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冤家[娱乐圈]》惨绿少女酱

4、第 4 章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们砸了！”
　　这间小公寓的夜晚被门外的狂躁打破。穆叶芮芮本就没睡着，她一直在心里思考怎样改变现状，怎样脱离环境，怎么才能不这样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生活。
　　这已经是她跟母亲第五次搬家了，就在她回国后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她受够了这种折磨，这一个月来，她好像把过往十几年没吃够的苦头一次性吃光了。
　　原来苦这么难吃！
　　“孩子？快起来，妈妈带你从阁楼窗户逃跑，你记得妈妈上次给你说的路线吧，先起床。”她母亲跟她一样没睡着，一听到外面的动静，马上先拍醒她。
　　可她迟迟不愿意动身，只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眼光中却很坚毅，她做了某种决定。
　　“妈，我们不逃了好不好，你不觉得累吗。我们要一辈子这样吗？”
　　“你这孩子，你不能这么想。你祖辈多坚强，那么大的事业你以为是一天打出来的吗？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大起大落都有，困难的时候比我们母女现在要困难得多。撑得过就能东山再起！再说了，那卿百川给我们母女准备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我们先领他的情，他就快跟我求婚了。”
　　“妈，你别再自我安慰了，祖辈的人能发财是因为年代背景不同，现在阶级都固化了，贫民身份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更何况……我们现在连贫民都算不上，我们是负产阶级啊！”她说着话，不由得笑了出来，“还有，那卿百川是出了名的情场老浪子，妈你也糊涂了，爸爸才走了多久，你心里不内疚吗？”
　　“孩子，看问题不能只从一个角度。什么事情都要追责道德的话，那我们母女活不下去了。卿百川是不错的人选，最重要的是他愿意用自己的资产替我们度过难关，我们可以先把贷款还完，这样至少要轻松一半。外面追债的钱庄他也可以暂时打发了，总有一天所有债务都会还清的。你快动呀，外面砸门了。”
　　“妈，我不要暂时的安定，那都是假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靠得住的。你打消再婚的念头吧，我不想你那么做。我也不想附庸着别人生活，我……”
　　“别说傻话了，快走。”她母亲一把拉起她，强行把她从阁楼窗户旁推，逼得她不得不翻窗户出去。
　　她对于翻窗户这样的事情还是不熟练，她心里很抵触。
　　新的公寓确实如她母亲所说，安全很多。卿百川往这里安排了几个人保护她们，他自己也每天定时定点过来探望。那天他带了两束花来，一束送给她母亲，一束送给她，她没有接花，只礼貌笑了一笑便越过他跟花，开门就要走了。
　　“芮芮？不要一个人乱跑。”她母亲在身后嘱咐。
　　而她回头，卿百川的背后藏了一个小盒子被她看见，她看向她母亲，定定的眼神传达了两个字——不要！
　　她母亲早知道卿百川的来意，从女儿的眼睛里更加确定了。却没有回应女儿的眼神，只说：“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穆叶芮芮死心了，带上门一个人下楼，身后跟了两三个人保护她的周全，而她不需要，便支开了。她给家里的老司机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一趟。
　　司机胡守是个孤儿，是穆叶芮芮家的祖辈做慈善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小男孩，比穆叶芮芮大不了几岁。他没进过学院，一直是穆家爷爷教他学问，可那位祖辈走了之后，他就空闲下来了，给穆家当起了司机，这几年学了些拳脚功夫，没想到派上了用场。接到穆叶芮芮电话之后，他便十分钟出现了。
　　“芮芮，这么做太冒险了吧。穆太太知道吗。”
　　“她以后不是穆太太了。”
　　胡守不明所以，他按照指示送穆叶芮芮来到闹市区，这个区是这个城市的夜生活聚集地。最引人瞩目的是他们眼前这座灯光四射的大楼。它有一个特别怀旧的名字——上海滩。
　　尽管这不是在上海。
　　穆叶芮芮抬头看了眼这座大楼，毫不犹豫走了进去，这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成年人，准确来说都是花花绿绿的二代们跟油头正装的商务大佬。
　　她被拦在了大厅处。
　　“对不起，这里不允许未成年进入。”
