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故事》比爱生

9、3.1情愫渐生

　　一路向前
　　总有很多的岔路口横梗
　　向左 向右
　　聚首又离别

　　孤儿院事件的最后结尾是，院长最后重判入狱，政府重新调派人员接收孤儿院，因为据院长供述刘副院长是长期被胁迫，并且后期表现良好，所以刘副院长未犯包庇罪，重新回到孤儿院的刘副院长继续着为这个残破的大家庭操劳，终其一生。

　　那天从院长家回到客栈以后，许悠然已经半点没有了从广州来时散心的初心，她想要离开大理，纵始洱海真的很美，这里的天空也非常湛蓝，但经历了宝塔事件和院长的事以后，大理在许悠然心里已经不是一个发呆的理想之地了。走吧。可是，该去哪呢？自己原本的大概路线是昆明—大理—丽江—香格里拉，那就去下一站？许悠然心中有些摇摆。
　　晚上七点，因为客栈老板娘带客人去了泸沽湖，寂寞的客栈老板便在院子里准备烧烤，大理的晚上天全黑差不多要八九点，加上最近天气都不错，这时的院子里还是看得清楚的，因为淡季客人不多，老板为了省点电费就没有开院子里的灯。方圆和许悠然受邀一起参与，许悠然看着黄昏下的方圆侧脸比平时显得柔和很多，不知道是霞光的原因还是因为方圆此刻心情不错。她也跟着笑了起来，注意力开始放在烧烤架里的肉上，方圆守着几窜羊肉和鸡翅一直在翻着、抹油，空气中肉香味渐浓。“嘿呀，好久没来，最想念的还是你烤的羊肉串的味道，那个88号小吃街里的杨师傅都没你正宗！”客栈老板看了一会儿羊肉串，开启了话匣子。
　　“那当然，我北方人，正宗的！”说到这，方圆略显得意，目光没有离开过烤架，双手一直在忙碌着。他和老板天南海北的聊，这是他从来到大理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许悠然在旁边不停的吃，偶尔接过方圆手里递过来烤熟的肉串。许悠然从他们的聊天中摘出一些重点信息，方圆，北京人，近两年每年都会来这一次，确实是商人，在上海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医疗器械公司，兼营药材买卖，其中包括价格昂贵的虫草，他每年从四川到这再到西藏，绕个圈再到甘肃最后回北京，一路查看药材货源的稳定性。这也算是他每年的休假，一两个月左右。
　　许悠然是惊讶的，相处这几天，她觉得方圆根本不像一个商人。在许悠然的认知里，商人是唯利是图、视财如命，而这两个特征在他身上一点都没有体现。
　　正当许悠然的思索陷入挣扎的时候，客栈老板问他什么时候动身去西藏，方圆不急不缓的吃完手上最后一口的烤串，他计划明天爬完苍山，下午就过丽江，需要去那里的药材交易中心看看。客栈老板点头，方圆每年的行程基本都差不多，固定的地点都是那几个。最后客栈老板只是照常叮嘱方圆，万事小心，平安为大。
　　方圆默默点头。可能觉得有些忽略了许悠然，客栈老板转头热心的开始跟她介绍起大理的名店小吃，还有必去的经典景点……
　　许悠然在点头回应老板的时候，还不忘一边吃着肉串，但是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方圆明天就走，那她呢？虽然也是计划明天去丽江，但是要和方圆同行吗？她的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烧烤不到十点结束，许悠然回房洗漱，准备睡了，今天经过院长的事，真的是心累。半个多小时后，方圆站在了她的门外。他有些犹豫，敲门的手拿起又放下，和今天在车上纠结要不要出言安慰许悠然的心情是一样的，最后他还是走回几米开外的阳台，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在酒吧里看到许悠然的时候，她喝醉酒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双手重叠，脸几乎全部埋在了手臂里，他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样睡姿的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下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动作，看到这一幕的方圆内心忽然变柔软。之后她在崇圣寺三塔冷静搭救小男孩的表现以及和那段让院长奔溃的强硬谈话，一次次刷新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没错，他第一次见她不是在酒吧，而是在火车上，他当时觉得那个在火车上为了安慰孩子把牛奶送出去的姑娘，就是应该只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平凡姑娘，那种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姑娘。可是现在，看完她冷酷、脆弱的多面模样，他，有些放不下了，那双泉水一样清澈、透着光亮的眼睛，不管在哪里，都能吸引住他的目光。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客栈也非常安静，许悠然睡不着，她还在纠结明天到底要不要和方圆同行，于是，她走出房间，准备到阳台吹吹风，让自己放空一下。刚好看见这一幕，方圆站在落地窗前，微微抬头，望向窗外，身影落寞。她看着他好一会儿，不愿意开口惊扰了这一刻。
　　突然，方圆一转身，发现了正在注视他的许悠然，他微微一笑，“在想什么？”
　　许悠然有些尴尬偷看被抓个正着，但尽量不表现出来，走到方圆身旁
　　“只是天气有些闷，出来吹吹风。”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试探性的开口问方圆“你呢，在这里干嘛？”
　　“在……想一个人。”
　　许悠然在方圆的注视下，心跳加速，偏过头假装看向窗外。没有接话。
　　院子里还是很安静，连柳条被风吹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方圆向旁边挪了一步，缓缓牵起许悠然的手，把她拉向和自己面对面，让她不能再躲避自己的视线。相顾无言，他们此时想的都是对方，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明明不过才相识，怎么会觉得好像对方进入自己的生命已经很久了一样，太可怕的错觉了。
　　许悠然忽然一动，她伸开手拥住了方圆，方圆身子瞬间定住。那一丝丝的不确定在这一刻得到答案，方圆心中狂喜，她是爱他的，她是对他有感觉的。
　　夜风微凉，但落地窗前的两个人丝毫不觉，许悠然从来不敢想，朋友眼里冷冰冰近似性冷淡的她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迅速被一个男人吸引，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但是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了解他再多点。
　　这算是爱吗？那种萦绕在心里特别熟悉而又无法辨识，更不能用理智拒绝的感受，就是爱吧。
　　那何向阳算什么呢？
　　昏黄的灯光下，方圆稍加力拥紧了许悠然，他认真看着许悠然，低下头想要，想要亲吻怀中的人的时候，被许悠然躲开，她偏头靠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此时的许悠然正想到何向阳，想到那个温暖的大男孩，一直在背后默默给她支持，陪她走过很多风雨的男孩，他算什么？如果方圆能让她迅速想到爱情，那何向阳算什么？
　　她有些痛苦，“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好。”方圆虽然只回答了一个字，却是下了巨大决心的。他知道，她在决断，在和与那条项链有关的人决断，他，不能着急。

