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邪恶概率（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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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半个月后。老福特照相馆，
“真的没有了？”乔伊斯倚在门边拿着张钞票逗汤姆。
“真没了！”汤姆不耐烦地大叫起来，“不只昨天，这个星期一个都没有！”
“那上个星期呢？”
“一个一个一个！你已经问了十八遍了！棺材脸！”
棺、棺材脸？
“......”乔伊斯表情凝固，“你再说一遍。”
汤姆见势不好，果断地藏到了衣帽架后。
凯尔摘下手套，脱了厚重的防护服，从乔伊斯手中抽走纸钞递给汤姆：“很好。继续盯着。”
赔了钞票又挨骂的乔伊斯：“......”
汤姆欢天喜地地把钞票放进贴身的口袋，他抬头端详了凯尔一会儿，突然道：“哇哦，雨季真神奇。你是不是变白了一点儿？”
凯尔略微勾起唇角，他正学着逐渐软化面部表情，但从汤姆依旧惊恐的表情看......
表情管理还是堂任重道远的功课。
“可能是吧。”凯尔丝毫不以为意。
乔伊斯摇着头冲凯尔摆手：“你要吓着孩子了。”
医生先生很明显还在记棺材脸的愁——这是赤-裸裸的拉踩，他随后问：“这儿有洗手间么？”
凯尔抬手替他指了个方向。
乔伊斯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汤姆一脸忧愁：“不会是我刺激他太狠了吧？他要一个人跑去洗手间偷哭？”
“......”凯尔沉默一秒，“我会安慰他的。”
“那太好了！”
汤姆脱下鞋套，在凯尔监督的目光里把它们扔进消毒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说：“我那天看见大老板了。”
这是他对霍桑的称呼。
给钱的是大爷，汤姆如今是个很讲道理的孩子。
凯尔背上压缩背带，状似无意地问：“哦，是么？”
“他现在看起来可真牛逼，”汤姆的眼神里满是羡慕，“我看见他跟肥猪总督一起在‘金克斯’吃饭，哇哦，身后的保镖比我那群邻居加起来都多！”
汤姆的叙述依旧布满夸张成分，不过凯尔现在已经很习惯这一点了。
他点了点头：“那很好。”
他这么说。
那天不欢而散后，凯尔和霍桑又见过不止一次。
有时候是在新失踪不久的少女家附近，有时候是在酒馆、赌-场、商店，甚至路边的廉价烟摊。
在廉价烟摊偶遇的那一次最意外——那又是个惹人厌烦的下雨天。
拥挤的摊位帐篷里，两只落汤鸡举着打火机对视，他们各自沉默，用不同的姿势给自己点了根烟。
“少抽。”凯尔最后对霍桑这么说。
霍桑似乎愣了愣。
“你也是。”
临走前凯尔依稀听见了这么一句。
那种别别扭扭的样子，和那双漂亮的、因为眉头半皱而变形的金色眼睛，又让凯尔想起了雷欧哭天抢地说走失一个月的“女王陛下”。
不得不说，他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
“嚯，这个洗手间！”乔伊斯捏着鼻子拍上了凯尔的肩膀，“你是怎么忍受这么久的？！换成我绝对受不了！”
凯尔看了他一眼：“不会太久了。”
“啊？”
乔伊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决定了？我们......回去？”
“嗯，”凯尔脚步不停，“换肤器正在失效，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乔伊斯呆在原地，似乎不敢置信，直到凯尔停下来回头去看，才抬脚追了上去。
——如果乔伊斯这幅呆头鹅的样子被汤姆看见，对方肯定不会再叫他棺材脸。
他大概会换个别的……比如书呆子？
……
“祝贺你，殿下。”乔伊斯认真地说。
凯尔眼中划过一丝波澜，同样认真道：“谢谢。”
为了一切。
一艘黑色星舰划破云层，巨大的身形缓缓驶向千星城郊外。行人的叫骂依旧没换新词，但这次乔伊斯听得肩膀直抖，笑得特别快活。
“第九艘，”凯尔平静道，“在离开之前，我们还有些收尾的事情要做。”
*
入夜。
千星城的总督府位于中心广场以东，这座千星城中最大的庄园占地足有几十公顷，和千星城西南的贫民区宛如两个世界。
总督府庄园正门口，霍桑带着一队鸮组的手下从铁门中鱼贯而出。
千星城总督安德鲁.奥克斯没有先生，但管家却殷勤地跟在后面送行。
“您路上慢点儿。”管家贴心地说。
“多谢，贝利亚先生。”
霍桑挂着他欠揍的笑容脱帽致意。
几乎同时，霍桑敏锐察觉到被野兽远远盯上的危机感。
还有其他人？他皱眉暗忖。
总督府的管家很快消失在门口，围墙内传来车辆行远的动静。霍桑听了一会儿，低声吩咐道：“警戒。”
“是！”众人齐声道。
“各归各位，”霍桑咧着嘴，“都知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
“知——道——”鸮组众人笑得风度翩然，“我们可不是狼组那群蠢货，我们办事，您放心就好。”
“......”