　　“你能见到你们老板吗？”穆叶芮芮看着拦着她的这人胸牌，“麻烦你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你们老板一声，有一个姓穆的人找他。”
　　“请问你有预约吗？”
　　“如果你再不通报，你会后悔的，会被开除。”
　　那人狐疑看了她一眼，最后决定背过身去打电话了。果然几秒钟的功夫，穆叶芮芮便随着那人往这栋楼最高处上升了。
　　下面还是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上面却异常安静，电梯门一开，刀疤脸已经接在门口了，虽然他一脸的恶相，见了穆叶芮芮也不懂她怎么“自投罗网”了。
　　他敲开办公室的门：“冉总，人到了。”
　　“请进。”里面的人一口港台腔。
　　她迈步独自往内，司机被刀疤脸挡在门外。
　　室内不太明亮，除了电视机里在放的《教父》之外，便只有百叶窗透进些光，她适应了光线，办公桌那头的人对着沙发伸了伸礼貌手：“请坐。”
　　她坐下，电影原声悠扬，浓浓的宿命感。她还未开口，那人先问：“你是一个人来的？代替你父亲来还钱？可你为什么两手空空呢？”
　　“我是来谈判的。”她沉重冷静，桌子那头的人笑了两声。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
　　“我来跟你谈生意，稳赚不亏的生意。”
　　“你比你父亲有意思，他那么大的生意都做垮了，你有生意头脑？你不妨说出来我听听。”那男人点了根雪茄。穆叶芮芮身前的茶几摆设了烟盒烟灰缸，她抽出一根来点燃，烟雾弥漫周围，眼睛被熏得微微眯起，她也笑了笑。
　　“我父亲欠下的钱我会替他还上，不管是多少，都由我来还，连本带利。这个生意还需要您的帮忙，如果您愿意的话，这栋楼里所有不正规的收入都会变成正规，在未来，在我愿意被您利用的时间里。您可以通过投资电影，把钱用正当的方式洗白。”
　　“小妹妹，这些不需要你来教我吧。你的生意没有吸引力。”
　　“是吗？可现在风声这么紧，您有固定的洗白方式吗？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方法会不会风险太大了。还不如有个稳定的人选。我做您最稳定的人选，我愿意进娱乐圈，您可以用我的名义开空壳公司，我好歹是个内地人，这样子，您大量的资金是不是不那么引人注目，会不会更容易洗白，外流！”
　　那人半响没做声，夹在手里的烟迟迟没有弹动，烟灰长长一截摇摇欲坠。她接着说：“谢谢您把那么大一笔脏钱借给我父亲，与其说您帮他的忙，不如说他解决了您的燃眉之急，您这笔钱正好不干净，没地方放吧。”
　　“你很有魄力呀小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叶芮芮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当初她听到这笔数字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谁会那么大方借给别人那么多钱。而且逼着她父亲还钱的方式还不及那几个小头目来得暴躁。这不是很奇怪吗。小数目能把她父亲逼得跳楼，而这多了几倍的债主却只是上门要债？明显是不急着要钱，但也不想债主失踪。
　　“你不说也可以，你的生意我答应了。我第一次跟这么小的妹妹合作，真是有意思。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保护我的周全，保护我的背景，保护我在娱乐圈没有敌人，只有资源。”
　　“就这么简单？”
　　“我替我父亲还完钱的时候，就是我跟您终止生意的时候。到时候您不要舍不得放我走。因为我很快就会还完钱。”
　　“不会很快的。你们家外债那么多，算一算总共也欠了两亿了。”他把手上的雪茄按进烟灰缸里，“你需要我跟你签约吗？我可以。”
　　“不用了吧。您如果有法律意识，您就不会在这个行业。我只要您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要走，您放不放人。”
　　“放。”
　　“合作愉快。”穆叶芮芮也把手上的烟摁进烟灰缸里，然后起身整理着裙子。办公桌前那人也起身，走到门口替她打开门，礼貌手做出“请”的方向，她走出门去，司机跟上她，等他们下了电梯，十几个扑克脸接在电梯门口，刀疤脸带头说：“静候差遣。”
　　“好，请你把脸洗干净。”
　　……
　　她大大方方上街买了几条裙子，现在她走在哪里都很安全。身后的司机给她提“战利品，”暗处的扑克脸不让追债的人接近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也不确定，但她很确定她不想要东躲西藏的生活，不想要活在提心吊胆里。她跟自己打了个赌，赌这青春的几年时光里她会在娱乐圈站稳脚，会赚很多钱还款，会恢复以前的生活。
　　如果她赌赢了，这便只是她生活的一段丰富经历。
　　如果她赌输了，……
　　不！她不能有这个想法，她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