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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改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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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姜应声点头,随后道:“师兄,将差使出去调查木章之事的人都召回来罢。”
君亦青看着裴翌离去的方向,深深打了一个呵欠,“师妹不是对惊情楼的图谋有所疑虑么。不查了?”
“想必惊情楼与宜王,亦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江姜看了君亦青,注意到他面上无比明显的一对黑眼圈,弱弱道:“看来师兄这几日未怎么休息好。”
“我这般模样是为了谁?”君亦青深呼吸,手绘看向裴翌离去方向的眸光,“不查便是不查罢。”
随后,他自袖袋中拿出一封书信,“小叔递了消息来,要带苏止韵姑娘到衡园中小住。”
“哦?”江姜走回屋中,“师兄,我记得你小叔隔壁的园子还空置着吧。”
“师妹与我想到一处了,我已是安排人去收整园子了。”他随在江姜身后,前后与之进入了屋中,二人坐在桌边,君亦青与之相视会心一笑,由于顶着两个黑眼圈,不只全无往日儒雅淡漠的神采,反而稍是显得有几分猥琐。
江姜看他模样,佯装嫌弃道:“师兄若是无事了,便是赶紧去休息罢,你如今模样,太过吓人。”
君亦青正是拿起桌上瓷瓶拔开塞子观摩,又是看了桌面上的假账本。听到她的言语,啧了一声,自身上拿出一只小罐递给她,“诺,面膏依照师妹所言改良好了,试试罢。”
“哦。”江姜半信半疑接过小罐,打开看了一眼。
君亦青撇撇嘴,“若不是看在你有伤在身,我才不会答应你做这苦力的事。这可是你师兄我熬了好几日不眠不休做出来的。红玉那边师妹你看?”
“嗯。让她回去朔城嘛,简单。包在我身上。”她纤纤玉指自小罐中沾了些许面膏,随即将小瓶放在桌面上,将指间的面膏涂在手背上。
君亦青坐在桌前自顾斟了茶水,道:“这账册裴翌便未言语什么?”
面膏不稍多时便是干涸了,江姜顺手截下君亦青手中的茶盏,将茶水浇到手背处,“茶水凉了,师兄还是少饮。”
君亦青:……
“这账册嘛,算是一张琉苑的免费通信卷吧。”江姜自袖袋中拿出巾帕,动手擦了手背上涂了面膏的位置,沾在其上的茶水被擦拭干净,面膏却依旧未剥落。她才是看了君亦青道:“师兄果然厉害。”
“如此说来,今后指不定能用上。”君亦青直接忽略江姜的奉承,转了话头道:“师妹如今伤势大好,过去宁王府后一切务必小心行事。若是需要人手——”
“若是需要人手,我自不会客气的。另外,既是答应了师兄,此事我也不会与红玉言语。”江姜截断了君亦青言语。
二人自幼拜在陶先生门下,多年的默契自不需言说。
转眼便到了首辅府出殡的日子。许多府上都摆出了路祭以表哀悼,其中最过伤怀的,当数工部尚书独子李勤。他额上系着一条镶嵌宝石的抹额,由身侧侍从搀扶着立在路祭旁,憔悴的面色上尽是哀戚。
魏伯府同样设了路祭,魏自明立在一旁,面色略是苍白。魏易在其一侧,小心的顾看着。
朝云京都中森严戒备不减,搜索多日却依旧未寻到半分歹人的踪迹,而策划了山崖截杀魏自明一事的祸首宜王赵正琦却已大摇大摆回到了京都中。
首辅府白事过去几日后,魏伯府马车自西门离去。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前行,到了一片树林前停下。
“到了?”闭眸浅憩的魏自明缓缓睁开眼。
见他面色比出来前又是虚弱了几分,魏易张口道:“公子,不若歇息片刻,再是下车罢。”
“不必。”魏自明起身下了马车。
夏日接近尾声,苍翠的树叶却依旧绿意盎然。魏伯府的马车停在树荫下,他与魏易自小道穿过一片树林,远远便是看到一处飘着白番的墓园。
墓园中多了两处新坟,崭新的墓碑上一块书刻着‘女苏氏止韵之墓’,另一块书刻为‘萧氏茵茵之墓’。苏止安在两处墓碑前燃了香烛,正在祭奠。
“苏少卿。”魏自明与魏云走近,朝着苏止安拘了礼。
“魏伯爷。”苏止安听到声音,落寞起身向其回礼,与之寒暄几句,便称身体不适失魂落魄离开了墓园。
见过江姜的衣冠冢后,他更是胆怯了,不知以如何的心情去见江姜。
