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巴洛克绿萝

4、理智与情感

　　顾琮把乐窦照顾好后，马不停蹄的赶去找康锦年。他依旧待在公寓里，窝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手臂毫无规律性的抬起，拿着遥控对着电视机换频道。身边坐着一个女生，满脸都是浮夸的表情：“都是因为我，你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真是很对不起你啊。”一边说着，一边把毛巾细细的敷在康锦年的脸上。那油腻腻的表情，让顾琮看了想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脸上，把她的粉底全部抹掉。
　　“康锦年。”顾琮打断了两人之间本就稀少的互动。
　　沙发上的两个人像是听见主人敲响饭盆的狗一般，服从指令的迅速同时抬头，这一幕顾琮突然觉得有点喜感。
　　康锦年看见是她，刚才还冷着的脸稍微有些缓和，但是那种平和还没持续两秒，又变得刻意僵硬。
　　顾琮心里一阵埋怨：乐窦那王八蛋的手可真够黑
　　“你没事吧。”她问的有点心虚，心里还做着假设：如果康锦年当着这女人的面说她，她一定扭头就走！
　　“你看着像没事的样子吗？”倒是那个女人先发声了。
　　“伤势到底怎么样我会仔细观察。”顾琮用余光看着她说话“他还有身上一些部位需要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这么私密的事情，你留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吧。”
　　“……”
　　“除非……你想看我们干点什么……”
　　顾琮故意拉长尾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傲慢，很快激怒了对方。
　　“不要脸的话你说的倒是挺顺，看来是不要脸的事情做多了。”
　　顾琮刚要回击，康锦年却打断了“徐小姐，你先回去吧。这次的事情让你受惊吓了。我过两天再去找你，这次合作还有很多细节要和你确认。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那女生倒是吃他温文尔雅的这一套，眉眼柔和的告辞、起身离开，连余光都没有再分给顾琮。

　　人一走，整个公寓安静下来。顾琮想笑笑说些其他的东西打破尴尬，却心里一直不痛快。这样的不痛快像是一口气，牢牢堵着她的嗓子眼，让她一言不发。
　　“我们和她的公司有合作，今天见面是为了初步谈一些项目的细节。”
　　“你不知道她对你有想法吗？”
　　“就因为这样，所以连工作都不要做了吗？”顾琮听出了康锦年声音中表达的不快，她的情绪也随之爆发。
　　“能合作的公司有那么多家，你为什么偏偏就要和她合作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你知道我和几个哥们创业，在创业初期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合作机会。现在不是我们挑谁合作，而是碰运气看谁能和我们合作。”
　　“所以呢……你还是要继续和她混下去？”
　　“顾琮！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康锦年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今天的接触是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你那个朋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胡闹，这让合作方怎么想我们公司？”
　　说道理，顾琮一直都比不上他，但是很多情绪的堆积，不是一两句道理就能够化解的。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又怎样？我还是觉得心里难受。你如果是要我或者乐窦向你道歉，那不可能。随你怎样好了。”她在心里做着最坏的建设，起身准备走。
　　“我不是和你发脾气。”康锦年语气里满满都是无奈“我是看你担心，想和你把事情讲清楚。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顾琮脚步停下，人却没有动，一句话不说低着头站在那里，孩子气的倔强样子让康锦年后悔刚才的。
　　“是我不好，刚才说话语气急。”康锦年站起身伸长手臂把她揽到腿上坐下“以后不凶你？”
　　顾琮点头。
　　“去见这个女人之前向你汇报？”
　　顾琮点头，过一会又补充“任何女人都要向我汇报！”
　　“好。”
　　“而且这个女人肯定对你不止一点意思，她给我打电话时说的可嚣张了。”
　　康锦年笑着刮了一下她生气嘟起的嘴“她是我学姐，以前就和我关系不错。下次见面她肯定要笑我找了个这么傻的女朋友。”
　　顾琮还是停住了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的想法。

　　康锦年戴着顶棒球帽和顾琮开车去了城市新区的一家有名的餐厅。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顾琮背对着大厅。
　　康锦年有些饿了，中午被乐窦那么一搅合，饿到现在。他叫了几份港式茶点，给顾琮点了份红豆粥。
　　顾琮吃得不多，偶尔抬头和康锦年说说话。刚刚的闹剧已经收场，他的心情渐渐转好，看着顾琮不小心弄脏的嘴角，笑着伸手给她擦去

　　他们身后隔着两桌，一对高中生模样的男女也坐在那里。男生从顾琮和康锦年进门就开始看着他们。
　　“怎么了？见到熟人了？”韩蔻有些探寻的看向盛兮。
　　“眼熟。”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盛兮看了韩蔻一眼，颇有些嫌她多管闲事“你这么感兴趣要不你去打个招呼。”
　　“不去算了吗！”韩蔻不高兴了，大口吞了一勺冰淇淋“我吃完了，走吗？”
　　“等会。”
　　盛兮仍是盯着那个背影，他还是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顾琮。想来想去，他发了条短信给她：明天有空的话继续来我家上课？

　　顾琮正和康锦年两人说话说得不亦乐乎，手机短信闪进来，她伸手拿着看了一眼：是盛兮发来的短信，叫她明天去补课。
　　好。她简短的回了一个字，便把手机放下。
　　盛兮看着回过来的一个字加上一个句号，心里的疑惑更深。她自己明明说过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急着找一份工作，应该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可是此刻她和一个帅气的男人坐在这高级餐厅里闲聊，整个人悠然自得、收放自如的举止形态，根本就不像家庭困窘的样子。
　　“你说他们两个什么关系。”盛兮朝她们点点下巴。
　　韩蔻转过头，看向角落里的两个人，只消一眼便一副了然于心的回头说道“还能什么关系，一般都是男人很有钱然后女人傍上他了呗。你没看见他们来的时候开的车吗？”
　　原来是这样，盛兮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一直以为顾琮家里条件虽然不好，可是一直在努力赚钱。为了家教的工作居然能跪下来求他，以她那自强的性子断然不会为了生计傍上有钱人啊。

　　那边的顾琮和康锦年已经吃完了，两人已经结完账站起身。顾琮拎着包走在康锦年的另一侧，没有看到坐在一旁的盛兮和韩蔻。
　　“你回哪里？”顾琮开口问道。
　　“回学校。你呢？”
　　“我先送你回去吧。我回家，明天要去做家教。得回去把材料准备好。”

　　两人走到外面停车的地方，顾琮坐进驾驶室里，熟练的一把倒车，停在康锦年身前，他上车后，两人驶离了餐厅。
　　“哟！那辆车还挺好的呢！”韩蔻看着落地窗外，顾琮一气呵成的开车离开，不自觉的口气有些酸。
　　盛兮抿嘴皱眉，没有任何表情“吃完了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