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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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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青水的三十一年的生命中,他见过的亲密关系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蒋舟和沈卓明之类——金主和情人的关系,娱乐圈里面最稀缺的就是真心。看惯了背叛和欺骗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捧着自己带血的真心对他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把我当朋友,我开心,可是我期待的是你能把我当恋人…… ”
就这么一句话,白青水的举起的拳头怎么也怼不下去了。
捧着的真心不应该被践踏 。
他松开自己通红的拳头,低下头,很无力,他问韩之鸣说:“我就是一个大写的俗人,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韩之鸣用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迹,说:“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
为什么会喜欢白青水呢?
韩之鸣想或许是因为白青水活得真实,不做作,是在认真过日子。
在这个社会中,为了自己的所追所求,为了别人眼中的自己,多数人都把自己活成了人格分裂,很少会有人能真实随性 。
白青水就是那个很少的一部分人。
在灰白的生活中,一抹亮色乍现,一下就惊艳了笑僵了面皮的韩之鸣。
认识,靠近,亲近,亲密……一步一步,韩之鸣稳扎稳打,成为了白青水的好朋友,铁哥们。
人是有劣根的。韩之鸣不是圣人,他爱白青水,但,终究,他做不到在背阳的地方看着白青水娶妻生子,做不到一辈子心甘情愿为他修行。他渴望白青水的回应,疯了一般想要得到白青水的全部。
所以那晚,他要了自己渴念已久的人。
韩之鸣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一场豪赌,赌赢了,他五年的痴心妄想就能得偿所愿,赌输了,他之前费尽心机的苦心经营就会化作飞灰——白青水再也不认他这个朋友。
韩之鸣:“现在,你都知道了,所以你打算如何回应?”
韩之鸣现在的感受就像高三考生在电脑面前等待查高考成绩,因为不确定,因为期待,所以忐忑,所以不淡定,所以抓心挠肝。
真心容易碎,掏出来的真心更是不结实。
韩之鸣的这份厚重深情,令白青水心惊,也令他惶恐不安。见过蒋舟曾经的惨烈,所以白青水不想伤害到韩之鸣。
沉默是一种伤害,白青水没有沉默,他很慎重地对韩之鸣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好,我等你”,终究是有希望的,韩之鸣的眉眼重新染上了笑意,真诚的。
……
蒋舟这些天一直颓在家里,很闲,闲得他,蛋疼。
沈卓明也一直在主宅,在书房里面办公,不去公司了。
蒋船过得很不安生,这些天它爹抱着它时一直在叨念三个字“窗口期”,很多时候还会很没素质地骂上一两句这个名词,虽然作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猫食盆”的喵它一贯傲娇地忽略它爹的碎碎念,但是凡事都有度,讲究一个再一再二不再三,它爹可好一连三天在它耳边惨绝喵寰地叨了三天,第四天时,蒋船忍无可忍,躲在猫窝里面,死活都不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蒋舟去叫沈卓明吃午饭。书房里,沈卓明抱着他一顿猛亲。自从被张如雪给咬了之后,蒋舟都一直很排斥和沈卓明的亲密接触,亲吻和□□他都不干了,但是沈卓明丝毫不在乎,想亲就亲,想做就会做。之前他们做的时候,沈卓明从来都不戴套子,昨天晚上,蒋舟让沈卓明戴套子时,沈卓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问蒋舟:你希望我这么做?蒋舟捂着眼睛点头,沈卓明下床去取了套子。
家里面,没有这东西……这东西并不是沈卓明为他准备的……沈卓明为他们准备的……终究他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区别……
“很疼?”沈卓明低头吻去蒋舟眼角的泪水,放慢动作。
“嗯,疼……”
……
下午的时候,蒋舟接到了白青水的电话。白青水在电话里面语焉不详,说见面详谈。蒋舟在心里犯嘀咕,几天没见,他直来直去的水儿哥怎么扭捏腼腆起来了呢?