魏易看着走远的人,低低叹息一声,“听闻江姑娘只是寻到些许残破的衣片与一只断臂,唉,苏少卿如今这般模样真是可怜。”
他将备好的香烛纸钱自手中的篮子中仔细拿出来,逐一放到墓前,篮子中只余下一壶酒水。
魏自明立在墓边,眸光停在首辅府为江姜所立的衣冠冢处片刻,便是去到苏止韵墓前用火折子燃了香烛,随后再是燃了纸钱,一张张往上添着新的。
日头斜斜挂在半空,半个时辰过去后,纸钱早已燃烬。烧纸之人却依旧跪在苏止韵墓碑前,不曾有离去的意思。
魏易面上略有几分担忧,自家公子算计来算计去,把快要过门的媳妇算计没了,是应该伤心的。但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
他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出声安慰。
忽的,却听魏自明道:“魏易,听得坊间有言,女子若是未有夫家便是香消玉殒,在九泉之下会受欺负。我欠苏二姑娘一个名分,许是应该将她牌位迎进家祠,给她个交代罢。”
他与苏家的亲事,是亡故的父亲定下的,如今苏止韵遭遇不测,此事还是得有个定论。
魏易被如此一问,未做多想脱口而出吐槽道:“公子,苏二姑娘先前本对婚约有些许抗拒,要与她正名分,倒不如将婚书归还去首辅府上。”
语毕,惊觉言语过了,小心翼翼看了魏自明的反应。
魏自明只是沉默看着墓碑。
“也是。”半晌,他忽的轻笑一声,拿了篮子中的酒水缓缓起身去到萧茵茵墓前,将酒壶放在了墓碑前,便是离开了墓园。
魏易不明,为何要在江姜目前放一壶酒?
莫不是……侠女都与酒比较相配么……
宁王府。长阳院主屋。
宁王赵瑾面色虚弱靠坐在美人榻一侧。他身着白色锦缎亵衣,身形消瘦,肤色苍白,但一双眸子却是带了一份不怒自威的凌厉。
榻上有一张小方桌,桌上熏香烟雾袅袅上升着。宁王妃容貌端丽,一身裙钗华丽,温婉立在赵瑾身侧。
江姜身着一身墨绿色长袍,头戴黑色围帽,由女使引着道了屋中。
“都退下罢。”待江姜入座,宁王妃随即屏退左右。
江姜解下头上围帽,露出了围帽下与榻上宁王赵瑾相差无几的面容,“参见王爷,王妃。”
她未服用改变声音的药丸,赵瑾看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吐出的言语却是清冷的女声,心中略感异样。
然而若不是因为有此差异,他或许真的相信世上竟有第二个与自己样貌一致的人。
“江姑娘莫要多礼。”宁王妃容柔上前扶起行礼的江姜。
此次的委托,明面上是她到水云涧茶楼谈的,实则一切都是宁王定下的。先前去了水云涧茶楼后,她对于自家夫君的计策还有些将信将疑,当下看到江姜的模样,心上除去惊诧更是信服了江姜的实力。
美人榻上的病美男忽的急急咳嗽起来。
江姜听得他的咳嗽声,不禁仔细扫视了宁王赵瑾面容,心中遂是万分惊诧。
宁王赵瑾这哪是体弱,分明已是病入膏肓,早是油尽灯枯之像。
“王爷,你慢些咳,御医皆言近几日您病势好转,怎还咳得如此厉害。”宁王妃才是听得咳嗽声,便急切回到赵瑾身侧,动作温柔的轻轻拍抚他的背脊。
宁王捏住掩口的锦帕,微微抿唇调整气息后,言语温和宽慰她道:“无碍,柔儿带江姑娘下去安置罢。”
沉香熏香中夹杂了一丝血腥味自江姜鼻尖飘过,她再是微微蹙眉,呕血了?
她又是将眸光移到宁王妃处,看来这位并不知晓宁王已是病入膏肓。
一道眸光落到她身上,江姜转而看向眸光所来之处,与宁王赵瑾四目相接。
“可是王爷你——”宁王妃满心满眼落在宁王身上,面上尽是掩饰不去的担忧。
赵瑾收回眸光,握住她的手轻拍一下,言语声气更是温和,“本王无碍。你且去便是。杏丘避暑行宫的安排,你且一道与江姑娘细说就是。”
“是了,妾身知晓了。”宁王妃不舍看了宁王,随即对江姜道:“厢房已是准备好,请姑娘与我同去。”
“嗯。”江姜早已收回眸光,听得宁王妃言语,遂是戴上帷帽随其离去。
听得房门掩上后,宁王缓缓将手中握着的浸血锦帕松开,瞥了一眼掷到身侧矮几上,再是自袖袋中摸出一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欲要服下。
一名暗卫装扮的女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屋中,拉住他的手,挡住了他的动作,“王爷!”
“无寻,放肆。”赵瑾眼神锐利看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