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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羽林卫 ...

  •   水清浅翻墙逃学被抓包,结果,他在街上高高兴兴的逛了一天,老爷还给买了一个珍稀的青釉水盂和一根上等的白玉簪,还有金口许下的未来奖励一大份。圣人心静下来后,越想越觉得节奏好像不太对,说好的惩罚呢?于是,临到家门口,新添了份惩罚,就把人扔在石府的巷子口,拍拍屁股回宫了。
      且不说什么罚,但说石府的门房伙计老远看自家少爷从马车上跳下来,那脚步叫一欢快,一蹦三尺高地跳回了家大门。
      帝国传统,西郊大营每几年有一次军考,上一次水清浅跟去了,还受了伤。却说今年又迎来一次考核年,因为姬昭封王外邦朝圣等等事宜给耽误了,这次的考核往后拖了小俩月,水清浅在武学院画地图、翻帝国发家史的时候,西郊那边已经陆陆续续筛选出了新一批军中小精英,这些人将在军部接受到更全面严格的培养,进而提拔,以致重用。但这跟水清浅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他战地地图画的再好,没有实战操练经验,也别想参加军部特训——如果,没有人开什么金手指的话。
      夏尾的某天,羽林北营,
      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嚣张的飞驰在羽林卫营地的青石板路上,马车方向直奔后舍宿营区。在操场上训练的、没训练的人,齐齐对此行注目礼。最近新出炉的那批军中小精英都在羽林大营里受训。知道这帮未来精英都各个张扬,来头不小。但,竟然还敢把马车都驾到营地里来了,这个不是一般的嚣张。
      “你说是那是谁?”
      “他是谁不是关键,关键是要看他老子是谁。”
      “靠!看人家拉车的马比军马好一百倍。”
      “我听说,那个通过金吾卫考核的首辅家的大少爷这回也在。”
      “不是吧……”
      马车远了看黑扑扑的,近瞅全是上等楠木,边边角角包着金花银边,细小的窗棱上镂刻着鸟兽纹,还有那四个乌黑乌黑减压防震的橡胶车轮,如今在上流社会,这车轮也是身份的象徵,寻常小户是没有的,有钱也买不到。橡胶车轮技术大概还不过关,损耗很快,光供给达官显贵之家都不够用。
      对这嚣张马车的来历,不识底细的人议论纷纷,宿营区这边的少壮军官们却大部分人心里有数,百战公子谢大少一早就出去了,那厮惯来嚣张,这种欠抽的招摇行为,除了他不做第二个人想。所以,当马车一溜烟地到营房门口的时候,
      “喂!铭少,嚣张过分了吧。” 家中四代为官的薛绛拿着短棍,敲打马车轮子。
      “是啊,让何铁手看到你在营房驻地飙马车,我看你怎么死。”这是兵部侍郎家的老么。
      “你搬什么过来了,还派马车?”
      能跟谢铭搭上话的,三三两两往这边聚。
      车门一开,谢铭探出头,笑的那叫一脸春光灿烂,一口白牙晃得人眼花,“谁想要马车没收,尽管拿去,反正不是小爷的。”
      谢铭从马车跳下来,一身行头震得围观群众目瞪口呆——这是首辅家的少爷呀,还是码头扛大包的苦力哇?
      只见谢铭背后背个半人来高的行李包,左边肩上扛一个大袋,右手里提两个包裹,虽说百十来斤对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这这这是谢大少,油瓶倒了都不用扶的富贵命。他给什么人卖苦力呢?
      这时,封冉也从车里下来了,他现在是羽林卫的驻地司务官。封小将军看看周围的人,开口前,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今天,我来介绍一位新成员……”他还没说完,就见众人的眼神唰的一下子直了,视线越过他,射向他的背后。
      封冉认命回头,只见一只穿着攒花缀珠马靴的脚从马车上伸出来,踩在车蹬上,轻盈的让人心颤。新人露面了,他整整鹊尾上系着缂丝连云纹的冰蓝纱,还有身上水湖蓝的苏锦斜领武弁服,燕纹马蹄袖口,顺顺衣服上并不明显的压出来的小皱,到白玉腰带,到腰间鲨鱼皮小匕首,到胯侧三尺青锋佩剑,到佩剑上的五彩如意剑穗——精致!
      然后,一步,两步,三步,落地。
      众人:(|| Д)
      “大家好,我是新成员,我叫水清浅。”扶着剑柄,很是威风八面地跟大家打招呼。
      封冉脸上的表情跟被谁揍了一拳似的,话从牙根里往外挤,嘶嘶透风,“根据上峰指示,水清浅,暂时,跟大家一起受训。”

      “为什么我就没有自己的营舍?”水清浅打量着自己未来三个月住所,一进门是个小厅堂,最里面是卧室,卧室和小厅堂中间是碧纱橱隔出来的稍间,有桌有椅有榻,会客,读书,起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是谢铭的营舍,作为精英,作为左副尉,谢铭当得起这样的待遇。根据水清浅的了解,所有来羽林卫接受训练的精英们都有一小套这样的营舍,除了他。他要跟谢铭挤一间,故而有此一问。
      谢大少,“能收你,你就偷着乐吧。我都没抱怨,你挑什么?”