见面的地方在蒋舟之前的公寓,白青水曾满脸堆笑,不还好意地问过蒋舟,“哎,房子真要卖吗?嘿嘿,说不准哪天,大老板和你掰了,把你赶出来了,你好歹还有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不至于露宿街头”,碎嘴子的白青水,蒋舟凉凉地斜了他一眼,说:“离开了,我就没想过要回来”。
这才过去没多久,蒋舟就亲手拔了自己立起来的气势磅礴的Flag。在电话里面,蒋舟感觉白青水的情绪有些低落。不开心的人最大,蒋舟没挑剔见面的地方。
“如果说,有一个人,整整喜欢了你五年,这五年里一直对你很照顾。你却不知道,所以你一直把他当朋友,当兄弟,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向你告白了,你该怎么办?”白青水问蒋舟。
虽然白青水觉得蒋舟不靠谱,并不是一个好的咨询对象,但是很悲哀地,他身边,弯的人,就这么一个,所以他没得选。
“嗯……”蒋舟托着腮瞅天花板思考,“五年的时间,是蛮久的。这说明他是一个挺长情的人。”
白青水苦嗒嗒接话说:“所以如果拒绝了,就感觉自己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一样。”
蒋舟摇头,他不认同,说:“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求得想要的结果,他的默默守护是他的心甘情愿,并不意味着我就必须要对他的深情做出他期待的回应。感情不是道德绑架,不存在谁对不起谁。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自己是不是恰好也喜欢那个暗恋者了?”
“如果你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超过了兄弟情呢?”白青水依然苦闷,他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对韩之鸣是何种感情。如果那档子事没发生之前,白青水一定抬头挺胸笃定非常地说:“韩之鸣,那是我兄弟!”但是经历了深度接触,白青水即使面皮城墙厚,也终究再没有底气说韩之鸣是他单纯的弟兄了。
水儿哥这是遇到麻烦事儿了,意识到这一点儿,难得地,没心没肺的艺人开始一本正经地想办法。不过,蒋舟好办法没有,歪理一堆。他想了一会儿,一摊手,笑淫淫地笑,说:“这好办呀,脑袋分不清的感情,你小弟能分得清!问问它。”说完蒋舟用眼神暗示意味明显地扫扫白青水的□□。
白青水觉得蒋舟这方法很下三路,但是仔细一想,这话糙理不糙。
“韩之鸣……”
“韩之鸣……”
“韩之鸣……”
……
白青水:完了,玩脱了,他的小弟弟在抬头,它喜欢韩之鸣。完了,超了,超出兄弟情了。
这个认知让白青水备受到打击,他抱着头,又开始新一轮的鸟窝建设计划。白青水觉得自己挺苦逼的,弯成蚊香的蒋舟在他身边晃了五年,他没被掰弯。到了韩之鸣这儿,就几天的功夫,他怎么就突然直不起来了呢?!
“行了,说说吧,发生了什么?听听你问的问题,张脑子的人都知道你是在说自己”蒋舟敲敲桌子,问白青水。
“有那么明显吗?”白青水耷拉着脑袋,蔫了吧唧。
蒋舟:“你说呢?就你那三脚猫的演技。”
白青水沉默了一会儿,酝酿语言,他想尽力把这些操蛋的事儿说透彻且委婉,“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三碗黄汤。周一晚上,我请韩之鸣吃饭,喝了点儿酒,迷迷糊糊地,和韩之鸣一起把不该干的一口气全干齐全了。醒来后米就蒸好了,鸭子也煮熟了。我给韩之鸣压了……”
白青水以为听到这,蒋舟会取笑他,令他意外的,蒋舟一脸认真地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今天,他和我摊牌了,说那事儿他早预谋依旧,说他喜欢我,我细细回想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经历,觉得他说的是真事儿。然后我就纠结了。毕竟是五年的感情,我没有轻描淡写的勇气。”白青水说完,往桌上一瘫,就像煮过了的挂面,软塌塌,在桌子上萎成了一坨儿。
“没想到,韩之鸣那狐狸竟然是个情圣,我竟然没发现呢?!道行真是不浅呀!”蒋舟瘪嘴叹气咋舌,瞧着白青水内疚纠结的模样,他对白青水说:“水儿哥,你不用太自责,没发现让人家干等不是你的错,谁让他一直隐藏得那么深呢!”
韩之鸣的深情于白青水而言就是背在背上的十字架,不是说深情有错,付出犯贱,只是,冷不丁让耿直实诚的白青水知道自己被人情意绵绵地对待了五年而不自知,他会有负罪感,他会觉得亏欠了韩之鸣,从而难负深情,稀里糊涂地和韩之鸣就在一起了。
蒋舟心说:韩之鸣算盘打得真是精,处心积虑得,挖好了坑给水儿哥跳。感情不是道德绑架,但是狐狸就瞄准了水儿哥的热乎乎的良心,明目张胆地给把他绑成了粽子。不过,当事人的脑回路惯来,直来直去,这许多的弯弯绕绕,他是顶破天也不会想到的。啧啧,韩之鸣这是把他水儿哥吃得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