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停月院再探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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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经奴婢试探，院子里负责洒扫的李婆子是玲珑苑的人，还有茶水房里的三等丫鬟柳儿与梧桐苑的大丫鬟红绡是同乡。还是红绡前些日子主动认的，其余人均无反常。”
素梅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的禀报。
“起来吧，以后有事不必跪地禀报，你和素锦原先一样，以后也一样。”
顾疏影淡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说出的话却让素梅彻底放下心来，半个多月前，小姐从崇法寺回来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假装不满小姐倚重素锦而心生怨怼，看看停月院里吃里扒外的人有几个。
果不其然，那日她出了停月院的正屋便故作一副气愤不服的样子，打扫院子的李婆子正巧当时便借故离开过停月院。
不久之后又偷偷摸摸的敲开了她的房门——
“素梅姑娘在吗？”
“谁啊？”素梅边问边打开了房门，“哦，是李妈妈呀，快进来。”
顾府的一等丫头在所属的院子里是有单独的隔间儿居住的，虽然不大，但胜在舒心。
“素锦姑娘，我就是见姑娘心情不好来陪姑娘说说话儿。”李婆子走进门顺势坐在了板凳上。
“姑娘呀，不是我说你，你怎的得罪了大小姐那尊煞神呢？府里的下人们哪个不怕她？原先姑娘还是大小姐身边儿倚重的人，一应事宜姑娘打理的井井有条，怎的如今反倒与小姐生分了呢？”
李婆子自来熟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顺手儿拿了一块杏仁糕咬了一口。
咂咂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说道：“婆子我虽然老了，但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素锦那个小贱蹄子昨日跟随大小姐去崇法寺上香，今儿回来指不定怎么得意呢，我是为素梅姑娘抱屈呀。”
顾府各个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过的日子那是真的可比一般有些头脸的大户人家的正经小姐，上了主子桌儿的糕点水果万没有吃不完端回厨房的道理，一般都是赏了身边儿亲近的人。
李婆子一进素梅的门就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因为素梅桌上的糕点是顾疏影的份例才配享用的。
素梅看她又是吃又是喝的，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吃里扒外又自以为是的老货一口啐出去，想到小姐的任务，只得耐下性子周旋。
“谁说不是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被一脚踢开，虽说下人不得私自妄议主子，可是大小姐……大小姐她，她太过无情了些。”
素梅说着捏着帕子捂住眼睛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李婆子半眯的小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暗自得意，心道机会来了。
“我们这做下人的，不过就是混口饭吃，生杀赏罚全凭个主子高兴，遇不上一个好主子就倒霉咯，我听说梧桐苑里的三小姐对她的大丫鬟红绡那是真没的说，不仅把红绡的卖身契还了她，而且给红绡的月银足足是我们的两倍。人呐，就怕和人比。”
“也不怕李妈妈告状，若是……若是再能选一次，我是一定要去玲珑苑的，就算做不了大丫鬟，做个二三等丫鬟能一睹三小姐风采也是很好的。”
李婆子见她有意换主子，正待接口，却听她又说道：
“唉，这几日因为大少爷的事小姐摔了好几个茶杯了，谁不知道大少爷是大小姐的逆鳞呀，不知哪个作死的贱蹄子放话说撺掇大少爷逃学来陷害大少爷失宠的事是周姨娘做的，意图谋算爵位。
你说周姨娘那么温柔和蔼与世无争的人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偏生我们小姐一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不，才从崇法寺回来，就嚷嚷着要找周姨娘去算账，我不过劝了几句就被赶了出来，周姨娘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呀。”
素梅说完摇摇头，一副为周姨娘惋惜的模样，李婆子听得眼珠子一转，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
夫人让她时刻盯紧顾疏影的举动，若是与柳氏起冲突，就去玲珑苑回话，方才她看到素梅拉着脸，便觉得有门儿，如今得到确切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
