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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别人家的精神体 ...

  •   然而鸿信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冷眼扫过笼子里其它人。弯腰半探进笼子里,捏着周森锦的手把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不知道之前受了些怎样的虐待的,瘦得几乎只有一把骨头。哨兵是不能容忍自己标记过的向导收到这样的凌虐的,鸿信几乎是怒火中烧,他留在集市外的白虎发出一声骇人的虎啸。
      电子音在他耳边不停地播放「警告介入者,请记住,你是心理治疗师。」
      鸿信很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是剧本,是拟态,是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世界。但是周森锦身上每一道刺眼的伤痕,奴隶们对他期待又恐惧的表情,还有奴隶贩子讨好的笑,都一刻不停地提醒着鸿信这荒诞的制度下,人们对于beta的欺凌与折辱货真价实。
      但刻板的电子音还是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他不能被弹出去,他是为了周森锦到这里来的,在没有完成之前,他不能被弹出去。
      男人对于怀里阴阳瞳的少年似乎很是喜爱,就像抱着一只最名贵的波斯猫,轻声征询对方的意见:“你希望我买他们回去吗?”
      周森锦几乎是从见到对方开始心里就警铃大作,他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或许是某个心善的向导,或许是路途上别的年长的奴隶,他听说过这里有一个以虐/待奴隶取乐的坏公爵,行径之恶劣,让他恨不得一口咬开对方的喉管,和他同归于尽了才是。
      但对方是哨兵,以哨兵的身体素质,即便他用尽全力,或许也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牙印,周森锦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患者负面情绪正在上升,建议立刻中止介入」
      鸿信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工智能这么聒噪的吗?
      「检测到患者愿望,建立起一个平等的国度」
      鸿信听到这个愿望,身体晃了一下才站稳,即便被以奴隶的身份来对待,他爱的那个向导总是这样,即便自己处在最糟糕的境地,周森锦的愿望不是自己的解脱与幸福,他说,他想要一个平等的国度,不止有他,而是所有人都能依靠自己过生活,决定自己命运的国度,为此,即便牺牲他自己也没有关系。
      笼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女孩,听到了鸿信问周森锦的那个问题,有些怯生生地坐在笼子边,期待地看着周森锦,喊他:“哥哥,救我。”
      周森锦不认识她,他们只是被关在一个笼子,也不曾有过交谈,如果这是一个还可以的主人,周森锦不会吝啬替这孩子求情,但对方是鸿信,所以有自己成为牺牲品就够了。在鸿信询问的眼神下,周森锦决绝地摇了摇头。
      “好,那只要你。”男人开始付钱。
      女孩有些失落地低下头,露出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遮蔽下化脓溃烂的后背。周森锦眼角的余光瞥见,手指忍不住收紧了一下,对方太虚弱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今晚可能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
      男人感觉到了他收紧的那点细微的力度,立刻低下头来问他:“怎么了?”
      他犹豫地指了指那个小姑娘,小声地说:“妹妹,一起。”
      鸿信并不介意多买一个奴隶回去,于是让奴隶贩子把那个小姑娘也从笼子里弄出来,手腕用成股的草绳绑着,另一段交到周森锦手里,示意他自己牵着。
      出了集市,焦躁不安的白虎看到鸿信从人群里出来,才勉强平静下来,周森锦往男人怀里装模作样地害怕得瑟缩了两下,但实际上他对精神体并不陌生。
      尽管他出生在一个beta奴隶家庭,但他是一个向导,他的精神体是条又小又普通的花皮蛇,这会正盘在他的大腿根部,但他的生活环境不允许他见到太多精神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威风凛凛的精神体。
      就在男人一手抱着他,一手提溜着小姑娘坐上大白老虎,大白老虎突然开始长翅膀的时候,周森锦瞬间不淡定了。一时间楞在那里,过了一会在心里同自己的精神体咆哮起来:“小花皮你快看!别人的精神体会形态变化诶!太帅了吧!”
