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森子夜之夜半无人私语时》澹容

19、第 19 章

　　“……怎么，妹妹们都听不到了吗？”
　　银柚缓缓放下斗彩梅雀盖碗，偌大的房间无人应答。
　　她自嘲地一笑：“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不该听、不该看、不该知道的确知道得太多，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任何一个故事都要结束……”
　　银柚拿起蔷薇糕，蔷薇花酱的香气甜腻浓郁带着奇异的腥香。
　　她拈起一块，心满意足送入嘴。
　　曲已尽，人将散，所有的故事都逃避不了世俗的结局。
　　这却是她选择的结局。
　　银柚微微笑着合眼，细细回忆勾勒他的眉眼容貌，无限眷念。
　　奄奄一息的烛火垂死挣扎，轻微的“噗嗤”了一声，终于油尽灯枯。
　　房间陷入黑暗。
　　一室寂然。

　　终章
　　削葱似的十指在楠木蝙蝠方胜镂花门上轻轻一扣，房门在盛夏静谧的清晨发出轻微的荜拨声。
　　空气里仍然残留着甜腻香气令她屏息，带上房门后才吐出一口气。
　　然而手指仍停在门上，殷红的香珠手串衬着乌黑楠木，越发显得肌肤如玉。
　　“一个都没有漏下？”
　　声音从背后传来，隐在暗处的角落。
　　她的手一紧，淡淡回答：“是，奴婢亲眼所见。”
　　“事情办得不错。”
　　“托大人的福，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她垂下眼帘，波澜不惊, “奴婢不敢居功。”
　　“听说————还有一个叫倩儿的宫女？”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嗻。”她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大人放心，蔷薇糕还有剩余，奴婢一定会送过去，亲眼看着她吃完的。”
　　角落里的声音消失了。
　　确信那人已经离开，她才直起腰来。
　　宫装的女子花草容貌，年纪尚轻却是管事姑姑的打扮，她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开。
　　过不久自然会有人来收拾残局。
　　她嘴角慢慢浮起胜券在握的微笑，走得稳稳当当。
　　棠木高屐的绣花宫鞋磕得青石板铿锵有力，咯咯咯，她一路走下去，没有回头。
　　如果此刻回头，她就会惊讶地发现隐在暗处的人也慢慢勾唇，露出一个微妙、悲悯的笑容。
　　但她已经看不到。

　　宫森子夜之夜半无人私语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