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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拾蹲下,捧起三月的手,摸上那冰冰凉的镯子:“不如三月神君褪下来让我看看。”
      “全天下黑色的镯子那么多,怎么可能是同一支?”三月有些紧张地用手握住了镯子,向后退了一步。
      “又不是说三月神君偷了还是抢了,单让我看一看也不肯么?”拾有些不高兴。
      西王母在一旁看着,眼疾手快地捉住三月的手,顺着她的腕子将那镯子撸下。鬼气肆意,天帝猝不及防,被殿内横冲直撞的鬼气惊地狠狠靠在椅背上。
      西王母盯着三月逐渐变化成意料之中的那张脸,瞪圆了眼睛:

      “我早该猜出是你,鬼母,你这不安分的老东西。”

      鬼母看着殿中众神瑟缩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身形突然消失又凭空在天帝身侧显现,抚着天帝的脸:“天上一届不如一届,这个新天帝,耳根子,怎么这么软?既然之前都认定了的事,怎么不坚持信下去,再帮我一把?”
      红光呵斥道:“放肆!”
      鬼母两眼微合,肆意挥手,凝了鬼气射向红光面门:“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跟我说话。”红光闪身躲过,那团鬼气砸向地面,顿时塌下去一个不小的坑。
      “黑净石养魂果然不假,再加上被我收着的二十份子的创世神力,这天上地下谁敢阻我?”鬼母与西王母缠斗一番,将那镯子抢下又扣回手腕。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西王母,冷笑:“当年你们逼我去了鬼界,又彻底断了我回天庭的路,我那恨意便日日盘横在心头从未消散。
      天都说庭高洁鬼界晦涩,我那时便在想,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享仙酒之时,我在降妖兽,你们织云锦之时,我在浴魔血。你们啊,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了什么自己该做什么。
      以为端着神仙的架子就能受凡人瞻仰,受世人膜拜,太平盛世里一副副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
      谁给鬼界立了规矩?又是谁禁锢了鬼界数万年?那本该日夜得到颂扬称赞的是我才对!可我,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我偏偏要让世间混乱,让你们重新体验什么是贪,什么是嗔,什么是痴。你看啊,就连神仙也逃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母肆意地笑着,浓稠的紫黑色鬼气几乎笼罩了大半天庭。众仙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唯有拾一人,凭着创世神力费力地撑着腰杆,与鬼母对峙着。

      “先神遣你去鬼界迟不召回,可他们终究已神灭,如今为你心里的恨,天下人何其无辜?”
      “天帝下令羿射杀旸谷众神,你将仇记在羿一人头上,他又何尝不无辜?”
      “这分明不同。”
      “有何不同!你生养在天,被秩序规则框住了心思,你怯懦,就如同这安矩守规的世间万物一样,你不敢下手,终究还是怕那因果报应。”
      “我本就是世间规则的一部分,所以我怨,怨的是我安然自若地过着日子,我也恨,恨的是想寻仇又不能动手的自己。我既遵从着这世间规则,能该守的,必须守,不该留的,不能留。”
      “笑话!你若拥有了力量翻天覆地又有何妨,重写规则又有何妨?比起保全,我更喜欢摧毁。凿齿!”
      鬼母回身,喊凿齿的名字,凿齿在鬼母放出鬼气时就挣脱了绳索,如今化了妖兽真身立在殿中,鬼母摸了摸他的毛发:“你看这天上可比鬼界好太多?这遍地的神仙,你敞开肚子吃,再吞进九十七个,我便能助你成神。”
      凿齿晃着脑袋,来到苦苦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的红光面前,拾瞪大眼睛,厉声尖叫:“你敢!”
      拾拼劲全身力气,将凿齿推出殿外,伸着胳膊挡在他面前。鬼母从拾身后走过,撞了她一下,拾摇摇晃晃了一阵才堪堪稳住。
      “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真是和你那些哥哥们一个德行,为自己活着不好么?做什么要保护别人。”鬼母笑得得意,拾对着凿齿咬牙切齿道:“你在鬼界逍遥不好么?为何要成仙成神,伤人性命。”
      凿齿俯视着拾:“我这么多年在鬼界学到的东西,便是留强除弱,命不可逆。如今形势推着我到了这里,我哪有放弃的可能。
      我也不伤你,这天上的诛仙台在哪,我看着你跳下去,那样不会太痛苦。只是其他人,我,不能放过。”
      鬼母嗤笑:“你倒是心疼她。”拾看了鬼母一眼:“好,我去。”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向天庭禁地。
      红光方才爬到殿门口便听到这些,大喊一声:“不要!”拾回头看他,脸上挂着的是他最熟悉的微笑,红光心里绞痛,不由得悲鸣出声。

