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不言君子》绯与蓝

7、这个小鬼不简单

　　却说这两人离了华山脚下，因为岳不群醉酒无法骑马，最后果然还是露宿山林了。
　　终于寻到片比较开阔的地方，柯不言先扶着岳不群靠坐在一棵大树下，又嘱咐他不要离开，才匆匆钻进旁边的林子里去捡些干树枝，晚上好生火，又想着要是能抓只野山鸡或者兔子的就更好了，可以烤来吃，倒挺有野炊的意趣。
　　晚间的风有些凉，让岳不群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些，坐起身左右看了看身边的环境，有点迷惑为什么柯不言不在，刚打算站起身便觉察到身后的树林里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看到个脏兮兮的小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紧紧盯着岳不群，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紧绷的防备姿态。
　　大约是这样扭头的姿势有些不舒服，岳不群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好容易到了小孩面前，脚下一个踉跄直直跌坐在地上，这一晃又觉得头晕乎乎的闷闷地疼，一霎那间小孩拔出了一直紧紧抓在手中的匕首，暗夜中那把匕首泛着森森冷光，足见的确是把不错的兵刃。岳不群感觉到寒意，怔怔地抬头看着小孩，小孩尽管手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冷着声线威胁道：“别过来！不然就杀了你!”岳不群歪了脑袋，皱着眉似是迷惑不解的样子，半晌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慢慢往远处退了退，末了又转头问道：“小岚不过来吗？已经很晚了，要休息了，我们可以明天再去找吃的。”
　　小孩听完他的话也愣了，许是觉得这醉鬼实在没什么威胁，慢慢将匕首套入刀鞘才冷冷道：“我不是小岚！我叫东方阳！”言毕又皱了皱眉，一副后悔告知姓名的模样。
　　岳不群经过方才的跌晃愈发糊涂起来，头也疼得厉害，也不知听没听清楚，只一个劲嚷着叫小孩过来休息，声音中竟还带了点不自知的委屈。
　　东方阳也是困的狠了，踟躇了一会便走了过来，也靠在树边闭眼休息起来，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匕首，一旦有人靠近便打算暴起攻击。
　　等柯不言拎着一只野山鸡，抱着捡来的干树枝从树林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岳不群和一个小鬼一人一边靠在树旁，柯不言一边疑惑一边走近放下柴火，这才看出不对劲来，那孩子哪里是睡着的样子，抓着匕首的手分明用足了力气，倒是旁边的岳不群歪在树边一动不动，柯不言心下暗惊：“莫不是小岳发生了不测。”又懊恼自己大意，总记不得这里是江湖，不是治安良好的21世纪，各种不好的猜测纷至沓来，柯不言拔出剑指向东方阳，喝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小孩早在柯不言拔剑时便一跃而起拔出了匕首，与柯不言对峙，目光中的狠劲儿甚至让柯不言觉得周身发寒。听完柯不言的话，明白柯不言是岳不群的同伴，冷冷道：“我没把他怎么样？这醉鬼只是睡着了而已！”暗撇了撇嘴继续道：“是他喊我过来休息的!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里么？!”
　　柯不言闻言才稍放下心，走过去推了推岳不群想要把人叫醒，谁知岳不群这会正迷糊，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直嘟囔着：“……别闹，小岚……再休息会……我就去找吃的……”
　　柯不言抬头看了看小孩，虽然脏兮兮的，可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小户人家穿的起的，这份机警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劲又不像是富家小少爷能有的!心下疑惑岳不群是怎么结识这样一个充满谜团的少年的？开口问道：“你叫小岚？”
　　小孩也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勾起一边嘴角不怀好意道：“呵，现在倒是表现出一副警醒的模样给谁看呢？你把这醉鬼一个人扔在这里就没想过等你回来时看到的或许就是具尸体了么？!”
　　柯不言看着他良久，心里明白“这孩子的话一点没错，说到底自己到底不是这个林子里的鸟，防范意识着实太差了些，这么个小屁孩看着尚且比自己更适合在这江湖武林中生存下去!”柯不言默了半晌，起身去生火。
　　把捡来的树枝搭起个小堆后，柯不言犯难了，这荒郊野岭的难不成要来个钻木取火？!
