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室友》季微雨

13、第十三章

　　穆清回到小区的时候看见几辆闪着红□□的警车将原本狭窄的小区门挤了个水泄不通。原本并不热闹的小区也被围观看热闹的人填满。

　　怎么会有警车？难道出事了？穆清不由得皱眉，难道真的是耿鸿出事了？想着，穆清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从人群的缝隙中挤进了小区。

　　小区不大，要想找到出事的地点也不难，按照人聚集最多的地方找去就是了。穆清还没走走近，耳旁就被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占据。

　　“ 我的妈啊，是真的吗？”

　　“ 对啊，听说死了好久了，都臭了。要不是隔壁人报警，估计都不知道。”

　　“ 真是要命啊。”

　　人群里的叽叽咕咕没有过多的细节，却提到了不容忽视的重点。

　　死人了？穆清的眼神瞪得老大，向前继续挤去。挤到了人群前面，穆清看见一桩楼前站着四五个警察，调查记录着什么。正在穆清疑惑的时候，几名戴着手套的工作人员从楼上抬下来一包东西，那东西被裹成了长形，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人的躯干。

　　“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工作人员经过穆清身旁的时候伸出一手，试图驱散走围堵的人去。抬着包裹前角的工作人员抽手阻挡拥挤的人群时，另一手有些不稳，一下抓滑了手，包裹内的一个小东西顺着滑脱的一角滚掉了出来。

　　穆清好奇地看着那个掉出来的东西，长长，细细，布满了斑。

　　那是半截手指。骨节的切口早已经开始腐烂，中空的骨头也开始泛黄，粗糙如麻布的死皮似乎一搓就能变成粉末，只能从依然保留在指尖的鲜艳修长的嫩色指甲看得出这截手指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孩。

　　“ 呕——” 站在周围的几个看清楚了那截手指的人都忍不住地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似乎也是因为那一截掉出来的手指，一阵糜烂的腐肉味道开始在人群中散发。

　　“ 小心点，” 一戴着手套的警察上前捡起手指，与身后的工作人员说一句：“ 好了，赶紧带回去。”

　　“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穆清看着警察提着尸体包裹离去的背影，问身旁的大婶。

　　“ 死人了，” 大婶一脸地可怜，啧啧了两声，说：“ 听说这栋楼里面的一个小姑娘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好像还给人分了尸，好像都死了几个月了，唉…… ”大婶说着，心有顾忌地向后缩了缩脖子，“ 她家隔壁的人也是倒霉，和死人做了这么久邻居，真是忌讳啊。”

　　“ 死了几个月？”

　　“ 对啊，” 大婶点头，说：“ 是隔壁人报的警，说闻到一股子腐肉味，一开始以为是那户人家是搞什么小作坊呢，结果警察来了才知道，唉…… 要不是死了几个月怎么会有腐肉味。” 大婶一边说一边摇头，“ 行了行了，不看了。这种东西看多了也晦气，还是回家吧。” 说着，大婶走出了人群。

　　人群的渐渐退散让穆清的视线也变得稍微开阔了些。穆清看见不远处，两名警察正在和耿鸿说着什么。

　　他没事？看见耿鸿依旧健康地站在那里，穆清一愣，想要上前和他打招呼可是碍着警察，也就没能上前。

　　“ 如果我们有其他事情，可能还会再进一步对你进行询问，” 警察调查完了基本资料后，与耿鸿说。

　　“ 好的，” 耿鸿点头，随后闭上眼，叹口气，“ 怎么会出了这种事情。我会尽自己努力协助警方的。”

　　穆清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警察结束对耿鸿的询问。问话的警察高涵留意到穆清注视的目光，他略有怀疑地多看了穆清一眼，又看了看耿鸿，“ 那先谢谢你的配合，好像有人在等你。”

　　耿鸿微愣，回头顺着看去，看见了站在树下看着自己的穆清。

　　“ 今天先这样，” 高涵合起了本子，说：“ 如果你有什么更多的线索也希望告知我们。” 说着，他与身旁的同事说一句，“ 回警局吧。” 离开前，高涵的鹰眸侧过，无意地扫了穆清一眼。

　　警察离开后，耿鸿这才上前，疑惑地开口：“ 你有什么事情吗？”

　　“ 警察他们没什么事吧？” 穆清先问一句。

　　耿鸿摇头，说：“ 就是受害的姑娘是我们饭店里的前台丫头，唉，挺活泼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 对不起，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 穆清小声地说一句后，偷偷抬起眼，带着打量地上下看了耿鸿一遍，“ 你没事吧？”

