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故事》比爱生

12、3.4方圆，你到底是谁？

　　丽江市公安局一个办公室内，许悠然坐在角落，手铐依然带着，她的手腕因为手铐太重，已经发红了。
　　二十分钟后，进来两名气喘吁吁的警察，对着办公桌后面的警员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名警员走向许悠然，给她解开了手铐，一脸讨好的神色跟许悠然解释，是他们弄错了，已经调查清楚，希望她多多谅解。警员的态度和之前180度大转弯，非常恭敬。
　　被解除误会的许悠然没有太多情绪，她还顾不得和警察计较，此刻的她非常担心方圆的安危。毕竟他追上去的一个亡命之徒啊！“我的那个同伴在哪？他人呢？”
　　刚进来的两个人缓过一口气，一听许悠然的发问，又一屏息，神色闪躲，“在……医院，追击的毒贩随身带了刀，我们都不知道。”
　　许悠然一听，马上要医院跑，两位警察连忙跟上，让警局司机送她过去。其实他们这一趟过来就是送她去医院的，毕竟是见义勇为，把人家当同伙抓了还不算，又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
　　从警察局到武警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许悠然又回想了自从遇到方圆后发生的一切：从那天早上冷冰冰叫她起床开始，到追击歹徒那最后一幕，这个人除了有故事，还好危险，救小男孩的时候差点摔下高塔，现在又无缘无故追击毒贩受刀伤生死未卜…….

　　与此同时医院内，一间诊室里，方圆躺在诊床上一动不动，像似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十分钟以后，“吱！”一声尖锐的门擦着地板的声音想起，许悠然不顾守在诊室门口警察的阻拦冲入诊室，然后她看到苍白的方圆躺在那里，整个诊室没有一丝生气。刚刚不顾一切冲进来的许悠然此刻突然没有了再前进几步走到病床的勇气。
　　阻止许悠然闯入的两位警察已经无声的退出了诊室，带上了门。封闭的空间里，许悠然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很多。

　　好一会儿，她才走近方圆，他的脸色没有一丝血气，胸前也没有起伏。唇还是薄，果然是无情的人。她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慢慢抬起手去探他的鼻息——静止的，下一刻，正当许悠然的眼泪开始掉落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探鼻息时还没来得及撤的右手，小心亲吻了一下，“悠然，你再不过来，我就要憋死了。”话一说完的方圆，向空中吸了一大口气。
　　许悠然心里一惊，先是大喜，而后马上变脸，转过身负气往外走，非常生气的样子，却被方圆一把拉回怀里，两个人跌回床上。“嗯！……”方圆闷声一叫，许悠然感觉转过头看他，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吊在肩膀上，受伤了。她一脸心疼，赶紧起身，却被方圆箍住动弹不得。
　　“干嘛，这样对伤口复合不好。”许悠然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不敢乱动，又很担心再压到他的伤口。
　　“没事，就是手臂被划了一个口子。问题不大。”方圆安慰着怀中的人，口气尽量放轻松。
　　沉侵在方圆眼里的许悠然放弃了智商，丝毫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只是轻轻拥抱着方圆
　　“担心我了？嗯？”
　　“嗯。我在警察局被拷着做笔录，你倒好，在这躺着睡大觉不算，还敢装死吓人！”许悠然心里其实很高兴，毕竟受的伤不算严重，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说着说着便忘了方圆是受伤的人，小拳头往方圆胸口一锤，
　　“嘶！”方圆眉头紧蹙，五官抽搐，一只手摸向刚被捶的胸口。他巨痛的样子吓到了许悠然，赶紧叫了一声，“医生！唔……”剩下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就被方圆堵在了一个深深的长吻里。
　　而听见叫声的警察匆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一幕，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

　　等医生拿回方圆其他检查报告回来的时候，表示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又跟两个人说了下伤口的注意事项就可以回家了，然后又是警车送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许悠然并没有放松，她在回来的车上冷静下来后认真想想，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见义勇为这么简单。为什么方圆会不顾一切追上去？难道事先就知道摩托车主是个毒贩？方圆的作为确实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洗个澡，我们等下下楼吃饭？”方圆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嗯。”许悠然走进房间，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晚餐过后，许悠然敲开了旁边的房间，“我想找你聊聊。”她语气有些冷淡，透着生疏。方圆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刚刚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还以为是她累了。
　　方圆想要牵起她的手带她进来，却被躲开，“生我气了？快进来吧。”
　　走进房间，许悠然站在与床相对的榻榻米旁，没有坐下。方圆跟上她，站到她对面，等她说话。
　　“方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追上那辆摩托车？你提前知道他是个毒贩吗？”许悠然把所有的疑问都倾泻而注，希望的到答案。
　　方圆看着对面的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像回到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冷冰冰的不让人靠近。“我追上去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一开始被警察围捕的人，不知道他是个毒贩。”方圆出言解释，希望她不要再深究。
　　“方圆，你看着我的眼睛。”他在她对面低头解释，她职业分析——他在撒谎，“你是不是在骗我？”
　　方圆重重抚额，第一次觉得她的职业真的不好，什么谎言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且还被当面拆穿。沉思了一会儿，方圆再次开口，他看着许悠然的眼睛，
　　“我之前上的是警校，经过五年专业的训练。毕业后做了两年刑警。”他尽量想用简单的语言解释今天的事情。
　　联想到之前搭救小男孩的敏捷身手，再加上他这种爱管‘闲事’的习惯，许悠然相信了。她软下来，向前两步，主动拥上方圆的腰，以示谅解
　　“以后不要让我再担心了好不好？”
　　“好，我保证。”
　　“方圆，以后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我虽然很弱，但我还是希望能与你并肩，至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嗯，以后我们就是‘海尔兄弟’，不离不弃！”

　　方圆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却不是全部的事实，他一开始就知道被围捕的两个面包车主是毒贩，那些蹲在药市市场边缘面包车前交谈的都是在做违法交易，后来在医院做笔录的时候，警察向他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
　　原来，近几年随着药市的规模不断扩大，西南地区的毒贩也盯上了药市，很多种植罂粟或者收购罂粟的毒贩带着样品在此秘密商谈，隐匿在人群中，让警察想一网打尽都难。往年都是等毒贩们离开药市以后再抓捕，但今年他们追踪了很久的一条有关东南亚大毒枭的线索到了开市上，他们只能紧跟，等开市结束立刻收网。因为今年的开市请来了市长发言，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市长安全离开后再作打算。
　　可是，因为跟的太近，被毒贩发现了，于是想跑，警察只能提前收网，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其实警察说的这一切方圆早已洞悉，他做了两年刑警，在毒品泛滥的云南，他还参与过一次缉毒行动，这也是他作为警员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与的缉毒行动，过后他就被解职了，永远的离开了警队，成了许悠然眼中现在的，商人。
　　在那次缉毒行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方圆会被解职，没有人知道，除了当年参与行动的那些人，没有人会再提起这些已经过去的陈年往事。只是每年六月，方圆都要到云南某个小镇呆上几天，在一块墓地前撒上一杯白酒，再烧几叠黄纸……

　　六月里夜风微凉，抱着许悠然的方圆渐渐从沉思中醒来，此刻感受着怀里温软的人儿，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来了，她终归有一天要知道这一切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