      “我哪里不好了?”
      谢铭哼哼两声冷笑,“知道熊将军老远儿见到你,第一句话是什么?”
      “神马?”
      “这个得退回去,不能要。”
      “凭什么?”水清浅炸毛。这次就算他走后门进来的,但他一点不差好吗?出身武学院,四门知识体系全优记录,在最新这届的武学院学员,水清浅绝对是实力碾压的大咖。再说,“本大侠一手飘血十三剑把你扁到跪地求饶,骑射成绩秒你们成渣渣,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除了这些,我还会泅水,会驾船,你还不会呢!打马球我还……”
      “谁跟你说这个了,” 谢铭懒洋洋的打断某人的自我膨胀,“你就没自己照照镜子?”
      “什么意思。”
      “我夸你呢。说你长得漂亮,天姿国色的那种。”
      “是玉树临风。”水清浅木着脸纠正。
      谢铭翻了翻眼睛,“你就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军中三个月,母猪赛貂蝉。”
      “嗯。”点头。
      谢铭也心有灵犀的点点头,以为他听懂了,便转过头着手收拾床榻,时间太赶,他俩今天晚上得挤一张床了。还有水清浅那堆行李,天哪,这只鸟要垒窝呢?!文房四宝,他的箫,他的琴,他衣裳熏香的竹炉,捕捉噩梦的羽毛符咒……全都带来了。
      水清浅等了一会儿,“然后呢?”
      “什么然后?”谢铭纳闷地转过来,看水清浅一副等下文的样子,绝望了。
      其实羽林卫的情况都已经算很好了,时常有出身不弱的世家子弟被扔进来挨操练,军士们都比较有眼力价。谢铭不认为哪个世家子弟敢惹水清浅,下面的大头兵就更不会开罪一位明显背景深厚的少爷军官,但万一呢!这只小飞天的颜值不是一般逆天,万一,万一发生了什么,谁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丑闻。所以,谢铭作为水清浅的铁杆好基友,这段时间得多注意着。不过,谢铭无意跟水清浅多说,跟他掰扯不明白,这只发育迟钝的小飞天。
      谢铭懒得理他,却没想到水清浅揪住情感话题不放了,并且成功地把话题歪到了谢铭身上。就是那个谢铭的神秘意中人事件,这件悬案已经让水清浅抓心挠肝很长时间了,他还没法问。好不容易今天被他揪到了苗头。直到晚上俩人同床就寝,水清浅骑在谢铭身上不下来,就差掐着他脖子逼问了。
      最开始,是这样切入的,
      “我听说了,万国宴庆典上,你跟一个叫钱芊芊的姑娘……”
      “什么也没有。”谢铭极快地否认,“她跟随家人离开帝都了,再也不会回来的。”谢铭跟很多人都这样说过。
      “咳咳,我其实是想问,你为什么拒绝她啊?”
      “嗯?” 谢左副尉很警觉。“你听谁说的?谁跟你说过是我拒绝她的?”
      水清浅滞了下,生硬的圆回来,“咳嗯,难道你想告诉我,是她拒绝的你?”
      “就是!”谢铭不疑有他,“我没有跟你提过么,是钱姑娘要离开帝都,我当时就是跟她告别,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仰慕归仰慕,她对我没有别的意思,都是旁的人瞎起哄。所以,是她拒绝的我。”接着,又补充一句,“钱姑娘表示过,她不给人做妾的。”
      水清浅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跟泡了水的萝卜缨子一样,瞬间腰杆子硬起来,“哼哼,你蒙谁呢,谢山虎!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你会让她离开么?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这回轮到谢铭有点心虚。
      水清浅抬起下巴,“你谢大少真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学会放手啦?你连我的东西都敢抢。从小到大,最初我的花灯,到玩偶,到太学里……哎?等等,不对,不对!” 某货的眸光忽然闪亮,抓住了关键节点,“你,你刚刚说‘做妾’?那钱芊芊最多只能给你做妾的,那你心里的正妻是谁?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谁呀……”水清浅拉着长音,内里各种鸡血在酝酿,来吧,快来吧,说那段经典的【你心之所系,却不能娶她为妻】那一段,帅到爆!
