的墙壁上，随后跌落下来，不停抽搐着。
　　人群惊慌地又一次四散，原本在后方的秦默和叶柔暴露在了最前面，那只赤肌鬼向着这边奔跑而来。
　　两人一边试图挤进人群，一边寻找着周围可以护身的东西，起码要比木板更硬实一点。
　　“秦默。”叶柔突然问道：“试一试？”
　　“好。”秦默会意，“我先去。”说完，秦默松开了两人相握的手，朝着地上散落的几根桌腿跑去。
　　晚了一步的叶柔面色一沉，现在又不好发作，接住秦默抛来的一段桌腿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叶柔家中条件优渥，学过一些散打用来防身，独自上下学她爸妈也放心些，秦默则偶尔充当她的陪练。两人也就普通水准，如果不能将这只赤肌鬼一举拿下，那必然是和倒地的男生同样的下场。
　　这时秦默已经从后面跑向了赤肌鬼。从之前的观察来看，赤肌鬼虽然行动灵敏且力量远超常人，但反应能力似乎并不太好，甚至有些迟钝，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教室里太过杂乱，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发现来自身后的攻击。
　　赤肌鬼又一次挥动木棒横扫击中两个学生，正是门户大开之时，秦默手中直角的桌腿乘机从后方勾住了它的脖颈。她跪坐在地上死死勒住手中的桌腿，即使这样的姿势也比赤肌鬼高出一个头，只能卡着它的下颚往上提，迫使它离开地面难以施力。
　　赤肌鬼张大嘴巴发出奇怪刺耳的难听叫声，叶柔果断地冲了过来，避开胡乱挥舞的木棒，将手中的桌腿径直插进了它的嘴里。
　　秦默只觉得手上一热，粘稠的液体从赤肌鬼的口中涌出，它挥舞的短小手臂失去力量，木棒脱落滚到旁边，秦默这才喘着气将手松开。
　　赤肌鬼的死亡无疑是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情，起码大家知道这群可怕的怪物是可以被杀死的。见到这一幕的学生中逐渐有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搏，场面更加混乱。
　　失去束缚的赤肌鬼瘫倒在地上，口中再次涌出几口鲜血。
　　“咦？”站在赤肌鬼尸体前的叶柔忽然感受到一股特殊的热流从右手开始流向全身，不等她细想这是怎么回事，身边稀薄的人群中冲出了另一只赤肌鬼，目标正是还跪坐在地上的秦默！
　　“秦默！”
　　看着砸来的木棒，寒意顺着脊椎猛地向上窜，动作快过思维，叶柔一把抓住秦默的衣服拽向自己。
　　气刚刚缓了半口的秦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直接被拽得翻了个身，正好看到巨大的木棍砸在自己之前跪坐的地方，擦过暴露在外的小腿处的皮肤时，粗糙的木棒表面顷刻间带去一层皮肉。
　　小腿上一热，被拽倒在地上的秦默左手刚好摸到之前滚落一旁的木棒，疼痛的感觉还未传达大脑，危急关头她拽着木棒便抡向了又转头朝她扑来的那只赤肌鬼。
　　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木棒真正接触到才发现竟然重如铁锤，难怪这些怪物轻轻一挥就能将人直接砸死，如果刚刚是砸在腿上......
　　或许是命不该绝，秦默这一下刚好抡在扑来的赤肌鬼短小的脖子处，自下而上打歪了它的脑袋，下颚碎裂凹陷下去。
　　此刻秦默的脑子已是一片混沌，只有强烈的求生意志不停驱使着她。
　　她翻身单膝半跪在地上，抡起笨重的木棒将想要爬起来的赤肌鬼又一次锤倒，丝毫不敢停手，不停笨拙地抡动着，直到赤肌鬼不再动弹，胸口完全塌陷、一片模糊。
　　“呼......呼......”秦默喘着粗气，慢慢缓下手中的动作，木棒重新滚落一旁。
　　教室后方的两只赤肌鬼已经被击杀，另外三只正在和其他勇敢上前的学生缠斗，暂时安全的这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周围的学生被秦默之前凶狠的样子惊呆了，随着她稍稍直起身子的动作全都往后退了一步。
　　正是感受到周围害怕的视线，秦默依旧半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就连身体里无端窜起一股热流也未注意，低垂的眼眸里涌动着阴暗的情绪。
　　不可否认，除了心有余悸之外，她还有一丝......发泄的兴奋感。
　　只是因为吃惊而短短停顿了一两秒，叶柔慌张地上前按住秦默小腿受伤处的上方，着急地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各种负面情绪重新回归内心深处最底层，秦默摇了摇头，难得地勾起了一点唇角安慰道：“不疼。”
　　“不行，我带你去看医生。”叶柔蹙着眉，大概是关心则乱，话说出口才意识到现在哪儿还能那么容易找到医生，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单单只有他们学校被波及。
　　“不用。”秦默拉住叶柔的手，她并不是在撒谎，伤口真的只是有一些略微的刺痛罢了，“真的没事。”
　　叶柔依旧不信，朝那处伤口看去，不由地发出一声疑问声，“咦？”
　　秦默也跟着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同样察觉到了异样。虽然擦破一层皮显得血肉模糊，但已经不再向外渗血，全然一副准备愈合的样子。
　　就在这时，又有一只赤肌鬼被击杀，教室里只剩下最后两只。除了秦默和叶柔外，另外一位同学的心底也出现一道没有丝毫波动的电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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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距离怪物出现刚好过去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