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梦里寻他千百度》云声雁断

13、第十三章

　　我不怕黑。可我怕躲在黑暗中的人。——尼尔·盖曼《美国众神》

　　“这是一种怀念，一种愧疚，是对自己的惩罚和警醒。”
　　夏洛克在餐桌边笃定的神情在众多记忆中渐渐浮现出来，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感觉后背陡然窜过一阵凉意，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打开书房的门，甚至连浴室的门也还没有打开——
　　那么，夏洛克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Olivia，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你所有的想法。”
　　我咽了咽口水，飞速地斩断了自己愚蠢的思路。
　　威廉·夏洛克·斯科特·福尔摩斯，是一个自诩反社会却会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人。
　　他所拥有的是非典型意义上的善良。
　　那也是善良啊，不是吗？

　　“我错了，Sherlock.”我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恨不得抱住他的大腿以证清白。
　　——好抹去我刚刚在那一瞬的时间里对他产生的怀疑。
　　但是你和我都明白，一个福尔摩斯的记忆该死的好极了！

　　夏洛克的沉默让我的心一沉。
　　“我保证！如果我再冒出那些怀疑你的想法我就是猪！”
　　他冷峻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控制好自己，Olivia，如果你变成了猪我们会很麻烦。”
　　还能开玩笑就代表着他应该不生气吧……可是为什么我有种他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感觉？？？

　　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推到一边，我梳理了一下整个“解谜”过程，猛然想起来一件被我们遗忘了很久的事情：“客厅的电视机还可以给我们一条提示！”
　　不等夏洛克说话，我继续道：“按照童谣给出的提示来看，卧室是一楼的最后一个地点，万一上了二楼之后就没有办法下来了岂不是很亏吗？”
　　卧室里沉默了几秒钟，夏洛克的嗓音低低地响起。
　　“随你的意。”

　　电视屏幕上的文字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
　　我亲爱的朋友们，只剩下一条提示了，现在就要使用它吗？
　　是的，就是现在！　　不，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我捏着遥控器，白色的外框停留在“是的，就是现在！”上，在按下确认键前的一瞬间，我又没忍住看了一眼夏洛克。
　　他正低着头噼里啪啦地按着他的小手机。
　　我问他：“这里能联网吗？”
　　“NO.”
　　“那你在干什么？”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我：“锻炼手速。”
　　撒谎也讲究一下基本法好吗？我愤愤地把视线放回屏幕。

　　第二条提示：终点即是起点。

　　屏幕在十秒钟之后陡然一黑，归于沉寂。
　　“Olivia，去看看你之前找到门钥匙的那株龙沙宝石。”
　　夏洛克的话一出口，我立刻反应过来。
　　花坛，即是床（bed），也是花坛（bed）本身，在一楼，它藏着打开大门的钥匙（起点），大概也藏着通往二楼的方式（终点）。

　　刚把大门拉开了一点儿，雪花就裹挟着冷风从门外窜进来，室内外的温差让我忍不住披上了夏洛克挂在门口衣架上的斗篷，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再把兜帽戴上，我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
　　雪势似乎比我们进来的时候大了些，之前为了找钥匙，花园靠近小路的边缘地带被我挖出了不少的小坑，现在那里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我凭着记忆捏着一把小铲子在那一丛龙沙宝石根部不远处翻找了几下，褐色的泥土里翻带出一点白来。
　　是雪？
　　我用手戳了戳那一点白色，不是冰冷柔软的触感，它更粗糙一些，像是一张纸。
　　害怕铲子会把纸挖坏，我用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扒拉了出来。

　　那是一张不大的纸条，上面写着：
　　道路在床下。

　　在寒冷的驱动下，我以我所能发挥出来的最大速度跑回了卧室。夏洛克看了纸条之后，我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合力把卧室里粉色的圆形大床挪到一边。
　　原本在床下的空间显露在了我们眼前，光滑的木质地板上空空如也。
　　“咦？”我眨了眨眼。
　　“地板下面存在着密道。”夏洛克在原本放着床的地方走了两步，然后笃定地说，接着他陡然话风一转，明亮的眸子分毫不错地盯着我：“Olivia，去把厨房里的那些面包拿来吃掉。”
　　？？？我满头问号地回看过去。夏洛克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但是，特地嘱咐我吃掉面包这种事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总不可能是怕我饿了吧？
　　我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移动的想法。
　　夏洛克言简意赅道：“你中毒了。”
　　可是我并没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皱了皱眉。假设夏洛克说的是对的，那我中的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
　　“多疑、易怒和幻觉，这就是征兆。”
　　多疑、易怒和……幻觉？
　　“最初你虽然害怕，却还能保持着你仅有的可怜理智，但是在进入这栋房子之后，你开始一次又一次地产生怀疑——尽管你总能及时克制住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也是我感到很不可思议的一点——你就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奇怪的情绪吗？”
　　……我以为是人类的生存本能让我变得爱胡思乱想来着。
　　“看来我似乎还漏了一点，这些东西让你原本就不怎么敏锐的思维变得更加迟钝了。”

　　冷静，Ollie，我一边不停地默念着这句话，好遏制住心里那股想要暴跳的冲动，一边快步离开卧室。
　　身后的房间里开始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说实话，虽然这种声音有点儿令人牙疼，但是确实让我安定了不少。毕竟要想去厨房，就必须得穿过空空荡荡的客厅和餐厅，在这个奇怪的房子里，我真的不敢在任何一个看不到夏洛克的地方多待上哪怕一刻。卧室里的响声渐渐弱了下来，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微微攥了攥手，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片白色，一张纸挂在我的右手口袋边缘摇摇欲坠。
　　我随手把那张纸塞了回去，口袋里随即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相撞声。
　　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我得分给夏洛克一些。他一定会拒绝的，但是我的口袋真的装不下了……我的思维从口袋里的东西跳跃到夏洛克，接着又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线的神夏第五季……希冀于这些思考能够冲淡些许恐惧。

　　厨房的暖黄色的灯光依然温暖而柔和，卧室方向的声音似乎消失了，我从冰箱里把一整袋面包都拿了出来。
　　透明的塑料包装外印着一行字：You can always have a way of solving proble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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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奥莉一个人去厨房的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背后/眼前窜出各种恐怖生物的画面太吓人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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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感谢，谢谢Ja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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