      谢铭被水清浅压得进气少出气多,一个咸鱼翻身,把肚子上那只激情四射的小飞天翻下来,扣在身下压着,“你迷糊了?我的正妻还能有谁,文安郡主了当然。”
      “不是吧?”水清浅不信,“你怎么还可能娶她?名声臭大街了都。”也不想想是谁一手导演此惨剧。
      “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正经大事,无关儿女情长,更无关市井风闻。”
      文安郡主的名声被某只小麻雀败坏了后,真的难找亲事了。在门第相当的青年才俊里,谁家也禁不起这样的话题媳妇入门,官家有旨都不行,又不是给谁家添仇的。只有谢铭除外。因为他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中心人物,遭到了文安郡主的公开鄙视和芊芊小麻雀的热烈追捧,然后,文安郡主还惨败小麻雀之手。所以,文安郡主若嫁给别人,她丈夫就会成为大家口中的‘可怜虫’。若嫁给谢铭,谢铭就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坐享齐人之福。毕竟,文安郡主再如何惨败,她依然是高贵美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皇室郡主,是除却钱芊芊小麻雀以外的,帝都首屈一指的大美女。
      “那你喜欢她么?”
      谢铭耸耸肩,娶妻只为家族利益,跟喜不喜欢又没关系,所以,他没什么特别感觉。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谢铭哪根筋不对,看着身上的水清浅,忽然翘翘嘴角,还搓搓下巴,形容猥琐,“我觉得,你也长大了,是不是嘿嘿嘿……”
      所以,什么痴情忠贞,曾经沧海……又一个花花大少才是真的。水清浅给谢铭一个大白眼。他忽然觉得没意思了。一个一个的,都是渣范儿。翻身躺平,卷走被子睡觉。
      谢铭:
      俩人临睡前的最后一个话题,
      “明天早上出操,记得叫我。”
      “叫你你能起呀?”
      “嗯。”
      过了一会儿,
      “其实,你可以不用出操的,你不算正式……”
      “明天早上准时叫我!”
      “是是是是。”
      又过了一会儿,
      “清浅,明早,如果你起不来……”
      “我能起早!”
      “好好好好……”
      给小鸟顺毛捋好了,谢铭大被一卷,同榻而眠。

      第二天,
      谢铭提着食盒回到房间,看到某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的,满脸不爽。别说清早出操了,这会子,营地里第一波早饭都吃完了。
      谢铭面无表情的把脸扭到一边,指着自己腮帮子上的两道红粼,“昨天有人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他要早起。今儿早上不起不说,还反手给我一个大耳刮子,因为打扰他清梦了。”
      “…………”这是完全不记得发生了神马的水清浅。
      早饭吃过,上午是玄妙深奥的观天占卜课程,跟在武学院一样,连主讲博士都不带换人的,所以,严格的说,水清浅体会到的原汁原味的军营生活,是从午饭伙食开始的。
      呸呸——
      水清浅趁人不注意,把嘴里的菜偷摸吐掉了。从小到大,他头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肉老到嚼不动,菜梗子生到没煮烂,而且食材根本不新鲜,老菜叶子嚼到嘴里都是苦苦的一点儿不脆甜。水清浅吃第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刚挨过冬天的赛太岁,嘴里嚼的全是去年的干草……
      水清浅有一千个理由拒绝被投喂这种糟糕的饭菜,不过,他只是偷偷的把它们吐掉,并没有大肆抱怨,甚至没有让人看到。因为谢铭跟他吃的是同样的饭菜,所有学员都是一样的。或者视线再调远一点,那边羽林军驻地将官,上到主将下到军曹,大家吃的也是从同一个锅里做出来的,两荤一素一汤,没有差别。只有他一个人大声嚷嚷饭菜难吃,难道他要特别矫情?所以,默默地,水清浅在米饭里舀来一点菜里的残汤,就着除了咸再没其他香气的菜肉,然后好歹吃进去了。
      除了菜色不佳,水清浅还不太适应食堂里的气氛。大家排排坐,每个人腰背直挺,吃饭都跟木头桩子一样,除了呼噜呼噜的吃饭声音,听不到什么。虽说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礼仪。但当下这气氛,让水清浅觉得有点压抑。
      他转转眼睛,没话找话,“我刚刚看到你在操场跟他们切磋武艺了,”水清浅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你们下场比武前,为什么要把上衣脱掉?”
      谢铭歪头想了想,他还真的没注意过这个,“我没想过。”
      “好吧。” 水清浅豁达的表示理解,“如果要脱裤子,会感觉怪怪的。”
      噗——
      小半个饭堂的军官们都喷了,叫人好是一番手忙脚乱。始作俑者却置若未闻,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对满身视线毫无察觉的样子。嗡嗡乱乱了一小会儿后,厅堂再一次恢复到原本的肃静样子,又是一片木头桩子样。水清浅心里叹了口气,怕是得入乡随俗了。
      他没什么胃口。
      “我吃完了。”
      “吃这么少?”谢铭看水清浅的盘子有一大半碰都没碰,“不合胃口么?”