      周森锦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动了动,冰凉的尖牙贴着他的命根子,他连忙赔罪:“对不起,花哥,我错了,你最帅。放小的命根子一命,我还年轻。”
      鸿信看着周森锦眼底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心里就高兴地差点笑出来,现实里周森锦就特别喜欢他的白虎长翅膀,到了拟态空间里还是很喜欢。

      这两个孩子都瘦弱,鸿信把他们两个提了下来。庄园里的人在看到白虎出现的那一刻,立刻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男人看上去有点愉快,他把周森锦和刚带回来的小姑娘一起丢在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水池边,便好整以暇看着他们。
      小姑娘接受的tiao教比周森锦多很多,立刻乖巧地淌下水池,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脏。周森锦有气无力地趴在水池边上,手指在冰凉的水里划拉了一下,便继续躺在边上装死了。
      男人手指动了动,白虎立刻上前,用脑袋把周森锦拱了下去。
      冰冷的水灌进鼻腔和口腔,窒息感逼迫着他动起来,可是手脚只是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一时间周森锦丧失了所有求生的意志。这么艰难地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反正父母也不在了,朋友也不在了,奴隶的生活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地方,虽然好像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不到半身高的一方池,却几乎要把对方溺死在里面。
      “周森锦!”鸿信惊惧交加,他没有想到对方已经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声把周森锦喊醒了。他脑袋猛地刺痛起来,听见似乎有人努力地向他述说什么,但他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他挣扎起来,脚在光滑的池底打滑了几次,才堪堪把脑袋露出水面。
      男人正蹲在水池边,看见他把脑袋露出来,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一个老妇人的正等在一旁,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小姑娘正像一只落水的小黄鸡一样,被老妇人牵在手里,瑟瑟发抖。
      鸿信也头痛欲裂,刚刚系统在他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地循环警示铃,他触犯的禁忌太多,根本不知道该去理会哪一个,剧本里的鸿信不可能认识周森锦,而他刚刚竟然下意识地喊了对方的名字。而在周森锦窒息的一瞬间,负面情绪暴涨,并非向导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负面的情绪,他只能承受。
      [患者负面情绪达到临界值,请心理治疗师尽快进行心理疏导]
      [介入度过低!已受到影响,请尽快停止介入]
      鸿信知道是什么影响,因为他长袍底下的腹部正在快速地膨胀起来,扯得他腹部的皮肤发痛,一时间站不住,才不得不蹲下来。他心想,等他把周森锦带回去了,他一定要让他把这个该死的系统加一个禁言的功能,实在是太聒噪了,疼不疼他自己不知道吗?
      “你叫什么名字。”为了后面不要再出现刚刚那样的局面,鸿信问他。
      周森锦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蜷缩着,两排牙齿咬得咯噔咯噔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疯……子……”眼底充满对他的敌意。
      “知道了,小疯/子。鲁娜,今晚带他来我的房间。”
      “好的主人。”
      老妇人看上去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像机器人一样执行指令。
      系统是通过精神力来操控的,鸿信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关上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出了一声的冷汗,他没有办法顺利地调出系统的选项,也不能很好地和系统的页面,这也是为什么尤伽之前会强烈反对他作为哨兵进行介入的原因。
      哨兵的强项是敏锐的感官,强悍的身体以及优秀的判断力,以精神力见短,越是强大的哨兵,越会因为收集到过多无效的信息导致大脑过载,陷入狂躁症中,如果得不到适时的治疗和疏导,只会走向自我毁灭的结局。而向导看上去就像是为了哨兵而生的,在过去的时代里,幼年时期的向导由于身体素质低下,极其孱弱,常常不受到重视,死亡率也高,一直被当成是有基因缺陷的哨兵来对待,一直到有学者偶然发现,这一类被认为有基因缺陷的哨兵,尽管身体能力低下,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狂躁症,这或许是治愈狂躁症的研究方向,随着越来越多的研究投向这个领域,向导诞生了。
      这批被认为有基因缺陷的哨兵,被重新更名为向导,他们往往具有强大的精神力,经过训练,能够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缓解狂躁症的症状,一时间,向导的地位极具提高,拥有向导的家庭炙手可热,再后来,跟踪研究发现向导在14岁——24岁之间存在一个不确定的发情期,发情期散发的信息素,对同步率高的哨兵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在过去数百起哨兵被起诉强/奸向导的案件中,哨兵的辩白均为: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
      这项研究公布之后,各个家庭开始更加重视向导的发情期,会在发情期到来之前,为孩子物色一个合适的哨兵,两人组为一生的伴侣,这个结合的过程,后被命名为“标记”。“标记”这一概念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哨兵死于狂躁症的历史,只要是标记过向导的哨兵,大都情绪稳定,寿命较长,这些事件构成了哨兵向导史的框架,是哨兵的中学历史必修必考的内容。

      鸿信的精神力在哨兵里数一数二,但放在向导里着实不够看,这会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才唤除了系统的面板,眼前一溜的红色感叹号。肚子里像是坠了个小西瓜,突然的涨大让他止不住地反胃,一阵接一阵地干呕,连眼前的面板都看不清楚。
      “这小祖宗的系统也太难用了吧……就不能智能一点吗?”
      [监测到需要系统辅助,请问是否开启辅助功能?]