      良久,聚在天庭的鬼气散了个干净,众仙方才有力气活动,红光挣扎着爬起来,冲向诛仙台,那里却空无一人,四周静得可怕……

      “所以呢?那为祸天地的鬼母去哪了,吃人的凿齿呢,还有拾日神君又去哪了?”星宿神官合上书,一个小童扒着星宿神官的袖子使劲晃着,不停的问。
      “没人知道当时那里发生了什么,日月神君折损了二十一位,除了天地通路重启之外,三界虽时常冲突,但带来的灾祸也不算太大,这事也就那么过去了。”
      “可天上太阳还在啊,神官你看。”小童指着窗外,一只三足乌恰好飞过。星宿神官叹了口气:“不过是红光神君用那拾日神君留下的羽毛,日日维持的罢了。”
      “那句芒呢?”小童又问,神官用书敲了他的脑袋:“虽说是犯了错的神仙,怎么着也轮不到你直呼其名。他啊,自请弃了仙籍,做凡人去了,九九八十一世受难,为所犯下的错事赎罪。”
      “拾日神君一定很厉害”,小童崇拜地道,“那时众仙移动都困难,她假意跳诛仙台,却又凭一己之力一并带了那妖兽和鬼母……诶呀!神官你为何又打我的头。”
      “每天想的倒是挺多,今天的修业都学完了么?”星宿神官把书卷在手里,故作严厉。小童捂着脑袋:“不过神仙跳诛仙台会怎样啊?”
      “话多!”

      “神君,九月神君求见。”青以站在门口通报。
      “不见!”红光的房间门窗紧闭,在里面冷冷地回答。
      青以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对九月道:“神君说他不见。”
      九月见青以那副神情也不恼,把手中的食盒递给青以:“那还烦请神官将这个送给神君送去。”青以在身前握着手:“九月神君送来的东西,神君一向是不收的,还是不要让青以再跑合虚送还的好。一东一西,路程也不近。”
      九月默不作声,走了两步,丢了食盒扒在窗户上拍着:“我知道你怨我那时不为阿拾辩解,可她那时就洗脱了罪名。如今众仙还都感激她降了鬼母,救天庭于水火。论得失,她也没受多大委屈,你又作何这般对我!”
      红光心里烦躁,啪的一下推开窗子,对上九月那张脸:“神君作为世间唯一的月神,还请不要到处乱逛,众神皆小心谨慎,神君还是不要辜负为好。”
      九月失落地离开,红光看着她的背影,又合上了窗子。
      青以推门进去,见红光拄着脑袋对着桌上拾的画像发呆,立在他身后道:“我父亲的预言从未有失。”
      “你们家都是些算不明白的。”红光叹气,青以问:“所以神君不信?”红光再叹一声,换了个胳膊撑着头:“可偏偏我就是相信……”
      青以难得脸上有笑意:“那还真是辛苦神君了。”
      红光抱着头:“是啊,苦,苦死我了!谁知道天天按时起落那么累啊,早知道就对旸谷他们好一些了。”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青以道。
      红光枕在胳膊上,神情倦怠:“别说了,寒洞里的那些个更让我心累,怎么那么慢啊。”
      青以带着任重道远的表情拍拍红光的肩:“这事急不得,起码要百年。”
      红光把头埋在臂弯,止不住的叹气。

      凡间。
      “老板这耳环怎么卖啊?”一个少年打扮的人问首饰摊的老板,老板见他面白如玉,相貌不凡,寻思是个有钱的主,便伸了两根手指:“两吊钱。公子可是要给喜欢的姑娘买?”
      那少年听闻价钱挑了挑眉毛:“算是吧。不过你这耳环又不是什么好玉制成,也敢卖两吊钱。”少年的目光落在一个用银丝缠绕的白玉镯子上,指了指那个:“你把那个拿来我看看。”
      老板眼睛一亮:“公子看上这个了?”
      少年把镯子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这修补的手艺粗糙了点,但纹样倒是新颖。”
      老板有些得意:“这是我家小儿拿银丝修补的一个镯子,原本碎了好几段,我见他既制成了便一直摆着,只是无人问津,还是公子慧眼独具。”
      “两吊钱,你把这个给我吧。”
      “得嘞。”

      “儿啊!你那个镯子有人买去了!”老板收摊后拿着钱袋给自家儿子炫耀,青年有些兴奋:“是么!竟然真的有人能看得上我的手艺?”
      “那可不”,老板把钱袋里的钱倒了出来,“足足两吊钱呢!”
      青年面色一沉:“父亲你怎能卖人两吊钱?当时不是说好最多卖一吊钱么?那玉不是什么好玉的,配的银丝也不过五百文。”
      “可价钱是那公子开的,我可没报价。”老板有些无奈,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轴了点。
      那个青年拿了一吊钱握在手里,向门外走去。
      老板急急地喊他:“唉!你干嘛去!”见他俯身穿鞋,又喊了一声:

      “你干嘛去啊!逢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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