　　第二天一早，许悠然收拾好行李，走下楼，方圆正在院子里和客栈老板吃早餐，他的旁边摆放者一套事先准备好的餐具，许悠然默默坐下，还没来得及动手，方圆就停下筷子，给她盛好一碗素粥，语气温柔，“小心烫。”
　　“谢谢。”许悠然只看了他一眼，便不自然地用粥勺在碗里转圈。
　　客栈老板莫名感觉气氛不对，开始找话题，“姑娘，你今天准备去哪玩？确定好没？”
　　“她跟我一起去爬山。”方圆顺畅的接过他的话，继续低头吃早餐。而许悠然大早晨还没睡醒，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客栈老板感觉气氛更不对了。
　　“对了，悠然也是今天退房，我们下午回来睡一觉就过丽江了。”方圆丝毫没察觉餐桌上有些微妙的气氛，依旧自然而然的说到，“对吧？悠然。”
　　许悠然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全是被方圆吓醒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人。“是的老板，我刚好也是今天去丽江，顺路。“
　　但是已经这样了，她只好向老板尴尬点头。
　　听到悠然的回答，老板也终于弄清楚问题出在哪了，看向方圆，面带笑容
　　“那好，今天爬山会很辛苦，方圆，要加油阿。”老板在加油两个字前面停顿了一下，似乎略有深意。方圆突然笑笑，抬头看了老板一眼并不接话，而是转头嘱咐悠然
　　“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叫你。”说完方圆起身上楼，准备检查一下今天登山的物品。许悠然点头。
　　等方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客栈老板便开始游说许悠然了，“姑娘，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人不错，认识好几年，人品我敢打包票的。”
　　“……嗯。”许悠然默然，心里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不见，我听不到。既想坐下来多了解一些关于方圆的事，又觉得这样的状态有些尴尬。此刻的她只能好好埋头喝粥。
　　“别看他现在是一个大老板，但还是很心善，这么辛苦做药材生意就是为了改善山里人的生活，他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从村民手中直接收购药材，再以低利润转售到华北，是很多村民里的大善人呢！”
　　“为人很正直，对了，他以前还当过兵，身手不错，姑娘这一路上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
　　虽然低着头，但是许悠然的的心思却没在粥里，她仔细的听着老板的一字一句，方圆的形象也在她的心里变得更加饱满。
　　客栈老板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关于方圆的趣事，直到方圆从出现在院子里，才被迫中断。老板看着方圆和许悠然的车离开，然后笑出了声，“这小子，终于有人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