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师驾到》末尚尚

43、被划伤了脸

　　早上十点多，傅央央和田阳来到了木绅木业的厂子，这里已经荒废了，杂草丛生。
　　冯原很快也到了，三个人碰了头。
　　田阳虽然是审计助理，但他跟着闵然做项目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人聪明，不多问，口风严，闵然也就经常交给他一些具有保密性的工作。他习惯于闵然的特殊安排，不多问。所以当冯原跟傅央央讲解着木绅木业的事情，田阳也不插嘴多问，就陪着一起走。
　　荒凉的木材厂也曾经见证过辉煌，厂子里只有一个扫地的老伯。当落叶飘下，荒草摇摆，这里就显得特别凄凉。

　　冯原说：“傅小姐，今天真是麻烦你跑过来一趟了。其实姜海跟我说，不要让你跟姜家的人接触，厂子也尽量不要来。这次我们把有用的资料全部搬走，下次就不来了。”
　　傅央央点点头：“现在还有高利贷上门催款？”
　　“据我所知，钱应该还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没还，利息太高，姜家那边不同意继续还。”
　　“早就应该走法院程序了。”
　　“之前也有走，只是案子证据不足，一直没个结果。”
　　两人继续聊着，来到了仓库。
　　到处都是灰尘，空气不好，她咳嗽了两下。
　　冯原捡了个鸡毛掸扫灰，箱子里装着一些凭证资料。
　　她从墙上的内嵌柜掏出一本记账本，翻开，上面记载着一些转账记录。经过一番努力，她和田阳翻出了一些重要的账本。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整箱资料一起扛走，田阳充当了苦力。

　　三人刚走出仓库，突然冲出来两个刺头青年，面露凶狠，围着田阳抢资料箱。
　　冯原一脚踹开了一个小青年，开始拉另外一个。
　　田阳捧着箱子往外跑，冯原跟其中一个青年缠斗着。
　　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头链子的青年去追田阳，很快就追上了。田阳手中的箱子被小青年拉扯，两人进行着角力。
　　傅央央站在一边干着急，她抡起包朝小青年的头上砸，小青年回头，凶狠地瞪她。
　　她被吓了这么一吓，手一松，退后了几步。
　　小青年从屁股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
　　刀光让田阳和她都愣住了，持刀小青年没继续抢资料箱了，阴森森地说：“我看你有点眼熟，姜老板儿子的女朋友？”
　　“不是。”她看见后面的冯原已经搁倒了一个人，冯原朝这边走来了。
　　很快，冯原从背后袭击了持刀青年，勒住他的脖子。持刀青年挣脱，报复心起了，朝傅央央跑去。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她的脸上传来刺痛。持刀青年从她身边跑过，站在不远处放狠话：“回去让姜老板家还钱，否则我们下次再看见你，就不是划脸这么简单了！”
　　她站在原地，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血珠从脸上滑下来，她伸手摸，看见手上是鲜红的血，她的脸被划伤了。
　　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长一颗痘都要哀叹半天，脸被划伤简直就如同惊天霹雳。
　　两个小青年已经跑了，田阳和冯原围上来，冯原报了警，田阳不知所措。
　　“先去医院吧。”冯原说。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着脸上流下来的血。
　　她现在根本不敢用手机看脸，光是想像着就觉得让她难以接受。

　　到了医院，她才终于敢正视自己的脸。伤痕在右脸上，从颧骨一直到嘴角上方，刚好把半边脸一分为二。
　　医生的眼里也透露着满满的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被一刀划下来，添了狰狞。
　　“医生，会留疤吗？”她已经心如死灰了。
　　“伤口有点深，我估计多少会留点。不过现在医疗美容很发达，有无疤痕的可能。”
　　她点点头，等待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还是疼的，她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悔得不行，或许她不应该去木材厂。
　　出了治疗室，她戴上了口罩，冯原还在门口等。
　　“这事真对不住。”冯原歉意地开口。
　　她摇摇头：“算了，意外。”
　　“这箱资料，还是我抗回去吧，回头我慢慢翻。”冯原指着地上的资料箱说。
　　她点点头，没坚持。
　　他们去了一趟派出所，木材厂附近没什么监控，找那两个青年需要花时间。