霍桑翻了个白眼。
——都他妈是斑鸠带出来的好手下！
“地形记熟了么？”霍桑轻声问。
“一切准备就绪，”为首一个黑衣人道，“毕竟今天头儿不在，大家都精神多了。”
霍桑：“......”
行吧，斑鸠也不容易。
中心广场的“老祖宗”又在午夜时分惊醒，当、当、当地响起浑厚的轰鸣声。
众人齐齐捂上耳朵，四散消失在夜色里。
霍桑手握一把小巧的改良老式手-枪，装填好如今几乎绝迹的大口径子弹，他装好消-音器，不徐不缓地绕到监控天眼的视觉盲区。
“啪。”这是不大不小的一声重响。
飘飞着的监控天眼应声而碎。
千星城在安德鲁.奥克斯的辖制下与科技绝缘，但这种绝缘有利必然有弊。比如此刻，连个全方位覆盖都做不到的警戒系统显然保障不了总督大人的人身安全。
霍桑一个纵跃，轻松抓住金属栅栏上层，几个动作便重新翻回了总督府围墙内。
落地轻盈漂亮。十分。
霍桑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尘土，站在原地仔细过滤今夜的计划：
目前没有失误，一切都还正常，但是方才门口的窥探视线......
——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扯住了他的手肘，霍桑浑身肌肉紧绷。
“嘘。”凯尔比着一根食指。
霍桑瞳孔骤然一缩，瞪大了一双金色眼睛。
等两人一起缩进一人高的树丛里，霍桑忍不住小声跳脚：“妈的，你怎么在这儿？！”
“过程不提，”凯尔讲话一如既往地简练，“目的和你相同。”
“相同？”霍桑冷笑，“你当老子的话时耳边风？我可以重复一遍，这事儿现在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凯尔神色不变。
“我们有关少女失踪案的合作已经终止了，”他沉声道，“我从未质疑这一点。但少女失踪案不会让你对安德鲁动手。”
凯尔一阵见血道：“这是两回事，我的目标也是安德鲁——这是我的任务，霍桑。”
霍桑：“......”
这还是凯尔第一次称呼对方的全名，舌尖上的咬字令人感觉无比怪异。
霍桑肩膀一抖，缓缓道：“你还是别叫我的名字了。”
凯尔：“......”
......
木已成舟，内-斗不如合作。
霍桑近乎焦虑地挠了挠头发：“行吧，我们谈谈。”
“你想做什么？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你有多少人？操，不对，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你们夫兰这么自由，都允许一个普通卧底在千星城为所欲为了？！”
霍桑语速极快，挥着双手都觉得不够过瘾：“总之——你和你的人别碍事儿，答应我这个，行么？”
凯尔皱眉听他说完，从头开始认真答道：“架空奥克斯，让千星城的势力结构缓慢洗牌，两百人。”
他又偏头看向霍桑：“你猜。”
霍桑：“............”你猜我猜不猜？！
“千星城就像是是夫兰的肿瘤，”霍桑恢复冷静道，“它不是你一刀切下去，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凯尔实验性的微笑再度登上舞台：“嗯。我们布了很久的局，如今该收尾了。”
看着这抹笑容，霍桑突然走神地想：
那他妈的一定是个非常阴险狡诈复杂可怖的局......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邪恶概率（十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