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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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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从“星光璀璨”离开，并没有第一时间乘坐公交，而是绕到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捆尼龙绳和一个铁桶。
那时候的物价很便宜，黎渊几乎没花多少钱就买到了整个五金店最好的货，也多亏了秦铭洲给他的这笔零花钱。不过他暂时用不到，早早备在家里也不是件坏事。
步行回家的路上，黎渊给自己买了根冰棍，冰糖口味的。明天就要考试，他得抓紧时间做好复习工作，上辈子黎渊的英语相对薄弱，同理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他得想办法在高三之前让自己的成绩达到一个满意的地步。
路过“民生金融”，门口坐着几个光膀子纹身的地痞流氓，正围着一个半个手心大的小东西大呼小叫。
是一支西门子6688手机，当年最流行的手机之一，打着随身音乐的旗号，M市大半收入不错的中产都用上了这个现在看来废铁一样的长方体。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用一个……
根据黎渊的猜测，如果没有手机这样的传播工具，试卷答案不可能凭空飞到那些人的手里。也很有可能在进行交易过后，领头人会给每个“顾客”发一部，交易完毕全数回收，毕竟在中学，手机这种工具还不能完全普及。
可惜黎渊目前还没钱，凭借秦铭洲发的那点工资远远不够。
钱，果然还是最难赚的。
黎渊夜晚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上辈子与这辈子发生的事情，他需要进行一次系统完整的梳理，用来为接下来的人生重新开路。他现在没钱，没靠山，除了计划什么都没有，如果这么沉寂下去，短时间内根本见不到起色，除非剑走偏锋，主动和那些人取得联系——黎渊自由的时间不多，高二进入下半段，已经由不得他了。
第二天黎渊起了个大早，带上韩文可背着钱鑫做事的关键证据，在校门口的早点摊上买了三个土豆馅的包子。
清早的十六中没什么人，留宿的学生还在生活区附近活动，广场上只有几个抱着课本与复习资料的高三学生。
广场右侧是十六中的宣传栏，上面用图钉钉着些剪切报或是学校的宣传海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来自不同年级学生的优秀文艺作品。如果是在每次月考过后，年级排行前一百的光荣榜也会在这里张贴。
地上散落着脱落的图钉，一些宣传海报早已褪去了颜色，不干胶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
黎渊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后，拾起一个图钉，直接将笔记本钉在宣传栏上，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教室。
他知道十分钟或是二十分钟后绝对会有人发现，然后通过几次传递直接传到钱鑫手上，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去接近钱鑫，他有的是时间和钱鑫算总账，现在还为时过早。
这下韩文可和钱鑫的那点小心思估计会传遍整个十六中，给黎渊以喘息的时间。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秦铭洲好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一直坐在位子上点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课本，可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又睡过去。
黎渊一只眼睛注意着讲台上的动静，一只眼睛专门观察秦铭洲课上的睡姿，就这么过了一节课。
第二节课秦铭洲依旧在睡觉，不过教数学的那个老太太比较严厉，逮住秦铭洲让他罚站了半节课。当下课后黎渊问起昨晚的事情，秦铭洲打着哈欠，睡眼朦胧：“昨晚玩PS玩到凌晨，不怪我，要怪就怪游戏太好玩了。”
那个时候PS2刚刚面世一年，单游戏机的价格就高达5000至6000不等，黎渊在报纸上看过有关PS2与游戏光盘的广告，还有点怀念。
“周六来我家玩！我买了好几张碟子。”秦铭洲还是像他记忆里的那样大方热情。
“你还是担心一下下午的周练吧，昨晚复习了吗？”
黎渊无意给他泼冷水，只是秦铭洲遇到麻烦时眉毛拧在一起的样子很有趣，像一个小玩偶。
“别提了，一点点都看，太难了……”
就知道，黎渊对秦铭洲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保持现状就好。
“哎哎，你听说了吗？”
“下午的周练，他们找到的是五班的柴江，数学成绩很好吧。”左手边的一个女生正在和她前座的人小声聊天，内容正是有关那个作弊团伙的一些新动向。很显然他们这次又盯上了柴江，那个和黎渊一个考场，坐在第一位的男生。
分考场的名单会在考试前的一个星期五公布，黎渊已经确定自己位于第一考场中层的位置。
只要是考了上一次的第一名，必然会被找上门，黎渊也被组织下层的说客约谈过。