　　她也没报太大希望，找到了又能怎样，伤害已经造成，她的脸又复原不了，只能自认倒霉。
　　想着要面对闵然，她还是有点忐忑，昨晚他就对她要去木材厂的事不太高兴。
　　按照原本计划，下午她就要回福添科技那边。出了派出所后，她和田阳坐上了出租车。
　　田阳还在失措中，他也知道脸对于女性的重要。
　　傅央央语气轻松道：“小田，我的脸受伤这事，我会跟闵所说，你不用跟他汇报。”
　　“好。”田阳神色怔忡，望了一眼她的口罩。
　　该面对的人还是要面对，她走进了闵然办公的办公室，他在翻报表。
　　听见声音，他抬头看来，有点意外：“怎么戴起口罩了？”
　　口罩很好地把她脸上的伤口遮盖了，她有点庆幸，起码戴了口罩还能见人。

　　她走过去，眼睛里灰蒙蒙的，像失去了光。见到他后，委屈就统统冒出来了，还有酸涩和后悔，或许她真的应该听他的，不要管木绅木业的事情。
　　她自诩有点专业知识，就天真地以为自己应该帮助前男友家。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或许姜家早就自己解决了。大胆的高利贷背后，基本上都有保护伞，小喽啰才敢这么嚣张。
　　她把手压在口罩边上，声音有点抖：“闵然，我的脸被划伤了。”
　　他愣了一下，起身站起来，跨步走近她，抬手要摘她的口罩。
　　她把口罩压住了，说：“今天去木材厂，碰到两个追高利贷的人。他们以前可能看过我的照片，问我是不是姜老板儿子的女朋友。我否认了，可还是被其中一个人用小刀划伤了脸。”
　　“报警了吗？”他没放下手，搭在她的耳边。
　　“报了。”
　　他把她抱住了，问：“别的地方呢？有没有受伤？”
　　“没。”她搂住他的腰，开始掉眼泪。
　　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轻抚，她坚持了好久的表面镇定，终于在他的面前溃不成军。

　　想一直漂漂亮亮的，给他揉脸，跟他视频，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结果一个意外打下来，她的脸不漂亮了。
　　先不说他看久了会不会觉得厌弃，光是她自己，就难以忍受自己的脸变成这样。每天早上醒来如何照镜子，洗脸的时候如何催眠自己还是漂亮的女人。
　　她太难过了。
　　过了一会儿，他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抬到她的耳边，要摘她的口罩。
　　她含泪摇头，很迷茫，很可怜。
　　“不是什么大事，我看看伤口处理好了没。”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暖风拂过麦田。
　　她微微仰着脸，“已经在医院处理过了，伤口很长，在我的右脸。”
　　这次她没压住口罩了，任由他把口罩慢慢摘了。
　　给他看看也好，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她观察他的每一丝表情，不过他向来都是一副遇事淡定的样子，这次也不例外。
　　他的眼眸看着她的脸，指腹在她右脸上完好的地方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种疼惜。

　　“会不会很难看？”她忐忑极了。
　　“不会，我看着挺好。”
　　她垂下眼帘，面如死灰：“可能会留疤，一辈子都有个长长的疤印在脸上。”
　　“如果你比较介意，等伤口好了，我可以陪你去找医疗美容。”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她觉得这种话都是一种安慰。哪怕真的去找了医疗美容，在做修复的过程中，也可能会遇到失败的情况，还有自身恢复得不好的情况，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盲目乐观。
　　“如果恢复得不好，将来你天天看着这样一张破相的脸，会介意吗？你诚实地回答。”她忍不住问出口。
　　他露出一个淡笑，微微摇头：“一个人活上几十年，难免会发生点意外。如果伴侣的每一个意外都要介意，那这个人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开心了一点。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很多女人直到老，也能保持容颜美丽，事业成功的男人都希望有一个漂亮的妻子。
　　她说：“没关系，闵然，我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你可以直接说，我真的能够理解。以后你肯定会遇上需要带伴侣出席的饭局或者朋友聚会，如果我的脸好不了，真不太见得了人。我们互相都坦诚一点。”
　　“如果真的恢复不了，将来遇上饭局或者朋友聚会，我可以一个人去，你愿意的话戴个口罩也行。”

　　很实在的答案，并不是空头支票似的安慰。她思考了片刻，把口罩重新戴上。或许她应该给他一点时间理智地思考，现在就问他要答案有点急了。
　　她点点头，沉默了。
　　他一手抓住她的手，握着，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要不这样，你先回M市，回家和吴菲聊聊天，放松一下。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这边的工作你交接给别人。木绅木业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把冯原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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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考验真心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