临走前安慰了素梅几句，并许诺说如果有机会就帮她美言几句使得她有机会进梧桐苑。
素梅殷勤的一路将她送出房门，直待李婆子走远才冷笑一声“嘭”的关上了房门。
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方才李婆子用过的茶杯，素梅撇撇嘴盖上盖子端着茶碗去了茶水房。
本来打算好好清洗一番，却正好在茶水房外面听到柳儿与另一个丫鬟碧草的闲谈。
“柳儿姐姐，你这镯子真好看，小姐赏的吗？”
柳儿得意的瞥了一眼腕间的云纹掐金镯子，故意撩了撩袖子不在意的道：“才不是小姐赏的呢，我们茶水房的哪能和一等丫鬟比，这是梧桐苑的红绡姐姐送给我的，前几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老乡，红绡姐姐人好又大方，一出手就是金镯子，可把我羡慕坏了。”
素梅故意放重了脚步，房内的人便止住了话题。
“两位妹妹忙着呢？我这茶杯本来是小姐去年赏的一对儿，奈何我笨手笨脚的打碎了一只，这个放着也是可惜了，两位妹妹若是不嫌弃谁看上了便送与谁吧。”
素梅摸了摸手里的青花茶杯，一副舍不得的模样，确实是小姐赏的，不过送人的原因嘛……
自然是因为李婆子喝过了，她本来要清洗一番，可是听到柳儿说三小姐对红绡大方，她忍不住也炫耀一番——
瞧，区区镯子算什么，我们小姐赏的可都是名贵瓷器，主子才能用的东西！
手上这湖田窑烧制的白地青花瓷，一个茶杯可比一个绞金丝的镯子值钱，红绡她随意赏人，我素梅也赏的起！
柳儿与碧草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狂热，这可是好东西，拿出去卖了也能卖不少银子。
柳儿抢先一步，红着脸谄媚道：“素梅姐姐不愧是小姐身边儿的最倚重的人，我屋里正好缺一个名贵的物件儿装装台面儿，多谢素梅姐姐了。”
碧草愤愤的瞪了她一眼，“柳儿你不是方才跟我夸梧桐苑的红绡是你老乡给了你金镯子吗？我碧草可没有老乡给我送金镯子，这既然是素梅姐姐好心的赏赐，你就别和我争了。”
碧草也不叫柳儿姐姐了，这一状告的柳儿猝不及防。
柳儿脸色一变，气得发抖，与别的院里的丫鬟私相授受虽然未明令禁止，但被主子知道了也是不喜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若收了人家东西，日后人家委托你行个方便你好意思拒绝？这样的丫鬟在主子心中的忠诚度会大大降低。
“素梅姐姐……柳儿对小姐真的没有二心，是红绡姐姐那日随三小姐来梧桐苑，与我闲聊说起来，我才知道我们竟然是老乡，她才赏了镯子给我的……”
柳儿瞪了碧草一眼，赶忙向素梅解释。
“无妨，小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过我们做奴婢的要始终记住自己的主子是哪个，叛主之人新主子未必敢用。认老乡也不是什么大事，行了你俩也别争了，这茶杯酒送与柳儿了，不过碧草妹妹也别多心，我这里还有一只金镯子，也是小姐赏的，妹妹肤色白，倒是很配。”
素梅将茶杯递给柳儿，又顺手从腕间退下一支金镯子戴在了碧草的腕子上，比柳儿腕间那个成色更好。
二人感恩戴德又是欢喜又是感激，素梅一笑便出了茶水房。
“以上便是奴婢试探到的情况。”
素梅将半月前执行任务的具体情形与顾疏影说了一遍，之后垂手站在桌前等顾疏影发话。
“你做的很好，以后有你和素锦，我便能省心很多。”
顾疏影从里间儿多宝阁的匣子里取出两个香囊交与素梅和素锦，里面是用来打赏的金叶子，“这些你们留着打赏小丫头，必要的时候用。”
二人并不推辞，一一谢过便收了起来。
“寻个由头将李婆子打发了，至于柳儿，你们仔细注意着。暂且先不动她。”
素锦道：“小姐，李婆子便以懒惰为由赶出停月院可行？”
素梅皱了皱眉，欲插言，却最终忍了下来。
顾疏影不答，反倒问素梅道：“素梅你说，素锦的方案是否可行？”
素梅咬了咬嘴唇，踌躇道：“大小姐，奴婢觉得懒惰为由不足以让某些别有心思的人死心，并不是说素锦的由头不好，只是李婆子与梧桐苑有关已是事实，奴婢觉得应当重罚，院子里的人自然会掂量掂量以后哪些事能做哪些事做不得。”
素锦一想，确实这样，便道：“素梅说得对，奴婢想的太简单了，背叛主子的人确实应该重罚。”
顾疏影点点头，“那么你们觉得什么理由能重罚？还能让梧桐苑不能出手保她，当然，如果能再泼一瓢脏水给梧桐苑的话那就更好了。”
顾疏影对于梧桐苑的敌意如今已经不在遮掩，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心腹跟前。
素锦一笑，调皮的道：“奴婢有个办法，不过……可能得委屈小姐在床上躺两天了。”
素梅赞许的看她一眼，二人想到一处去了。
还有什么比谋害大小姐的罪名更重？李婆子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疏影了然的点点头，“行了，按你们的意思办吧，你俩商量的计策我可是不管了，我只负责配合，如果脏水没泼对反而泼到了自己身上，那小姐我可是要扣月钱的哟。”
两个大丫鬟一见小姐跟自己玩笑，各自嘻嘻一笑立了军令状，说是保证完成任务，不然拿三年的月钱给小姐打镯子。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停月院再探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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