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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度研找到那个持有钥匙的老门卫,问他这两天是不是有人来向他要过制冷室里面那扇门的钥匙。老门卫一番摸索才答道:“就昨天有位江医生来借钥匙了……哎呀她还没还给我!”

      这位“江医生”应该就是江芝兰。

      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等鉴识科的报告还需要些时间。如果事情真如度研所想的那样,那么陈晴柳就完全可以洗清嫌疑了,因为从案发到现在,她绝没有机会到医院去。

      在警局里的度研收到了包装精致的礼物,和又一封粉色书信。

      礼物是一个粗糙的手工制奶油蛋糕,信件度研看也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品格,度研吃了几口——简直是一个甜的让人恶心的噩梦。

      剩下的全让她喂了警局里的警犬。

      另一边江芝兰没有听她哥哥的回家休息,反而是无比悍勇地跟着朱介回了警局。她是个猫样的胆子,如今受了打击,神情萎靡,但好在缓过来了。

      度研问起她昨天干嘛去了,江芝兰如实地回答她去了医院,试图能够找出证明何轶向不是凶手的证据,然后很不巧地被制冷室里面放置的人体器官吓到了——或许是因为夜晚去的,所以打开灯的时候要格外吓人些。

      白瑶瑶手里端着一叠脏杯子,冷冷说道:“有时候人们总想着要做些大事,却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她把那叠脏杯子推进了江芝兰怀里,然后转身离去。

      江芝兰气恼地大喊道:“嘿!今天不该我洗杯子!”

      度研只是看着她们笑,心里想着当上警长的好处大约就是不用自己动手处理这些杂务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齐星牙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是被度研打的。

      “为什么?你是变、态吗?”度研并没有回头。

      齐星牙沉默良久,只有他“哒哒”的脚步声不曾停歇。

      度研长吁了一口气:“我可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出人意料的回答。

      度研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你的蛋糕太甜了。还有,你右边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齐星牙全身都紧绷起来,戒备地看着度研,度研不容他反抗地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塞在右边口袋里的右手手腕,拽出来——是一条蓝白条纹的女性内、裤。

      “我家偷的?”

      齐星牙强辩道:“不,不是偷。我只是在整理你的衣柜的时候,顺手拿的。”

      “这还不叫偷?”度研的声音微微变调。

      齐星牙却弯了弯嘴角:“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们不分彼此。”他目光真诚,褐色的眼睛里星光熠熠。

      度研气得发抖。

      在这个明朗的星空下,夜风缓缓吹拂,渺远的歌声断断续续,刚才的对话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只余闷热而潮湿的心绪飘散在空气里。

      那歌声在唱:“我亲爱的人啊……来跟我走吧……带你去看朝阳……带你去买玩偶……带你去……带你去……发廊……带你上天堂……我亲爱的人啊……”

      回到家度研才想起,同居的杨言岁接了一部新戏,现在不在家。

      度研看着出租屋老旧的门锁,是该换了,不然睡觉的时候都不安心,今天家里倒是意外地整洁……

      可是桌子上摆的是甜点还是什么?就不能做点饭吗?

      次日,护士的员工休息室内,度研终于见到了吴小夏。圆圆的脸盘,两颊和鼻梁上还有许多雀斑,吴小夏算不上美人,但笑起来意外的温暖。

      此时她就以这样一种温暖的笑容看着度研他们,吴小夏对朱介和罗远点头致意:“又见面了,朱警官、罗警官。这几位是?”

      度研笑了笑:“你好,我叫度研,这位是白瑶瑶,白警官。”

      吴小夏一脸困惑地说:“……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吴女士,关于在这所医院里任职的外科医生林进被谋杀一事,我们怀疑8月2号当晚是你残忍地杀害了他。”罗远的眼睛像枪尖一样闪着冷光。

      吴小夏惊叫出声:“什么?!真是可笑!”

      罗远继续说道:“案发当晚,你在值夜班的时候约了被害人在医院见面,被害人在9点40分左右到达医院,然后你……”

      “警官大人,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岗位,我是不可能去杀害林医生的!”