      水清浅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好像显得他特别娇气似的。他到这里是要当一代高手将军,将来大杀四方,赫赫声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于是,水清浅:“我不太饿,上午的课程也不难,都不怎么费心力的。”
      谢铭一记鄙视的眼神飞过去了:死要面子的小飞天,你怎么不提是自己没出早操没运动?谢铭懒得理他,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小瓮,“菜要是没碰过的话,拨到那里。”
      “喂猪?”
      噗——
      大半个厅堂的视线刷刷刷,再一次降临到水清浅的身上。
      谢铭摸摸水清浅的头,不无怜悯地。看看,这就是没吃过苦的孩纸的天真,想当年,他在金吾卫里受考核的时候,可没犯过这种低级的错误。那时候天天累得跟死狗一样,有得吃就得感激涕零了,饿肚子被罚跑十里地更是家常便饭……往事不堪回首哇!
      “不能浪费,那是给普通士兵的加菜。”谢铭解释。
      “哈?”
      “只有军官的伙食是荤腥有肉的,懂?”
      所以,被水清浅认作是猪食的东西,却有很多人吃不到。水清浅抿抿嘴,他觉得刚刚那老菜叶子的苦味在嘴里悄悄漫延开了。水清浅一眼扫尽食堂里各式各样的小眼神儿,暗暗记在心里,寻思着回头一定找机会要重塑形象。
      你说,机会怎么就来得那么快呢?
      当天下午,某个走后门的就大显神威,把同期全体给秒杀了——在箭靶场。
      “这个靶心好小啊。”水清浅当时这么感慨的。
      “这里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场。”顶着督校军衔的教官,忽然大吼了一句。
      “你们是帝国的精英,是帝国的武魂,官家和帝国未来的安危将掌握在你们之手。”
      “必须严格要求,最高要求。”
      “这是训练课程用的箭靶。十中八是最低要求,你们每一个人,在三个月内,必须完成。”
      “每次完不成的人,操场十圈。”
      “一个月依然不能完成的,卷铺盖滚蛋。”
      教官一句一句的吼,不知道是给全体受训学员的下马威,还是针对某个走后门的。
      水清浅老老实实的站在吊尾处,一点没觉得人家在暗讽自己。他的骑御成绩一直是优等,剑术和箭术在太学也是秒杀级的,只不过很少有人亲眼看见,更少有人相信,但这跟水清浅没关系。大概这黑脸教官的要求高得有点吓人,队伍里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就更突出了某个心不在焉走后门的。加上这只废材早上不出操,午间吃饭又骂人糟蹋人,仇恨值拉的妥妥的水清浅,被教官第一个踢出来了。
      “最后一名,出列。”
      “十中八这是对他们的最低要求,你,是个例外。”
      “靶心,十中六,完不成,操场十圈。”
      对于这种放水,水清浅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至少,这位教官没有不负责任地对他直接放羊不管。
      领了弓,拉一拉,架起来比划一下,这是调试。
      架势是很标准的,一看就练过。教官面上的表情似乎不那么冷硬了。
      然后水清浅又摸了摸箭翎,射箭哪那么容易十中十?你总要测测风向,试试这批箭的手感,神箭手也不能说一开始就百分百命中靶心,至少得有一两箭试水。哪怕十中六也可以称得上是‘良好’以上的标准。
      水清浅调弄完了,拉开架势,嗖——笃。
      十环压线,靠左下。
      身后的队伍里有些小小骚动,这是很不错的成绩,非常非常不错的开门红——如果不是瞎蒙的话。
      水清浅的第二箭,搭箭,拉起,放。
      嗖——笃。
      哗!人群里爆出一片噪杂,又是一个十环。这回是十环稍微偏右上,可以看得出来,这是针对第一箭后做出的微调。
      然后,嗖嗖嗖——
      第三,第四,第五箭……就再没离开过那块巴掌大的地方。
      十箭完毕,
      靶场,鸦雀无声。
      十环大满贯,用实力说话,水清浅碾压了包括谢铭在内的所有学员,当此成绩最后被统计到将官处,顺手把羽林卫的一竿子将官也给秒了。
      飞天儿,一个真实的,神奇的,各种神秘莫测的飞天儿。

      晚上,营区宿舍
      啪!
      水清浅看着谢铭,又低头看看地上的茶杯碎片,再抬头看看谢铭。
      “装什么无辜的小眼神?你有本事再给我嚣张啊!”谢大少骂骂咧咧一晚上了,还扒光了水清浅的衣裳,“看你还敢到处翘尾巴,臭显摆,再得瑟啊你!给老子滚到床上去。”说着,伸手又抓了药瓶,他得用药酒给水清浅好好揉揉。
      下午连射两组箭,威风凛凛傲视群雄的水清浅,如今手臂脱力,喝杯水都握不住杯子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羽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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