      “开。有这功能怎么不早开。”
      “哟,大白,好久不见。”这会从系统里传出来的不再是刻板的电子音,而是带着人的腔调。都说物似主人型,这个说话调子和周森锦有六七成相似,只是更冷淡,也更慵懒些,带着点不爱搭理人的调调。
      鸿信停顿了两秒,才说:“小花皮?”
      “是我,不过不是那个弱//智系统。我是周森锦的精神体,必要的时候我会接管这个系统。”
      “周森锦他,你能让他和我说话吗?”鸿信是第一次和小花皮直接对话,但是他来不及震惊了。
      “不能,因为被留在系统里的我只是一部分,周森锦的精神力评级是S+,这个系统在他的精神覆盖之下,但是是独立运转的,不占用他的认知资源,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和他对话。比起这个,你现在应该立刻退出系统,否则周森锦回来复核系统的时候你一定会被骂的,尤伽也会,你们两个哨兵这是违规操作。”
      “有本事他现在就醒过来,现在就回来骂我,不然我不会退出的。”鸿信比任何时候都要更镇定,尽管这种镇定只是一种假象,他不得不不停地回忆地过去的一些事情,这是用来抵抗焦躁症恶化的一种简单的方式,有用,但收效甚微。
      “他认不出你,你没有掌控权,你会被他的负面情绪不停地折磨。一旦ooc过于严重,你就会被弹出去,对于周森锦而言这种精神损伤还属于可承受的,但你们哨兵不行的,你不能……”
      “我知道,可如果我不在这里呢?按照剧本他会怎么样?被这个公爵买回来,肆意地玩弄,然后一直屈辱到死去的那一刻吗?”
      “是。”对方回答,“虽然是,但是周森锦不会输的。他从来都不会输的。”
      “他的介入度一直在下降,从50%降低到35%,然后停在了35%,一次两次承受这样的恶意他扛得住,如果是第一百次两百次呢?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鸿信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一想到在他介入之前,周森锦已经不知道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这样荒唐的世界,恨不得他能承受的痛苦更多一点。
      “如果他有什么情绪的话,都尽管冲我来吧,我唯一不能承受的事情就是失去他。”鸿信盖棺论定。
      另外一边,周森锦他们被带进大屋的一个房间里,房间有许多年纪不大的男孩女孩,最大不超过十六岁。周森锦是像一块破布一样扔进房间里的。
      老妇人对那个大孩子吩咐道:“男孩弄干净,晚上要用,女孩给她安排个位置,背后的伤处理一下,过几天可能要用。”
      “遵命夫人。”
      尽管周森锦几乎动不了,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地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的情况,十多张小软垫被靠墙排成一列,这可能已经是奴隶里有的很高的待遇了。除了两三个大孩子过来看了看他们两个的情况,其他人都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头也不抬,似乎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无关系。
      两个男孩突然上前来,把周森锦按住,最大的孩子蹲在他面前,眼神里有些怜悯的神色,手上的动作却显得很粗暴,在周森锦没有意识到要对他干什么之前,两/腿已经被强/硬地打开,裤/子也被脱下来,小花皮几乎是立刻贴着他的脊背,顺着视觉盲区爬到了他的头上,藏在他的头发里。
      一根软管进入那个柔软的小/口,冰凉的水飞快地灌进来。
      周森锦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大部分的奴/隶,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反抗是毫无意义的,反抗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小腹被胀满,涨得发痛。可是水还在源源不断地灌进来。直到不能有更多水填充进去了,为首的孩子才停下来,放下软管,用一个长长的软木塞塞紧了。
      按着他的一个独眼少年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要不要我扶你跪着,你跪着,然后把屁/股撅着,会稍微舒服一点。”
      周森锦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轻轻地摇了摇头。哆嗦着喊了一句:“冷。”
      对方犹豫了一会,还是去抱来一床单薄的被单,盖在他的肚子上,尽管这其实是无济于事的。但这已经是对方能给出的最大的善意了,周森锦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谢谢。”
      这句谢谢仿佛给了男孩莫大的触动,他坐在旁边和他交谈起来。
      “你好,我叫独眼。你叫什么?”
      周森锦觉的自己被灌了满肚子的冰块,干瘪的胃里胃酸在不断地向下腐蚀,肠子又绞又涨。不到三分钟,已经冒了一头的冷汗,手指和脚趾因为过度的疼痛全都卷曲起来,他还是努力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了。
      他不知怎么忽的想起那名公爵柔声喊他小疯子的声音,鬼使神差地答:“那我就叫疯子吧。”
      反正他们命如草芥,叫什么都不打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别人家的精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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