      度研仍是弯着眼睛笑:“然后你设置了一个障眼法,你让被害人帮你制造了自己还在输液室的假象。但其实你却带着被害人从逃生楼梯跑到了负1层的制冷室,或者干脆就在逃生楼梯里,杀死了他,当然,一开始被害人只以为你要跟他调情。”

      白瑶瑶在一旁继续说道:“连续上班9个小时还要值夜班的你们很累吧,你就是趁着刘护士上厕所的时间把林医生给杀害的。因为刘护士离你最近,最容易看出——其实那一个穿着跟你一模一样衣服的人体模型根本不是你!刘护士闹肚子,是因为你在她喝的水里、或者是饭菜里下了泻药,而离你远的戴护士又是高度近视……听说,那天她刚好弄丢了自己的眼镜?”

      吴小夏瞳孔微缩:“这都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警官大人!你们说这种话是要负责的!”确实是猜测,但已八九不离十。

      吴小夏突然哭起来:“我自认平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曾经跟林医生……吗?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林医生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已经为这件事受到了惩罚,你们为什么还要咄咄相逼?”提到儿子的时候,她哀戚的面容有一种神奇的母性光辉——任凭是谁都会相信她的话的。

      然而朱介用一种平缓的,没有丝毫感情的语气说道:“放在制冷室里的那颗眼球上,有你的指纹。”

      久久的沉默。

      “为什么?”不知道是谁问了这么一句。

      吴小夏捂住脸,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杀了我儿子,他罪有应得……”

      “那么,恨到一定要让他堕入无间地狱吗?”原来是江芝兰。

      “强盗们、□□之人们、阴谋者们、暴君们享受怎样的快乐啊!死亡远远不能赎罪!”吴小夏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体却摆出朝圣者的姿态。

      江芝兰神色异常冷漠道:“主会原谅你。”那一刻度研好像看见了这个年轻女孩身上笼罩着圣光。

      事情告一段落,却说回到警局,众人不约而同地围住了江芝兰。江芝兰这才呐呐解释道:“……我看见她胸前挂着圣十字,没有头颅是会堕入无间地狱的……因为找不到天堂的方向……就……就这么简单……”

      白瑶瑶坐在桌子上望天:“啊……真是傻,信什么上帝……所以是杀死被害人,然后等下班处理尸体的时候,又把被害人的头割下来,挖掉眼睛吗?手机什么的应该是被扔进河里了吧……”

      江芝兰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不管别人怎样做或怎样说,我们应该让自己保持端正。如同黄金,或翡翠,或紫袍。它们总是这样说:‘不管别人怎样做,怎样说,我永远是翡翠,并且应该保持自己固有的颜色。’”她按着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如此说道。

      吴小夏最后进了监狱,杀人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今天度研也收到了礼物,是一个黄铜制作的蜜蜂胸针,和一封粉色的书信。

      度研把胸针别在自己的领口,又取下来放进抽屉里,去了趟厕所回来又把它重新别在衣领上。她没有必要犹豫的,喜欢就戴上,不喜欢就丢弃,因为,爱是什么呢?喜欢又是什么呢?它们都如此脆弱,只有真理永不变。

      她提早下了班,绕过巡查经常出没的永福路来到一家占地面积窄小的面馆,面馆外面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红色油漆刷上了一句英文:“应该把别人的劣行留给他自己。”

      熟悉的字迹。度研进店要了两碗炸酱面,顺便与老板攀谈起来。

      “啊!您是说外面的字,我正要洗掉呢。真是头疼啊,影响生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球干的好事……”

      而另一边抵达Y省的杨言岁正满脸阴郁地看着那个跟男主演对戏的阮巴黎,正是那个主演了《神女》的阮巴黎,那个讨人厌的养妹。

      杨言岁相信她是故意的,本来女主角的位置应该是她的,而现在,杨言岁只能得到一个女二的角色。

      瞧瞧她那副濯泥之莲的作态,僵硬的演技简直连剧组里发盒饭的大婶都不如。只因为江离的喜欢就爬到了如今影后的地位……江离,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我又哪一点比不上她?

      杨言岁是个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哪怕是铺个床,或者削个梨子。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非正既负,这是她的好处,也是坏处。此时她如此认真地讨厌着阮巴黎,未曾想过许多年后她也将会如此认真地爱着阮巴黎。

      此乃后事,暂且搁置不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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