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血》一襟披快

5、拨云犹雾

　　那天晚上，任务结束后我没有马上被送回家，而是被的哥拉到了另外一座筒子楼下。
　　“这是哪儿，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告诉你真相。”卢浮神秘的一笑却真的是摸对了我的脉搏。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真相确实是我想要寻求的。
　　随他们进入到筒子楼里，敲开一间房门，门在眼前顿开时，投入眼中的是一桌丰富的饭菜，还有站在桌旁围着围裙的考核官大爷。
　　“哇哦，不错！”卢浮很高兴，三两步跨到桌前自顾自地吃起来。
　　灯光下，大爷面带微笑从桌子强端起一杯红酒，对着还迷糊着的我道了一句：“嗨，小伙子今晚可还顺利？”
　　“这……”我有点想发火，心里大骂“顺利你妹啊！”
　　“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呵。”老家伙一笑，将酒杯送到嘴边呷了一口，而后慢悠悠地说道：“小伙子，让我们告诉你真相并不难，只是知道真相后的选择会给你麻烦。好吧，我告诉你。”
　　唉，如果再来一次，我应该会选择不那么执着于知道真相，这样就不会被卷进那个漩涡。
　　“小伙子，先说说你对我们的印象和你的疑惑吧。这样我的解答也可以更有的放矢一些。”
　　“恩……”我略略想了一下，道：“你们给我的印象就是奇怪，还有就是可怕。你们能够搞到我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你们可以干扰别人的通讯，你们更可以轻松的打开别人密室的暗门。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些？”
　　“疑问还真是不少啊。好吧，就先从我们是谁这个问题说起吧。”他笑了笑，笑的有些高深，酒杯在被轻轻的摇晃之后送到嘴边，轻轻地喝一口，他微微抬起头，灯光落在他脸上，柔和光线在皱纹里踊跃，安详，高深。
　　“恩……我们，是一个组织。”
　　“我们组织的名字叫天血。天地的天，鲜血的血。其实这也只是在中国时的名字，在其他国家还有别的称呼，不过却也差不多。”
　　“天血是一个在全世界范围内活动的组织，哦，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恐怖组织。”
　　“世界各国政府都与我们有联系，我们与他们会有合作，但不参与他们的竞争与博弈。”
　　“我也不知道我们组织到底有多少人。没有总部或者说总部不定。”
　　“恩，我们组织的事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过着他看向靳子诚似乎想要确定一下。
　　靳子诚当时正在喝一碗粥，似乎不太在意他所说的，只是应付似的点了点头。
　　“什么嘛。”靳子诚的反应让我很不满意，感觉自己还是被他们隐瞒与欺骗着。
　　“恩……”大爷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伙子，其实有些东西语言说不清。就像实力，以形容词来说无非强弱两个，但这两个字的描述力远远不够满足某些要求，所以事物的具体状态还是需要亲身去体会和了解的，而别人的体会又不能很好的传达给你明白，所以……”
　　额，大爷的话唠模式又开启了！“好了，我明白了。”我情急之下打断了他，却也觉得这样打断别人不太好，转而以另一个问题化解刚尴尬，“那么今晚的任务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起来细节就多了啊。你要有耐心听啊。”
　　我看了看表，那是二十三点三十分，夜还很长，却也很快就要抵达新的一天。
　　“这是一个贪污案，但又不仅仅是一件贪污案。这个市长势力很大，他与□□来往颇深。政府由于某些原因证据不足又难于取证，于是就找到了我们。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为什么政府办不了的事你们能办。”我觉得有些可笑，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
　　“因为政府是明面处的东西，而我们可以比暗处的潜伏的更深。我这样解释，你是否能理解一些？”
　　“比暗处的潜伏的更深？”
　　“对，对于政府来说那些势力或许难以捉摸，但，我们更加行迹不定。这次，暗在明，明在暗。呵，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他笑了笑，笑得玩味。
　　“有意思你妹！说得自己有多厉害，结果不还是玩命？”我嘀咕着，想想那些白色的刀雨，想起那凶险的小道，想起院子里的枪声，背后还隐隐发凉。
　　“呵，你说的也没错。事实就是这样，这毕竟是有敌手在对面的事，所以危险是怎么都会存在的，但，我们可以在别人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在危险中把它解决掉。而且，你们现在都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是有惊无险。”
　　“嘁。”