“可我没钱啊，要是有钱，也买一份资料来看看。”
“我也是，我都想把我爸那个手机偷过来了。”
……
和他猜想的大致吻合，黎渊笑了笑，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越接近考试气氛愈加紧张，走廊里乱作一团，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黎渊穿过人群，背着书包慢吞吞地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柴江就坐在他不远处的地方，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神色看起来相当焦虑。黎渊对他这个成绩上的老对手有点印象，是个相当老实的人，很刻苦，几乎不会耍什么小聪明，做完的习题册可以从地面堆到课桌上，这次被他们抓到，对他而言恐怕也是一种折磨。
环顾四周，几乎都是老熟人，黎渊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目前高二还没有被完全渗透，第一考场的考生还是那些年纪尖子，虽然谁都有可能考年级第一被找上门，但这比完全没办法过关，全靠作弊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M市是个二线城市，却有一所非常优秀的大学，十六中几乎所有学生都在向那所大学努力，黎渊也不例外。想要留在M市，对于黎渊而言，这是唯一的选择。
过了大约十分钟，监考员抱着厚厚的一沓试卷走进教室。随着试卷一步步的移动，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吸引了过去，此时的试卷已然变成了比人民币还要惹人喜爱的东西，如果能快一步拿到试卷，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多演算一道习题。
这次的周练考数学，是黎渊最拿手的科目。
试卷随着每一列的第一位逐次往后排传递，一张张质量低下的打印纸在四十几双手间穿梭。
黎渊注意到一些人将水杯放在课桌的右上角，还有些人随手将试卷折成两半，在桌子上摊平，开始埋头写姓名班级。
“这次考试和前几次一样，两个小时，到时间收卷。”监考的那个男老师把多余的试卷卷成桶状，在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不许作弊，抓到零分处理。”
这次的卷子不容易——黎渊拿到试卷时大略扫了一眼，得出这个结论。不仅是题目难，题量对于两个小时而言也有点超过。
“你们都是整个年级最好的学生，是将来考上X大的希望，好好考，回去也好交差。”
一时间，整个教室传来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响，夹杂着翻动试卷的噪音，时不时传出几声叹息和抱怨，内容多半是和难度有关。
黎渊有条不紊地写着卷子，圆珠笔在草稿纸上起舞，幸好这个难度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太难，多加注意，考到前列应该不成问题。黎渊最讨厌几何题，最喜欢数列题，这次周练的几何题不多，给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四十五分钟后柴江很快就完成了前半部分，正在与反面的几道大题做斗争，黎渊也开始演算大题，并向监考老师又要了份草稿纸。
考试过程中有人打了两个哈欠，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半小时过去，黎渊进入收尾阶段。
从这时起，环境开始躁动起来，就像平静水流下的旋涡，悄悄暗藏在寂静的气氛之下。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每每临近考试结束，是比考试开始时更令人激动的时光。
柴江应该是写完了试卷，双手不知所措地放在桌子上。
此时，似乎有无数双眼睛从窗外，从门缝中射///入，聚集在他的身上。
黎渊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开始实施整场计划最重要的部分，提供正确答案。
柴江从宽大的校服袖子里抽出手机调到短信界面，借着检查的动作小心地按动着。
监考教师捧着杯子从教室离开，像是去开水房再打一杯热水。
空气凝固了，来自柴江的答案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向其他班级，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守着自己的那个长方体，等待着答案的降临。
黎渊的笔尖放在试卷上，右手使力，不自觉画了个叉。
大约五分钟后男老师回到教室，杯子里是满满的绿茶水。
黎渊举起手。
——
“你是……三班的黎渊，有什么事？”监考教师疑惑地看着他，考试就快要结束，这个时候是想要做什么呢？
“老师。”
黎渊直视着前方的黑板，像是做了个艰难的抉择。
“我举报柴江协助作弊。”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
一切顺利，黎渊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想想秦铭洲也算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他俩一个被欺负，一个被排挤，凑到一起刚刚好
，还差 