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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打脸 ...

  •   越往前头,周围越静。

      苏芷记得,这次秋狝苏瑾也与三皇子碰了面,只是究竟在什么地方碰面,则不是十分清楚。方才她也是见苏瑾准备往这边走,所以才抢先了一步,是对是错,暂且还不知。

      这路偏得很,走了一路,都没见着什么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子里已经静悄悄的,手中的羽箭也一支未射。渐渐的,苏芷的心也动摇了。已经这么久了,她会不会是走错了,说不定见面的地方根本不在这条路上?

      正要往回赶,苏芷忽然瞥见前头有个人影,拉满了弓,对着树丛边的母鹿。

      有的人就是这样,看一眼就入了眼,上了心。上辈子是这般,这辈子亦然。上回在长公主府邸未能见到他,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上辈子她进宫拜见苏瑾,却无意间窥得天颜,从此,就仿佛是着了魔一般。这里头,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又多少是处于对苏瑾的嫉妒,苏芷不愿深究,她只知道,这个人,即将是天下之主。

      苏芷抿唇一笑,亦抽出了一支羽箭。

      卫长明瞄准了母鹿,羽箭倏地一声划破空气,直射母鹿后脚。眼瞧着母鹿后脚中箭,挣扎着无法站立,卫长明正欲驱马上前活捉,又一支羽箭射了过来,正中右颈。

      卫长明不悦地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位青衣女子策马而来。

      略走进时,那女子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一时未瞧清楚,还以为这母鹿是我先看到的,怕它跑了便急急忙忙地射了一箭,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卫长明只道:“无事。”

      说着便转身离去,苏芷连忙叫住了他:“公子不要这鹿了?”

      卫长明看着已经倒下死去的母鹿,道:“你若想要,自行拿去便是。”

      “可这鹿是公子先射中的,我怎好抢了公子的东西?”

      卫长明顿住了身子,忽得回头看了苏芷一眼,冷笑道:“苏二姑娘。”

      苏芷按捺住心中的惊喜,诧异道:“公子怎么认得我?”

      “苏二姑娘乃京城第一才女,如此盛名,想要不认得也难。”

      苏芷低头笑了笑。

      “我自是知道苏二姑娘才情斐然,乃是女中翘楚,如苏二姑娘这般的女子,有一二心机也无可厚非。只是,也别把旁人想的太傻了。”

      苏芷忽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卫长明:“我何曾……?”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我与公子今日初见,着实不知道那点得罪了公子,惹得公子这般贬低我。看来我今日是不该来这西山了。”

      “孰是孰非,姑娘心里知道,还望苏二姑娘自重,女儿家的,切莫再做这等有失身份之事。”

      “我没有……”苏芷百口莫辩。

      卫长明漠然不语。这样的女子,他见得也不少,苏家二姑娘,既算不上最漂亮的,也算不上最聪明的。不过那自以为是的模样,倒是愚蠢得叫他有些钦佩了。

      苏芷又气又羞,眼中含泪,正要离去,后头忽然又出来两人。看着卫长明与苏芷离得极近,那两人对视了一眼,面上俱是心照不宣。

      “看来咱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苏芷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四皇子与六皇子相携而至。苏芷认得这两位皇子,尤其是六皇子,上辈子一直是三皇子的得力帮手,三皇子登基后,兄弟几个,唯独厚待六皇子一人。

      苏芷朝着两个欠了欠身子:“小女子还有事,不便多留,便先行一步,还望几个公子不要见怪。”

      说着,便骑着马离去。

      六皇子看了看苏芷的背影,回头又看了卫长明一眼,一脸的兴味:“啧啧啧,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方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位苏二姑娘,可是都快要哭了。

      四皇子也来了兴趣,忙问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说法可多了去了,上回在姑母过寿——”

      未等他说完,卫长明冷冷道:“闭嘴!”

      六皇子撅了一下嘴,觉得挺委屈。不过他一向不敢正面他三哥扛,人家叫他闭嘴,他可不就认怂闭嘴了。

      四皇子正在兴头上呢,见他又不说了,好生没趣。这三人遇上了,也便准备一道儿回去。只是回去的路上,四皇子还都在琢磨着这事儿,老三的好戏也补常看到,如今揪到了一个,四皇子眼下这状况就和猫儿闻到鱼腥味一样,不弄清楚就浑身难受着。

      “三哥,你和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真的见过?”

      “哪位姑娘啊?”熟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问话的四皇子也闭上了嘴巴。

      不知何时,皇上竟然待着一行人赶到了他们后头,好巧不巧地就听到了这句话。四皇子不敢和父皇打马虎眼,瞬间就将卫长明给卖了,利索道:“方才我看到三皇兄和一位姑娘在林子里说话,听六弟说,三皇兄和那位姑娘原先就有过一面之缘呢。”

      卫长明眼神一暗,冷淡地瞥了一眼四皇子。

      四皇子毫无所觉,仍旧处于兴奋中。

      “哦,还有过一面之缘?”皇上看着儿子,问道,“是哪位姑娘?”

      卫长明皱着眉头:“苏家的二姑娘,不过是恰好碰上了而已,没什么。”

      皇上点了点头:“原来是陈先生的弟子啊,朕记得,这位和陈先生一样,也是个才女。”

      众人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对这位苏二姑娘也有印象。四皇子本来还想着开开玩笑,如今见这情况,也不开了。

      就连卫长明,也不由得深思起来。

      他记得,苏家二姑娘的这位先生,可是十分了不得。皇祖母信道,时常召见这位陈先生请教道经,一召见,往往就是一整日。那陈先生虽是道门中人,难得的才艺无双,学识渊博,正入了皇祖母的眼,二人之间,恍若忘年交一般。父皇对皇祖母素来孝顺,皇祖母看重陈先生,父皇对这陈先生难免也倾注了几分关注,爱屋及乌,知道陈先生有个徒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这边苏芷尚且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回去之后,行宫外头聚着一些人,苏芷见到里头有几个小姐妹,也凑上去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苏瑾也回来了,马上还背着几只野鸡和兔子。

      那些野鸡兔子也都没有死,连伤都没有,被苏瑾卸下来之后,蔫蔫地在地上转了几圈,一个接着一个地跟着苏瑾的步子往前走,摇摇晃晃,好似丢了魂儿一般。

      苏瑾蹙眉看了半晌,见周围人看过来,挠了挠头,莫名觉得有些丢脸,赶紧加快了步子。

      臊是臊了点,可她又舍不得把这些糟心玩意儿给丢了。这可是她这半日来的收获,赶明儿还得分一些给谢婉宜。

      在苏府里,因着杨氏不许,老夫人也谆谆教导的不让,苏瑾几乎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用乌鸦嘴,她可不想让祖母失望,觉得她明知故犯。可是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盯着这些野鸡兔子念叨了几句。

      她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乌鸦嘴还能这么用。

      用了好几次没收回手,结果便是如今这样。这些小东西,真的一个个地往树上撞,生怕自己不够疼一般。如今撞傻了,倒也挺听话的。

      苏瑾往前走,一直没有回头,佯装着没瞧见周围的视线。

      “她不会懂什么巫术吧?”李眉心目送着苏瑾远去,有些害怕地往苏芷身边缩了缩。

      苏芷勾了勾嘴角,眼中毫无笑意:“她那张嘴,堪比巫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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