　　“你不要这么不相信吧，我们没有在说大话啊。”一直在吃东西的卢浮有些看不下去了，上来帮腔，“听我说给你听啊，你看对于打手，我们有冰城去应对，对于如何进入别墅、熟悉别墅内情形、打开暗门这些有我来解决，对于他们的防御系统，我们又知道它的布置。所以我们是做了万全的安排的，真的是有惊无险。”
　　我抿了抿嘴，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没错，这一路虽险，但也都算迎刃而解。“对了，你打开暗门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嘿。这个就好玩了。”他也高深的一笑，却有几分猥琐。“你还记得我往手上套东西吗？”
　　在市长房门前的情形浮现出来。我点点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市长的掌纹手套。”他一挑眉。“我以卢教授的身份和市长握过许多次的手，而每次的握手实际上我手上都贴有一层细不可察的薄膜。在握手的时候市长的掌纹就印在了上面，然后我再把膜交给组织里的专职人员，经他们分析后会制作出市长的掌纹手套。有了那个手套，打开那些掌纹印证的门，嘿嘿嘿嘿。”
　　确实不简单，我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再问道：“就算你们都没问题，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不能很好的完成我的部分，你们要怎么办？”
　　“呵。”大爷笑了笑，道：“这个我们当然考虑了，其实在那别墅之外，我们还安排了一位电脑高手。”
　　“恩？”
　　“冰城没有和你们一起别墅对吧？而且你们分开行动的时候是冰城拿着你的笔记本是吧？”
　　“对，那又……”问题没有出口，我恍然大悟：“你们远程控制了我的电脑？”
　　“对，并且据说他还帮你清理了电脑里的东西。”
　　我说怎么感觉电脑内存变大了，原来如此。呵，我即惊又些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哈哈。”大爷朗声而笑，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欠身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也不要太生气，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最后……”他站直身体，手仍放在我肩膀上，“小伙子，你的问题我们解答了，下面你的选择来了。”
　　“恩？什么？”
　　“小伙子，这么跟你说吧，这次招聘，其实是天血组织通过乾宇公司面向社会进行的成员招募。所以，在此之前选中你的其实是天血，而且，今天晚上的任务其实也是考验内容之一。”
　　“什么？”
　　“我说的再详细一些，到现在为止，你经历了四场考验。其中有三次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其实也可以说是四次。”
　　难以置信！
　　“都……都在什么时候？”这个结果有些匪夷所思，“我记得我进行过一场操作考核。”
　　“对，那是第一场。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看你们能不能完成操作任务，毕竟你们都是大学毕业生，那些操作难不倒你们。问题在于你们能否以最简单的步骤，最快的速度完成！经过今晚你应该也能明白了，在危险的情况下，你的分分秒秒都是同伴拼出来的，那分分秒秒是有多重要！”
　　“那天考核的时候，你应该听到滴滴的声音吧？”
　　“那又是什么玄机？”
　　“一个小装置，负责记录你在操作中的小动作，以及它们的耗时。”
　　我靠，这么细致？
　　“性命攸关，我们不需要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很严肃，“而你很不错。”
　　“呵，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其实一点安慰感都没有。”我苦笑道。
　　“第二次考验时，我问了一串听着很无厘头的问题。这里面有些问题确实无厘头，它们是来干扰你的，让它们使你心烦燥怒，届时，你对于正经问题的答案与你本心的态度就更贴合了。这个考验的目的就是——排除伪君子。”
　　“第三次考验，我让你在菜地忙了一天，忙了个灰头土脸。是考你的耐心，考验你能否低下身去做事。”
　　“最后一次就是今晚，同样的，操作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在危急、紧张的情况下，顶着压力坚持完成它，这很重要。”他一口气讲了很多，末了又补充一句：“你做的很不错。”
　　“是吗？呵。”我呆呆的坐着，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这一切这么复杂。
　　“或许你会觉得我们可怕，复杂，心机。但我们必须这样做，天血需要这样的考核。”他的声音很低，有几分老者的沙哑和沧桑，“现在，天血的门已经向你打开，但加不加入，由你选择。以后会有很多像今夜一样甚至比今夜更惊险的情况与任务。性命攸关，你自己选择吧。”
　　钟表的时针不知什么时候走过了十二点，夜过了一半，进入了新的一天。崭新的一天，还浸在黑夜里。
　　我解决了心中的迷惑，却也步入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