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八斤八两八钱

29、第 29 章

　　医院里面，拿着手机的蒋舟满头问号：“欸？明明打通了的，怎么突然就无法接通了呢？”

　　蒋舟听沈卓明说方旭杰回来了，他有点儿担心方俊，所以就想打电话问问。方俊的手机打不通，蒋舟就打给了他的助理小崔。小崔拿着手机敲了老板的办公室门，进门之后被门口手机的残骸和自家老板铁青的脸给吓到了。

　　接通电话后，方俊黑云密布的心情在得知蒋舟又住进了医院之后就开始电闪雷鸣，对着电话开始咆哮，“你让沈卓明给我等着，我整不死他，我把方字倒过来写！”

　　嘿嘿嘿……这时

　　好巧不巧，沈卓明回来了，好死不死，方俊的咆哮他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

　　蒋舟迅速把手机音量调小，朝沈卓明尴尬笑笑，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说：“他，没在说你”。

　　电话另一边的方俊：“欸？你在和谁说话呢？！”

　　这边沈卓明从鼻子哼出气，冷着脸斜斜扫视蒋舟的手机，说：“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所以电话就要少讲，游戏要少打”，他把手伸过去，“来，把手机拿来，我替你关掉。”

　　蒋舟把手机藏到身后，对沈卓明讨好地笑，谄媚地说：“嗯，关掉，关掉，我能关掉，不劳……”

　　沈卓明皱眉：“嗯？”

　　二声调的“嗯”不是好兆头。

　　蒋舟乖乖上缴：“给”。

　　沈卓明转身走出病房，病床上的蒋舟生无可恋地捂脸。

　　电话另一头的方俊：“小舟舟，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呀？沈渣滓又打你了吗？这混蛋……”

　　“我是沈卓明，小舟现在很好，不需要无关的人操心。还有我叫沈卓明，暂时没有改名字的打算。”沈卓明说完直接把方俊和这个号码拉进来蒋舟的黑名单，然后把手机关机。

　　方俊听到嘟嘟的手机提示音，瞬间火了，他手臂上的血管一下子全都爆了出来，“pia”，小崔的手机也在门口四分五裂了。

　　小崔：那是我的……

　　手机：我招谁惹谁了？

　　没过一会儿，方俊就杀到了医院，只是不巧，沈卓明前脚刚走，回了公司，方俊没能堵上沈卓明，心中窝着的火儿没处撒，一股脑全搁蒋舟这儿放了。

　　“方俊，你吃炮仗了？火气怎么这么冲”蒋舟觉得方俊情绪有些失控，方俊脾气臭，但是也并不是那种一点就着的人，“卓明说，方旭杰回来了，你，还好吧？”

　　方俊不说话，好还是不好呢？他吃亏了，但方旭杰也没捞到好处。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我很好，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安心养你的病”。

　　蒋舟在方俊面前是透明人，但是方俊一般不会轻易袒露心扉，这不是不信任蒋舟，只是他在人前强势惯了，就算打落牙齿他也绝对会笑着和血吞掉，不让人知道其实他很疼。

　　方俊不想说，蒋舟是问不出结果的，索性他就不问了。

　　方俊给蒋舟捂严实，推着他出去感受青区冬日的温度。

　　“我还病着呢，你就这样糟践我”虽然已经穿了厚厚的棉衣，但是阎罗殿溜了两遭后，蒋舟的身体总归是亏了的，冬日的小寒风他有些受不住，一个劲儿打哆嗦。

　　“整天闷在空调屋里面，你这辈子就别惦记着出院了”方俊说着把蒋舟羽绒服上的帽子给他又紧了紧，“最近你各种折腾，怎么娱乐版头条却不见你名字？”

　　蒋舟缓缓说：“是卓明给压下去了”。

　　方俊嗤笑：“他之前不是不管你的绯闻吗？怎么突然开始操心了”。

　　“他之前不压和现在的压，都是我的意思。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等我好了，我打算转行，可能回去接着念书，可能开一家小店，总之不做演员了……我想过平凡的小日子。”蒋舟说话的声音淡淡的，轻飘飘的消散在了寒风中。

　　方俊心头一动：“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还是不正常的。我怎么感觉这次住院把你身上最后的活气都给烧没了，以前你声音有起伏，情绪有波动，以前你很洒脱的，大事小事都不在乎，可不是现在这幅暮气沉沉的模样，知不知道，你这微笑很假，也很难看。你，你又不想活了？！”

　　蒋舟还是笑，说：“以前的不在乎，都是装出来了的。现在我不想装了，想真真实实活着，好好活着，你瞧”蒋舟展开手臂，“我很好，真的，我吃得香，睡得饱，每天很开心。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累了，折腾不起了，我想听慈悯的话，浪子回头”。

