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邪恶概率（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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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乔伊斯一脸懵逼。
他还穿着睡衣，一边关门一边打了个呵欠。
“证人。”霍桑躺上沙发，没好气地答。
凯尔从背包中翻出一只透明隔离袋，里面有几根弯曲的黑色发丝：“我要基因比对结果，最快需要多久？”
乔伊斯同他对视一眼：“哦，很快。”
凯尔和乔伊斯一道架着昏睡的妓-女走进书房，乔伊斯周到地从里侧关上了房门——他那堆一看就出自夫兰官方的尖端仪器明显不适合暴露在外人面前。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翻看证物的凯尔和坐没坐样的霍桑，先前化解的尴尬卷土重来。
“喂。”霍桑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瞥向凯尔。
凯尔明显察觉到了这两道明晃晃的视线，但他没有有抬头，终端机屏幕上的文字不断滚动，如实反馈出操作者惊人的手速。
“怎么了？”他停下来问。
“......”
霍桑卡了壳。
凯尔.乔着实不能称为一个好房东，自从霍桑伤口完全复原，就被对方分配了一床被子一只枕头，只能在开裂的地板上打地铺，堪称境遇凄凉。
不过霍桑总能在后半夜摸上床，牢牢占据半壁江山，睡相很好的凯尔也不至于真的把他扔下去。
对方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少——他最初还怀疑过对方是个面瘫。
但这个做事刻板无聊，连句骂娘的脏话都不让说的年轻Beta，却总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温柔味道。
那是种既有别于津律星上彪悍粗犷的作风，也有别于三大帝国公国妓-女少爷们温柔乡的存在。
他会习惯性地为你打点生活细节，对伤患饮食进行控制，提醒天气变化。哪怕用的都是祈使句。
还有午夜时分被噩梦惊醒，那只迷迷糊糊间拍打你后背的手......
总而言之，霍桑这个四十六岁也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的星盗界大佬现在很是头疼。
生长在善意中的人，擅长回馈善意，不擅长应对恶意；生长在恶意中的人，擅长回敬恶意，不擅长接纳善意。
霍桑是后者，他莫名从搬离枯树巷6号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里自行延展出了背叛感。
......
“你有什么发现？”霍桑干巴巴地问。
凯尔抬头看了浑身僵硬的金发青年一眼，疑惑地挑了挑眉头。
凯尔并没有把霍桑搬离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以霍桑的身份，他们很难成为朋友。在控制情绪这方面，他一贯登峰造极。
他接受霍桑的委托有一些目前尚未分析出结果的的感性因素，但无论发起委托的正主是谁，名为玛格丽特的女Beta是否横死街头，有关“神造”的消息，他从来都不打算错过。
在今晚的探查后，凯尔心中生出几项猜想，且并不介意向霍桑透露。
凯尔揉了揉四白穴，开口道：“我怀疑‘神造’在刻意搜罗亚裔少女，这只是个猜测。现在我们不清楚的事还有很多。”
凯尔接着道：“比如亚裔血统对他们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什么选择十四到十八岁的未转化少女，他们和总督府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凯尔忽然不说了。
霍桑皱眉：“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没了。”凯尔说，“我还需要再想想。”
他的目光在霍桑的脖颈处停了一瞬，随即落回手中的瓶子上。
他没说出口的半句话是——还有你。
‘神造’和‘灰鸽子’的联系霍桑起初就语焉不详，给出的信息用一句“我爸是个老不死的，他想造老不死的傻鸟手下，和神造开展了肮脏的交易”就能概括。
改造人的优势究竟在哪？
没有经历过改造人时代凯尔难得地毫无头绪。
在这个方面，就连他的两位父亲都没有向他透露过更多资料。毕竟他离家时刚满二十岁，如今回想起来，那确实是个无知的年纪。
他能察觉出霍桑面对的敌人不只一方，那么他同‘神造’之间的矛盾又来源于什么？
谜团，一个接一个的谜团。
霍桑给出的委托内容也又限制范围，范围划定得非常微妙。
查清地下基因改造组织‘神造’的活动范围与目的，查明总督府与‘神造’之间的联系。
他的工作内容只在查清，而不在解决。
他并不喜欢这种无从控制后续发展的感觉。
他的控制权倒也从不依仗某个人、某方势力的支持。
用乔伊斯的话说：“老大，您比谁都Diao！”
......
此时此刻，两人脑海里装着的东西完全不同。平时邪里邪气的满脑子软和稀烂的背叛假设、报恩思想，平时一脸不关我事的满脑子都是别人家的私事儿。
气氛倒是很和平，大家还能友好地一起喝喝茶。
乔伊斯说的很快果然很快。
半个小时后，医生带着终端机从书房里走出来，他连后背都懒得绷直，神情丧里丧气：“没劲。”
凯尔和霍桑同时抬头。
“一起看看吧。”乔伊斯一声叹息。
他把基因分析结果直接投影在客厅的白墙上，语气明显不太走心：“两人是亲生母女，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比如长生族血统，改造人身份，“有什么问题就问，我直接给你们解释。”
凯尔认真扫了几眼：“亚裔血统比重。”
“47%，72%。”乔伊斯选中其中一栏，“屋子里的女人是地源高加索血统和亚裔血统的混血，亚裔血统比重不是很高......”
乔伊斯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有些神经质地搓了搓手：“你这么一说，有件事情倒是很有趣了，我之前都没注意。”
“怎么？”霍桑很是不耐烦多听废话。
“按说经历新旧星历六千多年，如今的星球人大多血统混杂，”乔伊斯推了推眼镜，“譬如约......凯尔的父亲那类贴近纯粹单一血统的人已经是少数，贴近纯粹单一血统的亚裔就更少。”
凯尔若有所思。
乔伊斯将投影放大了一些，用红色笔迹标出其中一个段落：“你们看这部分数据。”
霍桑：“......”乱码。
“伊莉雅的父亲应该是个接近纯粹单一血统的亚裔，这样的人放在人群里会非常出挑，”乔伊斯说，“但屋里这位伊莉雅的母亲，她的血统构成非常有趣......我怀疑，她的父本或母本基因也有一方是接近纯粹单一血统的亚裔。”
“你们知不知道这种概率有多低！”乔伊斯舔了舔嘴唇，眼睛开始放光，“就好像你养了一只图样完全对称的奶牛猫——它的配偶是只三花。它们居然又生下了一只图案完全对称的奶牛猫。”
“......”
“有意思，这个委托现在变得有意思了。”
乔伊斯开始绕着客厅团团打转。
一辆城市轨道车驶过乔伊斯住处门口的马路，刺耳的鸣笛声在夜色中不断回旋。
霍桑抱臂坐着，眉心皱出一道深沟：“但屋里这位是千星城的土著，资料是这么显示的，我核查过，不会有问题。她那个过期开书报店的生母也是旖旎街出身，跟‘神造’那群疯子半点儿关系都扯不上。”
乔伊斯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医生。”
“有没有这种可能——”凯尔缓缓开口。
他的眉骨略高，吊灯的光线打出一片阴影，将蓝眸中的情绪渲染得愈发深沉。
“伊莉雅的父亲和他的外公，是同一个人。”
霍桑和乔伊斯同时愣住。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邪恶概率（十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