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盗[星际]》应有拐

6、邪恶概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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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名叫雪花的小酒馆只有四张桌子，一条长吧台，两名服务生和一个不着调的老板。他们只销售两种啤酒，还来自同一个牌子，一种掺水，一种不掺水。
　　客观来说，作为一家店铺，它实在不像是个能开得下去的类型。

　　但穿过狭窄的走廊，绕过干净得不行的厨房，这家破酒馆却有个了不得的小院子。大大小小的花盆花坛里种满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还悬着大大小小的合金笼，养着十几只看羽毛就很金贵的鸟。

　　霍桑看了几眼，神态讥讽地坐上两张藤椅中的一张——这椅子是摇椅，他的重心一晃，先前凛冽的气势就弱了一点儿。
　　享受使人堕落，由此可见一斑。

　　坐在对面的红发Alpha冲他熟稔地点了点头：“哟，头儿，好久不见，你居然还没死。”
　　“不然呢？”霍桑摸过桌上的烟盒，动作熟练的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等着你把老子的钱全吞掉，再去买十几只傻鸟回来号丧么？”

　　红发Alpha对这种嘲讽似乎习以为常，淡定地摸回烟盒装进口袋：“你前几天去哪儿了？全城的暗号都联系不上你。我们这回可没消极怠工，连公共厕所都没放过，清一色的鸮组暗号。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莱卡在灰羽内部下了绝杀令，说你叛离组织、见者格杀勿论，啧......真挺狠的。”
　　说着，红发Alpha还笑了笑，相貌温雅的五官一派和煦，比起星际海盗，更像个首都星做买卖的正经商人。

　　霍桑冷笑一声：“我软禁了他三年，还抢了他老大的位置，给他个机会，他就能亲手剥了我的皮。”
　　红发Alpha倒抽一口冷气，表情很是牙疼，“你们好歹是父子......”
　　“哦？”
　　霍桑咧嘴露出个招牌微笑：“所以他疯我更疯，遗传的力量就是这么伟大。你猜我们谁先死？”

　　“......”
　　红发Alpha恨不能让时光倒回半分钟前，拿把剪子剪了自己的舌头。

　　他另起话茬道：“现在花豹和约克夏的处境都不太好——其余几条船上的人都盯着他们，不过千星城还很安全，毕竟......你懂的。花豹的意思是让你暂且留在这儿，再想办法带着豹、犬两条船跑路。”

　　霍桑撑着下巴，身体随着摇椅的幅度小频率摇晃，半晌问：“我吩咐你藏的那部分瑮石和隔热材料现在放在哪儿？”
　　“在雷石星。”红发Alpha道，“那座被夫兰人搞废的机甲库底层。”
　　霍桑皱着眉头嫌恶地喷出一口眼圈：“......真是个好地方，谁选的？”
　　“约克夏，”红发Alpha笑了几声，“他说知耻——”

　　“闭嘴，斑鸠。”霍桑狠狠瞪了他一眼。
　　斑鸠的笑声戛然而止，扁着嘴摊了摊手。

　　霍桑十六七岁的时候，他爹莱卡疯得特别厉害。
　　那几年霍桑作为Alpha和长生族的力量刚刚开始觉醒，逐渐被其他星际海盗们所敬畏，在“那个人”偶尔不得不待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就会独自离开津律星，冒充对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他把这种放肆看做游戏，而“雷石星叛乱”是他青少年时代游戏里玩儿的最大的一次。

　　那次他帮助了夫兰的一位疯子公主，协助对方谋反，企图刺杀夫兰的现任皇帝约书亚.古斯塔夫，并囚禁了对方的伴侣——夫兰元帅格伦.萨西尔。
　　......
　　后来他手脚中了四枪，挨了莱卡一顿毒打，还不得履行承诺，为夫兰做了十年通行豪斯帝国的屏障......

　　霍桑半点儿都不想回忆他中二时代摔过的跤、走过的弯路，反正他这一生足够的长，能够长到让所有知道那些黑历史的人率先老死。
　　——宇宙宽广，时间绵长，只有他青春永驻，他怕什么？

　　霍桑说：“脱手一批瑮石，你知道该怎么做。”
　　“放心吧头儿，不会被人看出是赃物，”斑鸠并拢着食指中指在唇边比了一下，“价钱也保您满意。”
　　“再通知花豹和约克夏，”霍桑掐了烟，眯了眯眼睛，“尽可能多地把我们的人支离津律星。我们得跑。”
　　“跑？”斑鸠愣了愣。
　　“乌鸦是老疯子的人，”霍桑从牙缝里挤道，“我们被骗了。”

　　*

　　一周前，津律星，灰鸽子总部。

　　“灰鸽子”作为三大帝国夹缝中唯一长久活跃的星际海盗团，行事无法无天，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九月，灰鸽子下属的六艘星系级星舰、十二名组长副组长，必须一同出席坐标津律星的“换羽”例会。

　　“灰鸽子”麾下近千名星际海盗按六艘星舰归属，划分为六个组别：狮族，鹰组，狼组，豹组，犬组，鸮组。

　　狮组和豹组成员最多，它们职责类似，直接负责“灰鸽子”的主业——抢掠过往商船。
　　狮组的组长代号银狮，是个四十多岁的强壮Alpha；而豹组的组长代号花豹，他同霍桑年纪相仿，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狼组和犬组规模最小，其成员涵盖“灰鸽子”最优秀的杀手与恶棍。狼组的头儿叫灰狼，而犬组的头儿叫约克夏——鬼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种萌哒哒的地源古老犬种。

　　鹰组和鸮组堪称星盗队伍中的画风突变，两组成员以斯文败类居多，他们这两年流行的标配是西服、领带、金丝边儿眼睛，个个儿都像斑鸠似的衣冠楚楚。
　　其实这打扮也同职责相关，毕竟他们做的是探听消息和会计、理财，兼销赃的“高雅活计”。

　　斑鸠是鸮组的头儿，同新一代灰鸽子首领霍桑交好；而鹰组的头儿叫秃鹫，是莱卡最忠心的手下——霍桑等人始终提防着他的突然发难。

　　每到一年一度的例会，听着大会议室里吵架似的大吼大叫，霍桑都有种给大会换个名头的欲望。
　　比如......动物世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