　　方俊停下脚步，走到蒋舟面前，蹲下与他平齐，眼中有不忍，他说：“你想要的生活，沈卓明给不了”。

　　蒋舟苦笑：“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方俊，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所以你别骂我，也别阻止我，好不好？”
　　方俊没有告诉蒋舟，简月见死了，因为她怀了沈卓明的孩子，沈卓明不要，流产手术的时候，她大出血，死了。这是意外还是人为，谁知道呢？

　　沈卓明的情人，除了那些聪明的乖乖离开的，剩下的有哪一个是呼伦个儿的呢？

　　方俊永远都记得，当年在飞秒赛车俱乐部时，那个名叫蒋舟少年明媚的笑脸，狡黠的眉眼，蓬勃的朝气。

　　可是现在，他眼中的星，落了啊……

　　方俊点头：“好，最后一次”。

　　方俊从方俊的病房里面出来后，在医院的走廊里面，被方旭杰堵了。方俊想骂娘，他是来堵人的，人没堵到，结果自己给人堵了。

　　方旭杰得知方俊来医院并不是来探望自己的，很失望。

　　“怎么办？我伤口更疼了，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不疼了”方旭杰把脸凑近方俊。

　　原本方俊很郁闷的，但是听到这话，他突然就给气笑了，“哥，你现在真是彻底不要脸了哈？这话你都能说出来？！”

　　方旭杰也笑了：“看，你这不就笑了吗？在你面前，我的脸皮非但不值钱还碍事，要它干嘛？”

　　方俊皱眉。

　　方旭杰拉着方俊往他的病房走，他说：“来都来了，你陪我吃顿饭再走”。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路”方俊努力试图挣脱方旭杰的大手，但是男人却仿佛故意一样，把他握得更紧了。

　　方旭杰终究没有放开方俊，就这样，方俊被逼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一顿清汤寡水的病号餐。

　　看着方俊一勺一勺喝粥，方旭杰心想，他和方俊都改变了，或者说成长了，他不再强取豪夺，方俊不再软弱幼稚，虽然他们的脾气都很冲，很臭，但是他相信，终究他们才是最合适的。

　　至于曾经的伤害，他想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补偿。

　　……

　　穆浩轩临走之前，把IN酒吧送给了方俊。方俊怀念朋友的方式很老套——他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穆浩轩，留着和他一样的长发，爱上他喜欢的酒，做他曾经做过的酒吧老板。

　　这次回国的方旭杰，就在浮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持了一下曾经的人模狗样正人君子做派，然后他就像彻底转性了一般，变成了一只不要脸的癞皮狗。这几天，方俊身边一直围着这么一直癞皮狗，他差点儿都把他现在的男朋友徐岩松给忘了。徐岩松约方俊去IN酒吧。方俊很久没去IN酒吧逛了逛了，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

　　酒吧今晚的主题是怀旧，舞台上抱着吉他的歌手是个生面孔，方俊没见过。他的音色很棒，沙沙的嗓音，满布岁月的痕迹，很适合这种缅怀旧时光的悲歌。

　　方俊懒懒散散倚在沙发上，摇着手中的酒杯和徐岩松一起听歌。

　　氛围感刚刚好，酒意微微醺，徐岩松靠近方俊求欢。

　　方俊心情不错，没有推开靠上来的徐岩松，认他随心所欲地吻自己。方俊，闭着眼睛，很享受。

　　一曲结束，方俊感觉换了一个歌手。这个歌手的声音太清亮，没唱出刚才歌手那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音乐不对口，方俊失了热情，他睁开眼，把徐岩松从身上推下来。

　　徐岩松正有感觉，“北鼻，怎么了吗？”

　　挣开眼睛的方俊，发现他们身旁笔挺笔挺站着一个旁观者，这人好像就是刚才舞台上的驻场歌手，方俊用眼神示意徐岩松。

　　搅他好事，徐岩松有些火气，“你谁呀？”谁知站着的歌手好像火气比他还冲，二话不说，照着他的眼眶就是一拳。

　　“靠，你疯了？！”徐岩松捂着眼睛，骂骂咧咧。

　　打完人，络腮胡歌手迅速转向方俊，他一把拽起方俊的胳膊，拉着方俊就往外跑。

　　一路狂奔，方俊吃不消，开始喘粗气，“哎，哥们，你有事咱就停下来说，这，这跑法我不行。”

　　被叫哥们的人听到身边人急促的喘息，这才停下了脚步，他们来到了一盏路灯下面。

　　停下了后，方俊一边努力调整呼吸，一边打量这个没有礼貌的驻唱歌手。

　　“你不认识我了吗？”歌手很失望，他苦笑着开始卸胡子。

　　方俊笑，心说：“就算我以前认识你，也一定是你没有安这假胡子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