　　小孩见柯不言架好柴火却不点火，只冷着脸皱眉坐着，略一思忖便嘲讽道：“呵，看你也是个江湖人士，竟连个火折子也不晓得带吗？”
　　柯不言抬头盯了他一会儿，才说：“那麻烦你生个火，我去河边处理一下这只山鸡，顺便打点水回来。”说着拿了剑和水囊朝与方才相反的方向走去。
　　见柯不言走远了，小孩看着那个架好的柴火堆，嘟囔道：“凭什么我要帮着生火……再说我也没带火折子……”但想到方才对柯不言的嘲讽，又不肯丢脸，转头看到靠坐在树下的岳不群顿时有了主意。
　　两步走到岳不群身边抓着胳膊就是一番大力摇晃，岳不群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小孩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还是温和开口：“怎么了？有事么？”
　　“刚才有个大哥哥回来过了，说是让你生火，他去河边处理打来的山鸡去了。”岳不群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理解小孩这一番话，因此没有注意到小孩说完话，偏头暗笑的动作。
　　岳不群起身去点火，添柴，末了问小孩：“你叫什么？不言师兄带你回来的？”
　　小孩嘴角勾起个古怪的笑，然后说：“不是啊，是你叫我来的，我叫‘小岚’。”
　　“小岚？你也叫小岚啊……”低头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缓解酒后晕痛，然后抬头对着‘小岚’招呼道，“快过来烤烤火吧！深秋了，夜里寒气重，你别冻病了！”
　　小孩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没说什么，依言走到火旁，安静坐着。岳不群也因为头痛不时按揉太阳穴，借以醒神，因此也一时无话。最后还是小孩看着岳不群开口：“你之前有认识一个叫做‘小岚’的人？”
　　岳不群闻言，手顿了一下，放下来，抬眼看着小孩，目光里含了些许追忆，温声道：“嗯，在我差不多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比我大一些，总护着我，后来我生病发热，他去找大夫，好久都没有回来！”
　　“你生病了，所以他把你扔了？！”小孩嘴角一抹讽刺的笑意，在火光摇曳的夜里带了几分邪气。
　　“不是，他没有扔掉我。我发热昏迷时被师父带回华山了，等我醒了央求师父去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里了，应该是去寻我了!”岳不群敏感的察觉了小孩那种浓烈的不信任和全身竖起的保护刺，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小孩避了一下又定住，察觉到小孩的僵硬，岳不群收回手盯着一跳一跳的火焰，道：“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小孩听着耳边温和但坚定的声线，不以为然道：“那倒未必!”抬眼看了岳不群一眼继续说：“你像我这么大就和人失散了，相貌变化不会小，只怕到时候是对面不相识的可能性更大些!”
　　岳不群不和他辩驳，其实他只是想知道小岚如今是否安好而已！看着小孩的神情直觉有些心疼，想必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惨烈的事!不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眼里不该有这么浓烈的恨意和厌世!想着竟不自觉的走过去抱着小孩，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小岚，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还活着，就总会遇见好事的!”
　　小孩在他怀里挣了挣，没挣开便安静下来，半晌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是说我遇见你吗？你认为这是好事？！”
　　岳不群松开些力道，低头去看小孩，小孩垂着头看不清是什么神色，遂反问道：“难道遇着我不是好事吗？你看马上我们就可以有烤山鸡吃了！”
　　小孩嗤笑一声，推开他，认真道：“可山鸡不是你打到的，你就是个醉鬼而已!”
　　岳不群闻言也不恼，只暗暗内疚自己醉酒误事，微笑着说：“可待会儿烤山鸡要我动手烤呀!或者你会烤？”
　　“我……我才不烤!”小孩说完微偏了头不理人了。岳不群微笑着又揉了揉小孩乱糟糟的脑袋，道：“好!不烤就不烤，我烤。”语气里完全是对自家弟弟的宠溺与无奈。如果柯不言在的话，怕是要问一句：“小岳，你不是拿这小子当宁师妹了吧？”呵呵，只能说你真相了，小岳作为掌门首徒，还真就是把自己定位在兄长这个角色，习惯成自然了！
　　末了见小孩头发实在蓬乱的可以，便动手帮小孩理顺头发，一边还说“之前我也总给小岚束发的，他总不耐烦这些事儿!”
　　小孩听着不乐意了，好似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似的，恼道：“我不叫小岚！我叫东方阳，你记好了，不要告诉别人!”
　　岳不群手微顿了下，又继续帮他束好头发，心想这孩子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多问，只温和开口：“那我叫你小阳吧？我姓岳，你可以叫我岳大哥!”
　　小孩撇撇嘴没说话，岳不群抬眼看见柯不言左手拿剑，右手提着清理过的野山鸡和水囊，忙迎上去，接过东西才认真道：“不言师兄辛苦，今天是不群贪杯，连累师兄在此露宿，抱歉!”
　　柯不言冷着脸表示没关系，一边抬脚往火旁走，一边低声问道：“小岳认识这孩子？”
　　岳不群一边抬脚跟上，一边答道：“他叫小阳，正好碰上的。”柯不言闻言心下嘀咕：“不是说叫小岚吗？怎么又变小阳了，难道我听错了！”
　　三人围了火堆坐了，岳不群用剑砍了个趁手的树枝穿了山鸡挑着烤，柯不言与东方阳两人则在一边大眼瞪小眼。
　　三人分食了一只烤鸡，好歹果腹了，加上天色已晚，便寻地方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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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野外求生没得经验，求轻拍。(??ω?｀*)另外大家可能会觉得柯不言太笨了，但是笔者想说穿越不是万能的。不是说你一穿越就大能附身，百事通了，所有技能东西都是要学过才能拥有的！而且熟悉并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生存环境不是朝夕间可以完成的，需要一些际遇。
当然柯不言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也拥有你我都有，但古人却不会有的优势──思想，领先古人几千年的思想。
PS.火镰子、火石、火折子是一套，火折子是易于携带的简便照明和取火用具。
火折子制作方法是以白（红）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五钱、硫磺两钱、松香四钱，樟脑末一钱等，折成长扁筒或拧为绳，晚间燃之似无火放在竹筒里，用时取出一晃即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