　　“ 我？” 穆清的话让耿鸿疑惑更多了，他也奇怪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事，怎么了？”

　　“ 没什么，” 穆清解释说：“ 我之前遇到了耿直，好像听他说你出事了。我就问问。”

　　“ 耿直？”

　　“ 他之前一直和我说什么哥哥，血啊血的。”

　　“ 血？” 耿鸿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 估计是他跟着我去了饭店看见我们后厨杀鸡了。”

　　“ 杀鸡？”

　　耿鸿点头，说：“ 你不要看耿直五大三粗的样子，胆子小得很，看见杀鸡就会害怕。”

　　“ 原来是这样，” 穆清恍然大悟地点头，心里也放心不少，“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我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耿直又不会说。”

　　“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了，” 耿鸿憨厚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 对了，小姐。我也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 什么事？”

　　“ 你之前见过耿直，那你知不知道耿直那一身子伤怎么来的？” 耿鸿格外关心地问：“ 我问他，他也不说。我是怕他和别人打架，惹了什么事。”

　　耿鸿开口的时候，穆清的头皮边角就开始了酥麻的感觉，当耿鸿的话落下时，那种酥麻早已爬遍了穆清的整个头，开始向脖子蔓延。

　　“ 我不知道，”穆清想都没有多想，一句谎话就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

　　穆清说的果断，让耿鸿也开始费解地叉腰皱眉，抿嘴角，“ 估计又是和谁闹了矛盾。唉。” 耿鸿叹气一句，与穆清说：“ 小姐，早上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那时候说话也有些冲了，你多见谅。我也知道耿直的毛病，不过我就那一个弟弟，也没钱给他看，唉……”

　　“ 我知道，” 听见耿鸿的忏悔，穆清说：“ 你们也有难处。”

　　“ 平时我上班会带着他，不过谁能二十四小时看着他，” 耿鸿说着，再一次沉重地叹息了出来，“ 要不是兄弟，谁管他。”

　　穆清听着耿鸿的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 哦，对，” 听穆清这样说，耿鸿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说：“ 不好意思，耽误你那么久。”

　　“ 那我先走了，” 穆清礼貌地对耿鸿微微一笑后，向自己住的单元楼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穆清看见徐冰雅正站在厨房，勾着身子向窗户外探去。穆清关门的声音惊的徐冰雅一个抖动，差点掉下楼。

　　“ 你吓死我，” 徐冰雅回头，看见回来的穆清，嘟嘴抱怨一句。

　　“ 看什么？” 穆清问她一句。

　　“ 我之前听见警车的声音，好像出了事情。”

　　“ 嗯，” 穆清放下包，说：“ 我刚走回来，看见了警察。”

　　“ 出什么事情了？” 徐冰雅瞪着充满了求知欲的眼，撒着八卦的拖鞋走来，好奇地问。

　　“ 小区里一栋楼死人了，好像是死了几天才被发现的，” 穆清说着俯下身子，捏了捏来蹭自己脚踝的咪咪。

　　“ 咦——” 徐冰雅的鼻子里拖出了一声长长的嫌弃音，“ 先是有神经病，现在竟然还死人了。估计更没人敢来住了，亏得我在网上发了招室友的启事。”

　　“ 招室友？” 听见徐冰雅的话，穆清好奇地问：“ 什么室友？”

　　“ 这房子不是四室一厅嘛，” 徐冰雅一耸肩，振振有词地说：“ 我们再招一个进来，不就正好？收的房租我们三个平分就是了，不是省钱？”

　　徐冰雅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穆清想了想，点头，“ 这样也行吧。”

　　“ 免得有人说我只会用家里钱，” 徐冰雅哼笑一声，喝了一口水，说：“对了，莫小可呢？”

　　“ 她有事，去图书馆了，” 穆清说着也走进厨房。说来也是奇怪，她本来口干舌燥，现在端起一杯水的时候却觉得喉咙似乎不是那么干了，“ 对了，” 穆清想起来之前夏己昀和自己说的事，说：“ 我过段时间估计会有一个兼职，到时候你帮我喂一下咪咪。”

　　“ 你不能喂？”

　　“ 我不知道几点回来，” 穆清说，“ 而且咪咪不是你的猫吗？”

　　“ 行了，我知道了，” 徐冰雅撇嘴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