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 暗夜泠岚》焰华之夏

29、PART—28

　　PART—28

　　殿上已是众臣齐集，除了白凌。该到的都到了，当二人出现在殿门时，一时间朝上议论纷纷，不是为了白凌的姗姗来迟，而是为他身后白纱掩面之人。

　　白翼一脸的不悦在见到此二人后稍有缓解，但仍是满脸凝重——冷剑宗传来的报告是在让人气急，不知为何，阳炎竟打算接下来支援朗月，不仅是粮食和淡水，还有大量金银。目的似乎在平定人心，若是支援计划实施，那他打算好的一切岂不是全白废了？

　　“朕此次召尔等前来，是想同众卿商讨关于迎娶朗月公主入朝一事…”

　　朗月的使者已住在泠岚宫多日，只等随时同迎亲队一起出发。照当前的形势看来，他凌雪只有尽快同朗月联姻，再借由泠剑宗之手，制造事端，借以攻阳炎…

　　众大臣对于自家国主的意见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何况这事又是王族家务事，王子娶谁为妻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意义——除非自家女儿有望成为王妃。白凌明白这事自己是改变不了的，心中憋气但又无法表现出来，只能是一脸不悦地站在殿上，表示自己对父王决定的“并无异议”。

　　“我凌雪迎娶朗月公主，礼仪上自然不能有失大国气度，司礼部就按照王室之礼准备聘礼，另外，不知国师可有良辰吉日备选？”

　　“回王问话，本月十五便是百年难得的吉日，若三日后出发，往返十日正好能赶上，臣以为本是难得婚娶良辰，若是有心成就这番美事，还是不要耽搁的好。”

　　白凌听完，心知自己定要在三日后前往朗月迎亲，心中不禁恼怒，也不顾殿上礼仪，甩袖便向殿外走去，身后传来白翼令迎亲队三日后一早出发的声音，更让他不悦，陶夭见状，跟在白凌身后准备与其一同出殿，却被白翼唤住：

　　“希望阁下切记当日之约，随队出发。”

　　陶夭背对着王位，并不曾回头：

　　“我陶夭所应之事，必定会做到，漠帝不必担心。”

　　待他方一走出殿门，满朝文武便一片哗然：

　　“陶夭？！莫非是天榜第一的陶夭！？”

　　“天下第一的高手竟为吾王所用，我凌雪真乃至尊之朝啊！”

　　丢下身后的飞长流短，陶夭随白凌一路向寝宫而去。白凌正当气头，一路走得极快，阴沉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一种「切莫靠近」的气息。终于进了宫堂大厅，侍女们见状不妙，在陶夭的示意下纷纷退了下去。

　　即刻散尽使女小奴的寂静殿厅里，陶夭伸出手试着去拉住白凌，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狠狠甩开。被人这么一拉，正在气头上的白凌一脸怒气地回过头，却看见那张自己无比倾心地脸庞，纤长的手指在刚才的拉扯中被朝服上的金锁扣划破，点点殷红渗出细长的伤口，霎那间满腔怒火被更多的怜惜与心痛压了下去，拉起陶夭的手，白凌轻吮着食指上的伤口，痛心中带着责备：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正在气头上…对不起，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是你……”

　　无所谓的摇摇头，陶夭似乎看见了那个同自己一样反抗不了命运的无奈的影子。

　　“没事的，我明白你并不乐意娶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但…作为凌雪的王子，你只能这么做，为了国家，放弃自我…这是身为王朝人谁都违背不了的宿命…”

　　“不！我真不明白父王究竟拿我当什么！我就是为了国家而存在的吗？为了王朝的利益而诞生的牺牲品吗？”

　　轻轻抽回手，陶夭脸上似乎带着无奈，但又说的无比决绝：

　　“白凌，你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任何人都一样，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都是你逃避不了的现实，所以你只能接受…无从反抗！”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受摆布呀，我不想这样啊！！”

　　陶夭转过身，一步步向内阁走去，关门的刹那，冷冷丢过一句话：

　　“我说过的，作为王子，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三日后就要出发了，作为随军我也会同你一起出发，到时候，我们也该分开了，离开越沙这么长时间，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呆在原地的白凌猛然回过神来，快步上前拉过陶夭，转过他的身子，迫使他面向自己，容不得怀中人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时间，双唇便覆了上去，隔着面纱吻过那姣好的面庞。一时间陶夭竟也怔住了，原本轻吻着的白凌似乎不满这层阻隔，咬下面纱的怀扣，在那细腻的面颊上寻找更为柔软的唇瓣。

　　陶夭一愣，急急想要抽身离开，可无奈纤细的如他在蛮力上怎可能是白凌的对手，几下发力都不见效果，又不能使上内力，只得放弃了挣扎，莫名地安静了下来，放任着白凌的掠夺。意识到他的异样，原本流连于那殷红双唇的人停了下来，却仍是不肯放开紧搂的手：

　　“夭…我爱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视你，想要拥有你，为什么……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明白吗？自从第一次搂你在怀里，我就陷入你的吸引之中，无法自拔了…”

　　心毫无预警的一颤，陶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与自己有着隔代之仇的血族，竟在自己耳边呢喃着爱语…

　　“不！这是不可能的！”

　　一把推开拥着自己的白凌，他只觉得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即使爱可以不顾及双方本同为男子，但…怎能再破世俗伦常，血族相恋……对白凌，自己难道是在难以抑制心中对这同族之弟的亲情之余，竟因为太过放纵和宠溺而让他孕生了爱？！

　　“不可能的，我是男子啊！而且……我爱的，不是你啊！”

　　白凌望着眼前占据自己大半心神的人，固执的诉说着自己的爱语：

　　“夭，我爱你。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不在乎你是男子。我不管你是谁，或是什么，都会爱你，即使你不爱我，即使你心中只有那阳炎的国主，我都不在乎。你自己也明白的吧，你和崔朗，是不可能有结局的……早一点放弃，就不会再伤心痛苦了吧……夭，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不是轻易给别人的，更不是虚假的，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以为你丢下这一切啊！！”

　　陶夭闭上眼，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痛，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白凌，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个来历简单的人，你也知道我同凌雪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若执着于我便是天大的愚蠢行为！同你所说的一样，我也许同朗不会有任何好结果，但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对他的感情。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因为那对我毫无意义，我对你，也许真是超乎了常人的好，但你对我并无特别意义……所以，放弃吧！白凌，乖乖听你父王的话迎娶朗月的公主，这样，才是你作为凌雪王子应该去完成，应该去执着的事情。”

　　白凌愣愣呆在原地，看着陶夭头也不回地走出自己的视线，心中却丝毫不觉伤痛。因为，他知道那番话的言不由衷…虽然琉璃入朝并未留下子嗣，但…有谁能保证这深宫中变幻莫测之事……一个失踪的王和自尽的王后，一个有着神秘来历的美丽男子……这之后究竟掩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无解的迷，一个谜一般的人，身处其中，却是更加迷惘，终不可解……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凌的一番告白并没有起到心中所期望的效果，三日后便要出发迎亲，可他却根本不知自己王妃是哪般模样。试问看着一张绝世脸庞如此长时间，还有怎样的女子能入眼啊……

　　三日后，出发去朗月后，就是同他的分别了吧…

　　转身向自己的内厅走去，白凌却听到身后有人轻言之声：

　　“凌，明日带我去宫中四处走走吧，我想看看那场火后，琉璃寝宫所在的地方。”

　　白凌推开门，应道：

　　“不早了，休息一会儿吧，晚饭后我在为你找找记载吧，泠岚宫很大的，十七年了…也许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